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司越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自己的寝殿,一口气便跑到了后花园。懊恼的感觉一直盘横在心间挥之不去,他一向都自诩自制力极好,却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一而再地失控。第一次还能说是为了装醉,那,这一次呢?那次被她划伤了脸,这一次咬破了舌。也就只有摇头苦笑的份了。挑逗起的欲望还不曾退却,隐忍的炙热蓄势待发,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委屈自己的习惯,可是最后一刻还是放开了她。是因为自傲,还是不忍那双眼里受伤?正想着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浴时,一身怯怯地声音响起,“王爷……”
回身望去,鸳鸯穿着令人遐想的纱衣站在夜色里,手里端着一杯茶。
眼色暗沉下去,不去问询她为何会此时在这里,一把拉过便按在园间的石桌上,随手一挥,“刺啦”声响过后,鸳鸯便浑身****了。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北冥司越便挺身进入,猛烈地发泄着。
已是三更时分,夜风还有几许凉,吹在鸳鸯的肌肤上,起了好多的疹子。突然地侵入使得还来不及准备的身体传来了剧烈的撕扯般的疼痛,北冥司越毫不怜惜的动作让她的后背在石桌上来回摩擦,痛苦不堪。却又不敢出声,紧紧地咬住嘴唇隐忍。
一次又一次,北冥司越衣裳完好地以站立着的姿势在鸳鸯身体里发泄,冷眼看着鸳鸯的痛苦神色熟视无睹。直到鸳鸯气若游丝地承受不住,北冥司越才放过了她,转身离开。
鸳鸯软软倒地,暗处有宫人悄无声息地过来,捏住她的鼻子灌着难易下咽的药汁。灌完药后,拿出一床被子裹了,几人就七手八脚地抬起鸳鸯往她的房中走去。整个过程里,鸳鸯并不挣扎,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任由她们摆布,连眼睛都一直闭着没有睁开过,直到被人抬起,才有一滴泪水从着眼角缓缓流下。
云谨若穿好衣服觉得不可靠,又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却也还是不放心,也不敢睡觉,只坐着打起盹来。
等洗过澡的北冥司越神清气爽的进来以后,就看见坐在床边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云谨若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是滑稽,嘴角不自觉地就泛起了一丝笑意。
半睡半醒之间,只觉的有人在扯着被子,云谨若蓦然惊醒,看见北冥司越后立马后退了一下,警惕地出声说道:“你做什么?”
北冥司越眯起眼睛,斜睨出无限风情来,“你说呢?”
目光下移,看到了他拿在手上的膏药,云谨若明白过来后沉默了。结果在北冥司越的手再一次伸过来后又炸毛了,“你又做什么?”
北冥司越哭笑不得了,看着神经有点过敏的云谨若,叹息着示意道:“先给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口罢。”
动作轻柔地处理完脸上的伤口擦上药膏后接着再处理手上的,等到都弄完后,已经是凌晨时分,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紫微星黯淡下去。
云谨若等到北冥司越站起身才放松了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躺下了身。北冥司越已经没有休息的时间,在外间换好了朝服后对云谨若柔声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下了朝再来看你。”
“哎……”云谨若急忙起身喊道。
人到门口的北冥司越回过头来,扬眉问道:“怎么了?”
“我说过有事求你的。”云谨若举举重新包裹好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将伤养好么?”
“哈哈哈哈……”北冥司越大笑着,心情大好地离去。
云谨若也并没有睡多久,只是浅眠了一下便起来了,换过衣服以后就去院中转悠,打算和鸳鸯叙叙旧。
相比之下,这临熙宫的规模堪比小皇帝的龙宸宫,比步云烟的凤宁宫都强去了不少,三分之一的御花园便被搬到了这里。兜兜转转几大圈,想找的人是没碰着,倒是在最西面冤家路窄地遇上了花如月。
在丫鬟的陪同下逛着园子的花如月不似初见时的娇艳欲滴,轻蹙起的眉梢染上了一丝轻愁。云谨若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想试探一下她的底细。那次打晕自己的仇,她可是还记着呢。既然是步云烟的人,怎么还会有这失意的模样?
初看到云谨若的步云烟也怔住了,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站住。”云谨若出声喊道。
“你做什么?”倒是花如月的丫鬟,也就是上次动手打晕自己的那个宫女挡住了云谨若欲接近花如月的步伐,仰着脸道。
“吉祥,不得无礼。”花如月喝道,随即福了福身,“见过公主,不知公主可有事?若是没有,贱妾忽感身体不适,便想先回去歇着了。”
“也没什么。”云谨若笑意颇深地说道,“就是想问问,为了得宠便不惜任何手段去残害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姐妹,感觉如何?”
