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两人还纠缠在一起,忽听见开门的吱呀声。小海螺清脆的声音传来:“主人,那包氏……啊!!!”
只听衣衫摩擦,木门吱呀,又被迅速关了起来,小海螺不见身影。
花绿芜小脸涨得通红,简直喘不过气来,罗钰终于放过她,直起身来若无其事道:“你也该好好管管小海螺,不经通传擅自进出,总是冒冒失失的,养成这个坏习惯,日后难免看到不该看的。”
花绿芜缓了半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忽然溢出泪水,咬牙撑着床起身,便狠狠甩了罗钰一巴掌!
“啪!”玉白的肌肤顿时红肿起来!罗钰既未闪,也未躲,直被打得偏过头去。
花绿芜手掌都麻了,犹气得肩膀直发抖。
“罗钰,你滚!”
“不滚。”
花绿芜没再说话,立即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掉眼泪一边穿鞋子。充分地表达出“他不走,她就走”的决心。跟这个混蛋没法儿好好地相处了!
花绿芜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准备走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罗钰蓦地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攥地很紧。
花绿芜没回头。罗钰便闷闷地说:“你以前发脾气从来不会超过三天,可这次你已经赌气两个多月了。”
花绿芜哈哈一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故作轻松地说:“谁赌气?你老几啊我跟你赌气?少自作多情了!你给我放手!”
“不放手。”罗钰不仅这么说,他甚至站了起来,从背后一把拥抱住花绿芜。形状秀美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喃喃道:“那次的事情,算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么?”
花绿芜默然站立良久,浑身僵硬。忽然用手肘狠狠击了他一下,道:“原谅你个头!”
罗钰闷哼一声,却犹自紧紧抱住她,不依不饶道:“糖豆,你别闹了。你要真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哭呢?”
——这是一个很犀利的问题,直入人心。
花绿芜忽然想起那一次撕心裂肺的大哭。
罗钰与白竺国最负盛名的“僧道人”之一的“一僧”——慈安寺的静言大师决战,惨胜一招,轰动整个白竺国朝野。从此年仅二十一岁的罗钰,跻身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名声大噪。同时却也身负重伤,等被属下抬回来时,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几乎药石罔顾。
自己吓得六神无主,三天不眠不休,搜罗天下名医,花血本采买无数珍稀药材,倾尽财帛终于保住他的性命。之后为求一粒固本培元的九转小还丹,更是冒死夜潜慈安寺,十数日内来回奔波八百余里,差点儿把小命搭上。
那时他们还是好朋友,未谈婚嫁。刚在东海站稳脚跟,经营出一大片势力。经此大难,被收服的手下有不少再次背叛,多年经营差点儿毁于一旦。花绿芜简直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只记得在罗钰受伤的那几个月里,自己直接由一百来斤瘦到了六十来斤,对着镜子照时,瘦骨嶙峋,简直像一把骷髅。
花绿芜不禁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转圈照,越看越灰心,越看越丑,不禁埋怨道:“罗钰你混蛋,害我成了丑八怪。这么丑,哪个美男子还敢娶我?”
罗钰拉着她瘦伶伶纤细吓人的手指头,默了半晌哑声道:“倘若没人娶你,我娶你。”
罗钰治好了伤势,以白竺国新晋的宗师级高手身份再次出山,手持一柄人人畏惧的斩鬼刀,一年内扫平东海各自为王的一百八十余个海岛势力,摧枯拉朽势不可挡,收服近五万属下,终于统御了整个东海海域,称霸一方。
朝廷见他势力已成,不能再轻易覆灭,不敢得罪,于是便送来无数钱财布帛,珍奇古玩,又派使者宣读圣旨,将罗钰封为东海侯,东海诸岛并沿海区域俱成为其封地,用以和好。
彼时白竺与东川多年征战,国力匮乏;罗钰新收服诸多手下,多是悍勇不服约束之辈,也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整理安置。且周围国家虎视眈眈,倘若两边内斗,两败俱伤之余,必定让他国捡了便宜。
罗钰碍于情势,便接受了东海侯的封号。不过他和皇室仇深似海,冤仇不可化解,皇室方面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东海侯罗钰既不听调,也不听宣,成为两方之共识。虽然名为东海侯,实则已经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了。
罗钰功成名就之后,果然遵守了当年的戏语,娶了陪伴他多年的好朋友花绿芜。这场十里红妆隆重至极的婚礼简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