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要是处理地不公,你们可以在心中痛骂他的祖宗八代!”
“就知道你放不过我!”宋元庆还是一付笑眯眯和善的模样,这句话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声音低得只有陈熙能听到。
下面又是一片喧哗。无数不信任的目光投射到宋元庆的身上。这也是个顶替功劳上位的,跟廖鹏那仗势欺人的王八蛋是一伙儿的!
宋元庆张开手臂,佯作镇定,高声道:“请诸位将士放心!本将军必然秉公处理,不会偏倚!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下面又嗡嗡嗡一阵,有人试探着叫道:“杀了廖鹏!”
“对!杀了廖鹏!放了廖飞!!”
宋元庆令亲兵将廖飞廖鹏带过来。廖鹏顶着个猪头脸,见捅出这么大篓子已经有些害怕了,唯有色厉内荏。廖飞低着头,神情极度阴郁。
宋元庆盯着他们堂兄弟半天,笑眯眯和善道:“廖鹏,廖飞是你兄长。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不过是你哥哥揍了你一顿,难道你就非要杀了他么?”
廖鹏一听,明白了他的意图,当即跪下道:“大将军恕罪!卑职当时只是气急了,一时说的气话!卑职回去想通了以后,已经十分后悔,请大将军饶恕廖鹏的罪过,也放了廖飞吧!”
这人竟这么孬,下面的惠州将士顿时像拳头打进棉花堆里,那落空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宋元庆心中大悦,笑眯眯和善道:“既如此,还不赶紧去找你兄长赔罪?”
廖鹏从善如流,赶紧起身走到被捆缚的堂兄身前,亲手替他解开捆绑。然后在堂兄冰冷的目光前弯腰作揖:“大哥,对不住了!看在双方长辈的面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廖飞木然不动,如一座亘古的雕像,冷冷地看着他。
宋元庆连忙高声道:“廖飞,你是当哥哥的。廖鹏已经向你诚心认错了,难道你竟然如此心胸狭窄吗本将军是看在你们兄弟打闹的份上,才没有判定你以下犯上的罪名,你不要辜负了廖鹏与本将军的好心!!”
廖飞握紧了拳头,眼睛一片死灰。面对目露威胁的宋元庆,和弯身作揖的廖鹏,终于悲凉至极地叹了一口气。
廖飞转过身环顾这被捆绑了一地的同僚兄弟,抱拳道:“多谢诸位仗义。你们都是受了廖飞的连累!廖飞光棍一个,也没什么向你们回报的!”
说完,竟笔直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碰破了,鲜血混着泥土,使木然的面孔变得格外狰狞。
然后他站起来,转身看着宋元庆,又看看廖鹏,低声道:“自己兄弟,何苦呢这事儿揭过去罢!”
“好!”宋元庆立即拍手,然后指着廖家兄弟对下面的惠州将士说:“他们兄弟已经握手言和,你们还要在这里继续闹下去吗这次算是情有可原,本将军不予追究,你们且都快快散去吧!”
“倘若再有下一次,本将军必按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这番话掷地有声。宋元庆威严地扫视四周,待大家都低下头去,才请东海援军放了被捆缚的惠州将士。东海援军看够了热闹,也没为难他。
“唉!这都是什么破事儿!!”一个惠州将士站起来,悲愤地看着廖家兄弟与宋元庆、陈熙,半天一拳头捶墙上,狠狠说出这么一句话。
剩下的惠州将士无比沉默,偶尔有人骂上一句脏话。
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结束。他们心中压抑的怒火憋着却不能发泄出来,那种愤懑简直无以言说。
廖飞不管众人目光中的失望,脸色木然,转身离去。
宋元庆终于松了口气。他表面上虽然镇定,实则已经满头冷汗。等驱散围观的惠州人,令人把陈熙押解回牢狱,宋元庆这才请东海援军通报,进去找东海侯爷赔罪,并且指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无礼的事情。
罗钰神情十分冷淡,好像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等宋元庆掏心掏肺表白了半天,好容易点头哈腰出去以后,花绿芜坐在罗钰身边,长叹口气:“这只老乌龟虽然暂时不处置闹事的惠州将士,也饶了廖飞,不过是碍于形势。等他以后逐渐掌握了惠州大局,今日闹事之人怕要再次遭殃。真没想到朝廷为了对付你,竟然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这些惠州将士白白拼死作战,最后却一无所得,未免也太过受委屈。”
罗钰说:“朝廷做的这种事情还少吗?东川和白竺一起历经战争,为什么人家东川复原地这么快,白竺却积贫积弱呢?还不是因为白竺的上位者争权夺利,相互倾轧,只顾维护自己的小小利益,却不顾百姓社稷大局,所以才造成这个可悲的局面。”
梁谦桐道:“侯爷说的没错!这种事情的确是白竺国的通病。不过这次惠州的事情闹得太出格了,惠州将士有一股强大的怨气亟待喷发,倒是可以被我们利用。朝廷想要割断侯爷与惠州的联系,想要淡化抹杀惠州反击战的胜利,我们自然不会令他们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