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西,敬酒不吃吃罚酒。”龟次郎恼羞成怒,狠狠地抡起鞭子,劈头盖脸地往秀水的身上、脸上抽过来。顿时,秀水的脸上起了一道道红线,血从她嘴里流了出来。
秀水却坚如磐石,嘴里不断地痛骂敌人:“凶手!野兽!你们必定失败!你们是打不倒我们中国人民抗日的决心的,总有一天我们要跟你们算帐!你们不用疯狂,你们快要完蛋了!”
“你这个倔强的女人。”龟次郎打累了。秀水含着一口血水,往鬼次郎脸上猛吐了一口。
“八嘎。”龟次郎愤怒地抽出战刀,架在秀水的脖子上,口里嚎叫着:“你的良心坏了坏了的!死了死了的!”
“我的脑袋就在这里。”秀水面不改色心不跳,犹如泰山一样屹立在那里。龟次郎在绝望下,只好又把战刀拿下来插在刀鞘里,气得坐在椅子上直喘大气。
这时陈为周急了,伸出了马鞭,唿哨一声抽在秀水的后背上,声色俱厉地说:“你哑巴了?问你部队在哪里?”
秀水瞪了他一眼,冷笑着说:“我们的部队哪里都有。凡是有你们的地方,就有我们的部队在战斗!”
陈为周默默地吸了一口烟,从炭炉里用铁钳子夹起一块烧红的炭块走过来,对着秀水的脸上晃晃,威胁说:“你到底说不说,你……”
还没等他说完,秀水机警地夺过铁钳子,对准这个汉奸打去。“打死这个狗汉奸。”正打在他的脑壳上,砸得他嗷嗷直叫。他抽出枪要打,又被龟次郎示意叫卫兵给夺下来了。这个汉奸长气得直跺脚,跑到门外去了。
这一来,审讯室里像炸了锅一样,乱了套。秀水被卫兵连推带搡地拉走了。
小白龙与白玲出现在东宁县城里。他看见一队伪军走过来,拉着白玲闪进一家照相馆。“老板,给我们照相。”小白龙说。白玲一愣,“照啥相呢!”
老板笑眯眯的说:“两位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是要照结婚照吗?”小白龙看了一眼白玲,目光含情,说:“当然。”他不由分说拉着白玲照相。白玲急了,低声说:“你干啥?”“一起行动我听指挥,这可是老金的吩咐。”小白龙低声说。小白龙靠在白玲的身边照了一张合影。“得嘞。”
小白龙付了钱,老板说:“一周后可以来取。”小白龙问:“有宪兵队监狱里的情况吗?”
老板看左右没人,说:“有,老董已经牺牲了,秀水被关押在甲字一号监狱里。”
小白龙点点头,“想办法拿到监狱地图,还有兵力分部。”
“我想办法。”
小白龙拉着秀水走出来。“他是谁?”白玲非常纳闷。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小白龙故意的说。
“你不信任我,我可要走了。”白玲说。
“告诉你,这里是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在东宁县建立的地下情报站。”小白龙说。
“你怎么会知道呢?我是老党员了咋不知道。”白玲说。
小白龙说:“咱们上一次留在沈阳,目的之一就是设法与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取得联系。这可是老金的安排。今后,将由你和我负责地下情报工作。你的公开身份是东宁县小学教员。”
“你真坏,现在才告诉我。那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扮演你的丈夫,也是东宁县小学教员。”小白龙得意的说。白玲涨红了脸。
一个日本宪兵走进照相馆。老板忙迎上去,说:“欢迎太君,有何贵干。”
“姜老板,龟次郎队长请你到监狱里为全体日本战士照合影相。”
“好的。我马上准备。”姜老板暗喜说。
龟次郎走进囚室,地上放着一只黑碗,盛着臭菜汤。他看着秀水坐在茅草上水米不进,正在绝食,此刻她已经抱定了牺牲的决心。“把好饭好菜端上来。你们对待秀水女士怎能招待不周呢。”他故意训斥看守。
看守端来白米饭。龟次郎一手端着碗,闻了闻,说:“好香的大米,让我垂涎欲滴,这是满洲国最好的大米,秀水女士你难道不想尝一尝吗?”
秀水吞咽着唾沫,她扭过脸去,置之不理。
“我再问你一次,密营藏在哪里?”龟次郎切入正题。
“我身为救国军副团长与宣传队长,够枪毙两次了。不用再问,执行好啦!”
