聪明人学什么东西都快,罗钰彻底学会这套针法不过小半个时辰,等出来找花绿芜的时候,看见她和一个矮个男子坐在槐树底下说话,气氛居然还很融洽,心里头立刻就不痛快了。
因为吃醋就红着眼睛哇哇叫着去砍人是粗人才会干的丢份事儿,咱们罗钰自然不屑这么干。
事实上他非常淡然地走了过去,寒暄的语气、举止的礼仪简直优雅高贵无可指摘,对花绿芜说话也格外温柔。
——对,就是要秀恩爱亮瞎对方的狗眼!
花绿芜觉得罗钰吃错药了,这气场简直是魅力全开啊,放大街上还不迷死那些小媳妇大姑娘就算他们夫妻三年,她都受不了这种气场了。
被吃错药的罗钰搞得心慌慌,她捂脸还来不及,根本没去看栖白朋友复杂的脸色。于是罗钰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了,极其优雅贵气地退场,带自己的宝贝妻子扎针去。
内室隔着一架木制的屏风,花绿芜脱掉外衫的时候就觉得背上凉飕飕的,娇嫩的肌肤都紧绷起来了。
回头一看,床头摆的木盘上一卷银针,长的短的都有,寒光闪闪,锋锐无比。
花绿芜想死的心都有了!
罗钰已经拈起一枚细针。
花绿芜的脸立刻变得比银针还苍白。
罗钰:“别怕。”
“呵呵呵,我才不怕呢!”
嘴上这么说,等针扎到腰上,她立马惨叫起来!
外头吓一跳,独孤宇瞻惊道:“有这么疼么?五公子,你是不是刚才偷懒了没好好学?你扎错地方了吧?”
罗钰也是脸色一白,仔细一看,并没有扎错穴位。
花绿芜苍白着脸说:“其实不很疼,我只是没料到扎的这么快。你继续扎吧!侯爷我是很相信你的……”
——算了,既然躲不过,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罗钰也懂这个道理,他本是心志极为坚定的人,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咬了咬牙,指尖飘忽,快如风雷,几乎瞬间就在花绿芜的脊背腰间插完了七七四十九枚银针!
花绿芜:……!
——这男人也太狠了吧!!!!
床上四个角儿早就钉上一截短短的小木桩,软如云絮的薄被绷直扯平钉在上面,正好能不压着银针覆盖住整个人。花绿芜的左手被罗钰从被子中牵了出来。
“先生,已经好了,请您过来渡气。”
独孤宇瞻迈着步子进来,定睛一看,嗬!好家伙!那小姑娘连伸出的小手上都覆盖着手绢,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苦瓜小脸全被遮挡地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这到底是他下属,还是他老婆啊?
后来知道真相的他眼泪掉下来,他都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眼光独到!
独孤宇瞻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花绿芜手上的手绢,温柔道:“姑娘,我不嫌你脏!”
“……我嫌你老,谢谢!!”——这么正直的话没敢说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怕这老贼在渡气的时侯使坏,花花只好忍!
罗钰坚持不动那个手绢,咳了一声道:“开始吧!”
独孤宇瞻落座时叹了口气,只好隔着那层手绢,与花绿芜手掌相对,一股子极其温热的内力缓缓涌进。
花绿芜听从他的吩咐,尽力放松,不运用自己的内力抵挡。渐渐地那温热的内力扩散道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腹部深处的寒气被激发出来,与热气形成一个漩涡,花绿芜一时冷热交加,如坠冰窟如入火海,整个人都不好了!
忽然一只手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上,握地紧紧的,好像是在给予她力量!
花花瞬间泪崩,痛苦中忽然委屈地不能自已。且人在这时候尤其容易偏激,她想自己以前受这么多伤全是为了臭罗钰,为这臭小子受了这么多罪,他还敢对她爱答不理地……刚才扎针还那么狠……气得不行不行的,立即把那人手拽过来,“啊呜”一口狠狠咬住!
罗钰眉头一皱,忍着疼,没吭声。
独孤宇瞻这么淡定都惊呆了啊!
那可不是红烧猪蹄!姑娘你醒醒你啃的可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罗侯罗五爷的手啊啊啊啊!!!
你也不怕被他剁了真是好勇气!
寒气顺着银针丝丝外溢,花绿芜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额发尽湿,已经疼累地昏过去了。独孤宇瞻不间断渡气了半个时辰,脸色青白了这才停手。他身体也不好,要不是为送罗钰一个大人情,决计不会做到这地步。这次之后,至少将养一两个月,他才能复原体力。
“寒气已经除去,药方放在外头书案上,请你自己去取吧!”独孤宇瞻休息了一会儿,才扶着屏风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