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云谨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此刻居然躺在床上,身上盖的是之前她替北冥司越盖上的被子。印象里记得是她坐着陪北冥司越睡觉来着的不是?而此刻的北冥司越则是带着狭促的笑意坐在床边看着她。屋里已经燃起了灯火,也说明时辰已经不早了。从窗户外望出去,天已经漆黑一片。这一睡,就是一天,时间就被这么奢侈地浪费了。
“本说叫你陪我,哪知你倒是好,居然自己趴在床边就睡着了,所以我只好让开。”好心地给云谨若解释着,在灯火的映衬,北冥司越的脸上竟也有了些许的宠溺柔情来。就更真的一样,叫人移不开眼。注视着的目光太温柔,而加上揉着自己头发的动作,更叫云谨若脸红心跳起来。仿佛将调戏云谨若作为了生活乐趣的北冥司越在看到云谨若的窘态时,心情好的无以复加,使得整张俊脸上的光彩更加地魅惑人心。
这是赤裸裸地色诱。云谨若觉得只要和北冥司越在一起,自己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不纯洁起来。
北冥司越却是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大手改为抚摸着云谨若的脸颊,光明正大揩油的同时还煞有其事地点头说道:“嗯,这个膏药的药效还不错,伤痕淡了不少。再过两天也就全好了,现在先起来喝药。”
怎么又是药?别的没改变,倒是成了个药罐子。云谨若撇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我喂你。”将云谨若的表情看在眼里,北冥司越哑然失笑,扶着云谨若坐好,已经将褐色的汤药拿过来。舀起一勺,用自己的嘴唇试试温度,才送到了有劲儿的唇边。
如此细心呢。没有拒绝的理由,云谨若享受的心安理得。
一碗药还没见底,云谨若已经深深地皱着眉头别开了眼,无声地抗议。
北冥司越淡笑着,也不勉强她,收起药碗将一粒蜜饯塞进他的嘴里。
太甜了,不怎么合自己的胃口。云谨若慢慢地含着,也不说破,任由那腻人的甜味充满口腔。
日子,便在这样平淡中夹杂着暧昧地度过。一日一日里,北冥司越只要一没事就会陪着云谨若,有时两人相谈甚欢,有时又什么都不说,只是相视淡淡一笑便代替了所有。安逸到,云谨若觉得恍然入梦一般,宁愿沉浸着不醒来,就像染上了无法戒掉的毒品一样。虽然想着,也许某一日一睁开眼,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烟消云散,但是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仅仅是为了,那抹魅惑一切但却温暖到心底,能撤去她所有心防的笑么?
晚上的时候,两人同房却不同榻,云谨若睡床,北冥司越睡榻。往往北冥司越看书会看到很晚,云谨若也会熬夜陪着他,也会早早入睡。云谨若早睡的时候,北冥司越便会正大光明地偷窥她,眼底心里带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当然这些,虽然睡着了,云谨若还是知道的。
也并不是每晚如此。有时候北冥司越也会出去许久,但是回来时必定是沐浴过周身焕然一新的,没有带上什么别的味道。而且,必定是不在别处过夜。云谨若心里明白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有自己的需求,只是不说破,只是享受着这刻意被********的温馨。
在这份似友非友、似恋人非恋人的关系下,北冥司越黏在临熙宫的日子愈来愈长,惹得替他当去了不少事情的李玄怨声载道。
若是生活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是好的。云谨若总是会这样想。但是紧接着便会自嘲一笑。都说暖饱思****,看来她天生就是不得安宁的命,只安生两天便起了贪心。
但是伤却是一日一日地好了起来。好医好药,有北冥司越这个摄政王盯着,那个敢怠慢半分?脸上已经光滑如初,没有留下被步云烟掐过的丝毫痕迹不说,还在太医们的调养下愈发地光彩起来。手心里也只是剩下了淡淡的痕迹。也会向起来的太医们大厅靳墨诏的消息,怕是步云烟会因为自己的话而难为与他。好在太医们无不惶恐谨慎地答着:“好,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
今日的北冥司越还只像往常一个时辰回来,不过陪云谨若吃过饭以后便出去了。云谨若心知肚明他去了哪里,知道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拿出了鸳鸯送的茶具操练起来。
昨日里宫女泡的茶短了半分温度,惹得北冥司越不快,她当时便生出了要亲手煮茶给他喝的念头。
本就一直向往那份素手煮茶的沉静安逸,总觉得那些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带着难以言喻的美好。只是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简单的动作在自己手下却是无比的笨拙,洒了水不说,还差点将茶具给砸了。
幸好没有烫着手,也成功地将沸水注入已经放好茶叶的茶壶中,看着升起袅袅水汽,静等茶开。最终,还是参考着鸳鸯教给自己的方法终于成功地煮出了一注茶。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只是不知味道如何。倒茶入盅正要拿起来细细品尝一番时,云谨若如遭雷击地愣在了原地。
茶水清澈见底,在杯中隐隐约约地映出了一道闪电的影子来。云谨若恍然四顾,周围没有什么可倒影进茶水中的影子。手忙脚乱地到了茶水再看,闪电没有了。再倒一杯,没有。应该不是自己看错的缘故,云谨若想了一下,将茶水重新热过以后再倒入,闪电的影像又出现了。一套四个盅盏,只有这一个才有,还是在水温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显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道闪电她曾在沐流光的衣袖里边上见过个一模一样的,绣的极为隐秘,还被刻意遮盖过。若不是那次出行他给躺在他腿上的云谨若擦汗,云谨若也不会发现。
这么说,鸳鸯其实是沐流光的人,或说是,小皇帝的!在想起之前那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莫不是她要做什么事?一定要去问个明白。摔了手中的茶盏,云谨若便急急向外冲去。不料却在门口被人给挡住了。
“公主请先歇着吧,王爷一会便回来。”冷面侍卫恭敬地说道。云谨若认识他,以前老跟着北冥司越,从自己来了以后,便经常明里暗里地保护着自己的周全。
云谨若止住了脚步,对侍卫笑了一下说道:“哦,没事,我只是睡不着随便转转。”往前走几步又回头状似无意地出声:“今晚上你家王爷在哪位夫人哪里?”