龟次郎已经失去了耐心,说:“既然不吃,就等着活活的饿死吧。”他把米饭打翻在地上。
姜老板踏进监狱大门,他看见一幢二层灰色小楼,窗洞半圆,两窗间有白色石灰线。这所监狱有坚固的铁窗,三道铁门,3米高的围墙,从看守到伙夫都是清一色的日本人,不论出入都立刻把门锁上,晚上看守就睡在这里。姜老板一边走一边窥探。迎面走来龟次郎。
“你的什么的干活?”龟次郎问。“太君,我的照相的。” 姜老板经常给日本兵照相,所以龟次郎并未产生怀疑,“幺西,原来是姜老板。你的照相技术大大的好。”
姜老板说:“太君过奖了,不过是糊口饭吃。”姜老板走出监狱直接联系小白龙。“我已经搞到了。”小白龙拿到监狱地图,白玲把地图缝在小白龙的棉袄里秘密的带出东宁。
小白龙说:“老金、龙彪,咱们设法去劫狱吧。再拖延下去,对秀水会有生命之忧。”
“劫狱付出的代价太高了。”邢耀东说,他心里比谁焦急。老金说:“我也不赞成劫狱。但是我们可以抢在敌前营设法营救她。”
夜晚,东宁监狱的大门再一次敞开,几个日本兵押进一个戴手铐脚镣的人进来。他被蒙着眼睛,在监狱里来来回回的兜了几个圈子,才被投进大牢。“抓住一个马胡子的探子。”
日本兵卸下他的手铐脚镣,解下黑色眼罩。那人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你的名字?” 龟次郎问。
“李小二。”他回答。他身穿打补丁的破衣,腰扎草绳子,脚穿露脚指的布鞋,脸上一层锅底灰痂,看起来像个疯子。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东宁一带搞侦察。”龟次郎在“犯人”名册上填写了名字,就被他关在甲子二号囚室,秀水的隔壁。“太君,我冤枉。”他喊着。
秀水被数次推入受刑室,打板子、鞭背、灌凉水、拿烧红的铁烙身上以及电刑都用上了。她的身体遍体鳞伤。一到夜晚,囚室里阴冷潮湿,她感觉身体上像无数的小虫子在撕咬着她,疼痛难忍。
几天后,隔壁囚室趁着看守不在,“秀水同志在吗?”
秀水吃了一惊,她暗想:“是鬼子的奸细?”
那人低声说:“我是小白龙……”
秀水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小白龙,故意唱着:“民众的旗,血红的旗,收敛着战士的尸体,那尸体还没有僵硬,鲜血已染透了红旗。高高举起呀,血红的旗,誓不战胜总不放手,畏缩者你滚就滚你的吧,我们坚决死守保卫红旗。”
小白龙也跟着她唱着《红旗歌》。那歌声是如此悲壮。
“你真的是小白龙。你怎么回来到这里?”秀水问。
小白龙没有正面回答,说:“你一定要吃饭,只有吃饭才有力量生存。大家都在外面准备接应你。”
秀水点点头。她拍打着囚室的门,“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
“喊什么喊!”看守石丸兼政急忙报告给龟次郎。
“幺西。她终于屈服了,那就给她弄点吃的。”
“哈伊。”
龟次郎看着秀水大口吃着小米饭。他得意的笑着,“秀水女士,人是铁饭是钢,只要你愿意服从我们大日本帝国,我可以让看守给你吃的。但是请你在这张北满地图上,画出救国军密营的地址。”
秀水不动声色:“行,可我脑子被你们电击坏了,得一段时间才能画好。”
“幺西。我会耐心等候。”
秀水看见龟次郎已经上钩了。秀水看见没有看守,轻轻地敲打墙壁,小白龙伸过去耳朵,说:“明晚9点,石丸兼政值班,你借口上厕所,回来要画地图;我也要求上厕所,看我的动作行事。”
“可是我们没有武器,怎么能够杀死看守石丸兼政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小白龙说。他从鞋缝里拽出一根细细的钢丝。
九点钟很快就过去了。石丸兼政始终没有出现。秀水与小白龙忐忑不安。
子夜,石丸兼政满身酒气走进监狱。秀水拍打着囚室的门。
石丸兼政伸着脖子问:“你的什么的事情?”
秀水急忙说:“我要上厕所!”
石丸兼政打开门,秀水赶快到便所去了一趟。回来对石丸兼政说:“石丸先生,龟次郎队长布置我画的地图,他着忙要,号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我需要在走廊里画。”
“幺西。”石丸兼政的眼睛在秀水身上打量着,没安好心。
“太君,俺也去大便。”小白龙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