此言一出,花如月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转身就走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小姐?她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她上次救你一命,你早就被丢进河里喂鱼了。”宫女吉祥冲上来,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是怎样的,便向着云谨若嚷道,完了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小跑着去追赶花如月。“小姐,等等我。”
原来那次自己无意间撞见的一幕,居然差点就叫自己丢了性命,想想都后怕。这个恩情她记下了,有机会的话,一定还。至于被逼么?踏进这个宫门的人,有哪一个做的事情又是自愿的呢?云谨若看着离去的主仆俩,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在一颗花树下,云谨若看到了神色悲戚的鸳鸯。落花如雨,纷纷扬扬地落了她一身,还有她的怀中抱着的一只慵懒入睡猫的洁白毛皮上。风起,残红翻飞间,云谨若竟生出了葬礼的感觉来。
“半响找你不着,原来在这里享受啊。”忙敛起不好的心情,云谨若笑着走上前去。
鸳鸯转头,看见是她,虽说勉强,但还是笑了出来。“哪里啊,你只是没有找对地方而已。这临熙宫的规矩向来是姬妾不得传唤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在这西园逛逛罢了。”说着为她腾出一块地方来,用自己的绢帕铺了,才让道:“坐。”
云谨若也不客气便转身坐下,伸手抚上白猫的脊背,“好亮的皮毛。”
白猫睁开琉璃般的眼睛,懒懒地看了云谨若一眼,叫唤了一声,带着丝讨好。
“倒是难得,白玉一向与人不甚亲近的,和你倒熟。”鸳鸯笑着说道,抱起猫放进了云谨若的怀里。云谨若也不拒绝,看着猫在自己的怀里转了个身,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软绵绵的身子。
本来想着有许多的话要说的,但是真正见到了,却发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张口,就只有一句,“你,最近还好么?”
“做人姬妾,就是那样,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鸳鸯淡笑了一下,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
“你……”云谨若还要说什么,鸳鸯的手却搭上了她的手背。
“你不用担心,我很好。”鸳鸯依旧笑着,“就是想有事情想要拜托给你。”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眉眼里已经带上了云谨若看不懂的情绪,以极其古怪的语气说道:“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能将我带出宫去么?这里,我实在不想再待下去,可是……在这个宫里我没有其他的人能拜托,便只能求你了。若是有机会的话,你也离开吧!这趟浑水,你能躲便躲……”
鸳鸯还想说什么,云谨若的手却抖了一下,附在上面的另一只手滑落了下去。愣了一下,鸳鸯止住了话头,神色黯淡下去。下一刻又自己打着圆场,“没事,我知道这也是为难与你……”
“没事的,我答应你。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起挨过板子的,你也不能轻言生死。”云谨若打断了鸳鸯的话,装作无所谓的谈笑风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鸳鸯的眼里划过欣喜,也回握过来。
空气中风声在低声呢喃,此时的一切,无关情意,只是应下了一个承诺而已。
之后的谈话也便轻松起来,无关宫里那些隐晦的隐秘,只是随便唠唠嗑。听闻的云谨若对泡茶感兴趣,鸳鸯便拉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一边一边地给她讲解演示。最后更是将一套珍藏的紫砂茶具送给了她。怀里抱着茶具,云谨若觉得有千斤重。告辞离去的时候,鸳鸯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将白猫白玉也一并送了出去。
云谨若没有拒绝悉数收下。改茶具为提,将白玉抱在怀里,笑的风淡云轻。直到走出去好久,回头望去,鸳鸯还站在原地。心中的不详愈发地浓重,再也承受不住,云谨若的眼里染上一片氨氲之色。
回去的时候,北冥司越已经回来了,斜靠在榻上看书。见云谨若进来便起身上前,熟稔地摸摸她的额头说道:“脸色很不好,找太医给你看看?”
“不用了。”云谨若摇着头,“你不也没睡吗?怎么不休息会儿?”
“回来没看到你,放心不下,睡不着。”似真而假的话,带着莫名的情绪,北冥司越嘴角勾起了宠溺的笑意。
云谨若刻意别开眼不去看,夺过了他手中的书出声:“我只是闷的慌出去转了转,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睡去吧。”
“好。”北冥司越点着头,眼里的笑意更甚,错身离开云谨若,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云谨若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替他除去了靴子。盖上被子,正要离开之际时手腕却冷不丁地被攥住,北冥司越眼睛不睁地说道:“陪着我罢,有点怕。”
“怕?”这个借口真烂。云谨若无奈,也只好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