侍卫沉吟了一下,考虑到自家主子对云谨若的重视程度和给自己下的不惜一切保她周全的命令,知道云谨若在北冥司越心中的位置不一般,也便如实答道:“在鸳鸯夫人那里。”
“什么?”心底咯噔一下,云谨若暗道不好,便大惊失色地转身就跑,只一心想着,北冥司越有危险。
男人有妾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何况还是堂堂摄政王。真不知道这个女人除了漂亮一点还有什么好,善妒不说,还疯疯癫癫的。侍卫腹议着,无奈地默默跟在云谨若身后。
虽然云谨若跑的气喘吁吁,但是侍卫跟的却很轻松。
鸳鸯的院落她来过,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院门口也没个人守着,她只好推开院门直奔寝室,刚想闯进去的云谨若却愣在了门口。
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却并不代表听不懂屋里的声音实在说明着什么。哼哼唧唧地呻吟一声紧过一声地传出来,直直闯进了云谨若的耳朵里,刺的她耳膜生疼。想要逃开却沉重地迈不动脚步。是不是这几日被宠溺的太好,都忘了会有这些残忍了?明明想好不在乎的,明明想好不爱的……可是,此刻心如刀割的感觉又说明了什么?禁不住黯然失神,亮双腿都打起颤来。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便听到鸳鸯媚笑着说道:“爷热了吧?奴婢去为您开窗。”
原来每个人都有风情无限的一面,只是看面对的是谁了。窗户打开的瞬间,云谨若已经强拖着软掉的腿在院中影影绰绰的花圃间藏好了身子。
屋里无限春光一览无遗,穿在鸳鸯身上的纱衣薄的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就连她这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要血脉贲张。而北冥司越躺在床上,中衣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了性感的胸肌。墨发四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男狐狸精,诱人犯罪的同时又带着莫名的危险。
“王爷……”鸳鸯媚笑着跨上北冥司越的大腿,双肩一动身上的纱衣便落了地,前倾着身体将挺立的双峰送到了北冥司越的嘴边。
与鸳鸯也算是同吃同住过一段时间了,哪里见过她如此妖媚主动的性子?眼前就要上演一场限量级的画面了,若是与自己全然无关的话,也许云谨若还会想着观赏一下。事实上的确实和自己无关,可是,北冥司越在里面……云谨若别过眼时,有什么在眼角一闪而过。
不对。再看时,鸳鸯已经在北冥司越的大腿上扭动着身子极尽挑逗之姿,云谨若忽略香艳的画面看向她抱住北冥司越脖子的手里,终是发现了一抹寒光,顿时心底冰凉一片。
鸳鸯手指微动,云谨若的一句“不要”还未出口,北冥司越的大手已经卡在了鸳鸯的喉间,眸色冰冷的如同能冻结室内所有的一切,脸上却笑得依旧魅惑。“胆子不小,说,是谁派你来的?”
鸳鸯紧咬着嘴唇,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很好,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本王也不是很好奇。”北冥司越冷笑着,手下一用力,“咔嚓”一声鸳鸯的脖颈便软了下去。
最后一刻,鸳鸯睁开眼睛向着窗外望了一眼,嘴角挂上了一抹释然的笑,仿佛那是最好的归宿。
躲在花间的云谨若捂住了自己的嘴,阻断哽咽声传出,眼里大滴的泪水溢出来。
北冥司越拿过锦帕,一边擦着手一边起身下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以后开门出来,慢慢踱步到了云谨若藏身的地方,伸手将已经满脸湿润的云谨若拉出来。“怕么?”声音虽然依旧柔软,但是眼底的冷意却使云谨若心生退意。
云谨若的惧怕北冥司越看在眼里,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云谨若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觉得我很残忍?可是刚才若是我不杀她,死的人就是我。或者说,你希望死的人是我?嗯?”云谨若无意识的动作让北冥司越有了一点温怒,问出的声音里带上了质问。
“不是……”云谨若摇头说道,泣不成声,“我只是……”其实北冥司越说的云谨若都明白,可是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鸳鸯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叫她觉得难受。毕竟,是如此熟悉的一个人。可是,真的熟悉么?那么熟悉的定义是什么?仅仅就是表面的认识么?云谨若自问,自己都迷茫地找不到答案。
云谨若的样子叫北冥司越的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疼,一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用的力道大到云谨若身上的骨头都“咔咔”作响。却是带着难以言说的绝望。
北冥司越知道她会痛,可是舍不得放手,怕一放手了,就再也抓不住。伏下头,在云谨若的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无论如何,都有我在。”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想我死,你也不准想。”北冥司越还说。只是沉浸在悲伤气氛里的云谨若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便错过了这都属她的,独一无二的霸道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