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道人眼睛都看直了,遥想乖徒儿当年哭着喊着倒贴罗钰人家还不稀罕的情形,再对比今天这一幕,真是叫人感慨万千。
石头也能开花,咸鱼也能翻身,罗钰也能俯首帖耳,他徒弟也能扬眉吐气啊!
对于他们的回去,独孤栖白早就预料到,因此并不吃惊。
罗钰本来不想让花绿芜和独孤栖白说话,花绿芜也不想跟独孤栖白有更深的牵扯了,她又不会跟他在一起,就别耽误人家的青春年华了。
独孤栖白说:“以后遇到困难,上这里找我。”
花绿芜还没说话,罗钰挑着眉头抢先替她回答了:“她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花绿芜很无奈地看着罗钰,又有些抱歉地看着独孤栖白:“以后深居宫中,可能不会再来了,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独孤栖白闭上眼睛,不想看见她和罗钰亲密偎依的样子。那叫他嫉恨心痛。
罗钰相当趾高气昂地带着花绿芜走了,花绿芜为此感到羞耻,暗地里又死掐了罗钰两把。罗钰是被她掐大的,在外面完全能做到痛得要死却面不改色。
等脚步声远去,独孤栖白才睁开眼睛。
空荡的院落已经没有花绿芜了。整座宅邸已经没有花绿芜了。
罗钰再一次轻而易举夺走了他珍视的东西。他记的罗钰临走时的所有细微表情,无一不是胜利者的炫耀,炫耀花绿芜选择了自己,而不是他。
独孤栖白的秘密宅邸距离皇宫很远,到了中午一行人才回到皇宫。
花绿芜车马劳顿,兼之这几天历经危机心绪起伏,等看到往日有些烦闷的中宫竟生出回家的温馨感。她在独孤栖白那里其实不能彻底安睡,积攒了好几日的忧虑劳累都叫嚣着爆发出来,洗了澡换了睡衣倒头便睡,等睡得昏天暗地醒过来的时候,恍惚觉得身边有一个人。
熟悉的好闻的体味,热乎乎的身体,手感极好的肌肉。花绿芜眯着眼睛翘着嘴角一把抱住。
她仅凭摸的就知道这是罗钰的腰。
手下微微一动,好像是那人翻了个身,也紧紧抱住她。花绿芜从他怀里睁开眼睛,发觉已经到了晚上了。
“你睡醒了还是没睡啊?”花绿芜小声问。
“刚躺下,还没睡着。”罗钰说着,慢慢摩挲她的脊背。他手上有厚厚的剑茧子,按着脊背的力道不轻不重,跟挠痒痒似得很舒服。花绿芜又迷瞪着眼睛半睡不醒了,只觉得周边充满了罗钰的气味,很安心很安心。
“以后我就搬过来住,天天陪着你。”
“你父亲刚去世不久,不太合适吧?”
“瞒着那些官员就是。上回你在皇宫里都能被人暗算,不陪你我不安心。”
花绿芜微微睁开眼睛:“我倒很希望这样。不过你注意些别叫言官逮住把柄,否则他们啰嗦起来可是够你受的。”
“这你不用担心。宫里关键的地方都换了我们东海的心腹,没人会多嘴。”
“真好,那你就能天天陪着我了!”花绿芜掩饰不住地高兴:“那隐峦道长那边呢?”
“他毕竟是你爹,我已经暗地里派人将他驱逐,以后不见他就是。”
“嗯,这样也好。”花绿芜心底有点失落,更多的反而是释怀,就当从来没有这个爹吧,反正他也从没有养过她。
“糖豆,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啊,听着呢。”
罗钰犹豫了一会儿,凑在她耳边,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多年令他现在无比纠结的问题:“你当初跟着我,到底喜欢我什么?”
花绿芜一愣,直接说:“当初啊……看你快被揍死了觉得很可怜,顺手就帮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