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里,罗钰又来找她。
花绿芜把白天的事情给他说了,罗钰听得脸有些黑。
花绿芜豪气地说:“干完这票咱就收山,后面的咱就不管了!梁司马也快找到了吧?”
罗钰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懒懒道:“找着了,在宁王那里。”
“是他?”
“一开始我就怀疑他。”罗钰说:“小时候手段毒辣的人,长大了怎会变得这么忠厚良善?世事反常即为妖,当我派人暗中盯着他的时候,蛛丝马迹就一一显露出来了。”
花绿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支支吾吾道:“可不是听说他……那个了么?幕后凶手肯定是知道郡主失身的人,他一个废人!怎能……”
“就因为他是一个废人,一个对女人无用的人,所以只有他才会忍不住做这种事情。否则像其他能够行走皇宫的皇子,哪个不是后院妻妾无数,享尽艳福?习惯了歌台舞榭的贵公子反而不会对****太过执着。郡主虽然美丽却也不是绝无仅有,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对她用强呢?”
“况且据我所知,清河王为人倨傲,不喜逢迎,曾经得罪过他。他又是个极自尊的人,变成废人以后更加变本加厉。清河王的死恐怕也和他有些关系,这样子折辱清河王的遗孤,简直太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了。”
花绿芜讶道:“没想到你居然很熟悉他?明明你们至少十多年没有见面。”
罗钰漆黑深邃的眼睛忽然涌出一丝厌恶,好像回忆到了不好的东西。
“我当然熟悉他!我母妃身死后,我由皇子变成囚徒,他给我的凌辱是最多的。有一次他令太监压着我,让我跪在碎掉的瓷片上,只因为以前我曾经不小心碰碎了他的蛐蛐罐。”
花绿芜哆嗦了一下,蓦地抓住他的手:“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
罗钰看着那只小手,微微一笑:“已经过去了的事情,说什么?反正他也没落到好。我当时以为必然会被打死了,一心只想拖他下水,没想到竟失手废了他!此他和皇位失之交臂,悔之莫及,真是天意如此!”
花绿芜握着他的手不说话,罗钰虽然表现地很轻松,她却能想象到那是怎样黑暗痛苦的日子。
他痛,于是她的心也抽痛起来。
罗钰专注地看着她,忽然一把揽住她,一本正经道:“你这样是含情脉脉吗?你想勾引我么?”
花绿芜轻轻锤了他一下,闷闷地没有说话。
罗钰柔声安慰道:“我真没事。”
花绿芜咬牙说:“我发誓,以后绝不让你受伤!”
罗钰失笑,心里头暖暖的,摩挲着她的肩头道:“小糖豆,别忘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话应该反过来说。”
八宝熏炉里香气浓郁,两人偎依了很久很久。
一种奇异的情绪渐渐滋生。
罗钰忽然说:“你原谅我了么,糖豆?”
“什么?”花绿芜茫然地看着他。
罗钰的眸子很亮很亮:“你已经忘记了恨我,是吗?既如此,我们算是和好了,是吗?”
花绿芜渐渐回过味来,一时脸上颜色变幻。
——这么轻易就跟他和好,她怎么觉得这么吃亏呢?
可看见这么漂亮的男人面露希冀,又在这该死的皇宫里,让他伤心的话还真说不出来。
花绿芜别别扭扭道:“不行,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喂,罗钰,你现在喜欢我了么?”
罗钰正色道:“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想和她分开,那我喜欢你!”
他说地这么理直气壮,一时花绿芜也不知该惊该喜。
“不想离开”就是那种喜欢的喜欢么?
——好吧。反正她也不想离开他。
那这种喜欢就算是那种喜欢吧——虽然她以前曾经养过一只小乌龟,也天天抱着很不想离开。
罗钰见她没有拒绝,脸上露出狂喜,一把将她凌空抱起!
花绿芜低声叫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你还没说梁司马现在怎样了呢?”
“你放心,梁谦桐死不了!今晚我就派人和宁王交涉,现在刑部一改常态步步紧逼,害怕暴露的是他!咱们借机威逼,完全可以从中取利!”
罗钰问:“你是不是想知道宁王怎样让昌乐郡主失身的?”
“怎样?”
“那是很不好很恶心的事情,我不和你说!但是我们是夫妻,我们却可以做些夫妻人伦的正事……”
他已经紧紧压住了她。
外面,夜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