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关东军司令部,“八嘎,你的妄自尊大,贻误战机,让大日本战士白白牺牲。”关东军总司令菱刈隆指着广濑晋三的鼻子大骂。
广濑晋三低着头,不敢反抗。他心中非常不满,看了一眼陈为周。他虚以为蛇,说:“陈桑,下一步打击龙彪就要依靠你。”
菱刈隆说:“陈桑,消灭龙彪将是你的任务。我要派你去三源浦担任皇协军司令。三源浦不但是大日本皇军的重要兵站,而且是梅辑线上的重要据点,你的明白!”
陈为周点头作揖,说:“哈伊。从今天起,有我陈为周,就没有邢耀东!”
大雪纷纷扬扬的,老董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龙彪,俺打听着总指挥的消息了,他们已经退守到苏联边境线,准备伺机退守到苏联。”
大水香部五千余人进驻五虎林一线,组织营建密营,发动群众修建工事,防御日军进犯。日军集结两万余精锐部队,大举进攻五虎林,敌出动飞机、大炮对我地面工事狂轰滥炸。经两天一夜的浴血奋战,给敌以重创。因弹药无继、粮草殆尽,红豹子不得不放弃五虎林,撤往中苏边境线一带。
“退守苏联?!咱们要以总指挥的名义,收集救国军余部、散兵和抗日炮手队,继续打起抗日旗帜,与日军周旋到底。”邢耀东眉头一皱。邢耀东端起一碗白酒给他,“先喝口酒暖和暖和身子。”老董接过白酒喝了一大口,“俺还带来秀水娘俩的消息。”
“她们娘俩好吗?”邢耀东忙问。
“秀水没有跟随总指挥转移,她留在敌后继续开展工作。有你嫂子照顾她们,你就放心吧。”
“新生长高了吧?”
“想孩子了?有空去看看吧。快年三十了,你嫂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和我回去团圆。”
“独立团我脱不开身呢。老董你回去团圆吧。”邢耀东抱歉地说。
“也好。还有一件事,老金他们递来消息说,这几天要回来了。”
“是吗!太好了。我真是想念他们。”
屋外,那北风,真象利刃一样,割着耳朵、割着脸,穿透棉衣,透进骨髓;那空气,充满了冻结力,真是哈气成冰,眼睛、眉毛、胡子都挂起冰凌,眼睛张合,鼻子翕动,均有沙沙之声。邢耀东终于盼来了老金、小白龙、白玲他们。老金他们欣喜的拥抱。“没想到俺们被困在沈阳,一呆就是大半年呢。”老金说。
邢耀东简单的介绍救国军的近况。“日军以重兵围剿北满各抗日武装,救国军余部连遭败绩,总指挥与大水香退往苏联,抗战形势十分严峻。”
“不怕,红旗不倒,抗战不息。当前东北抗日面临的困难,党中央已经全部想到了,我这次回来带来党中央《给满洲各级党部及全体党员的信》,提出在东北建立反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
邢耀东眼睛一亮,“······去组织与开展反日反帝反国民党的斗争,为中国革命的胜利而奋斗!”
“老金,真是雪中送炭。我们为中国革命的胜利而奋斗!”邢耀东说。“眼下就是年关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想领着战士们打个窑,解决部队的给养和食盐问题。”
小白龙说:“这些日子没有仗打,俺可是憋屈死了。咱们打个响的。”
“识货不识货,先捡大的摸。三源浦就在咱们的嘴边,三源浦不但是伪军的重要兵站,而且是梅辑线上的重要据点,地势险要,戒备森严,咱们就打三源浦。”老金说。
“打下三源浦比虎口拔牙还难,咱们虎口拔牙。”邢耀东说。白玲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打三源浦也得有我一份。”
三源浦皇协军部。一个伪军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报告师座,龙彪带着马胡子正在攻打大日本东稻公司。”
日本东稻公司是个典型的殖民公司,负责为北满地区日军供给军需大米等食品,东稻公司如果失守他陈为周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奶奶的,龙彪终于现身了。”陈为周拔出手枪,“集合兄弟们前去救援。”
“是。”
小白龙指挥战士们围着一座灰色四层小楼一阵猛攻。“兄弟们,打进东稻公司咱们过个好年。”他手持双枪对准反抗的日军射击,中弹的日本兵从楼上坠楼下来。
陈为周骑着马带着伪军一路飞驰。
“报告,汉奸陈为周带兵来增援了。”哨兵飞马来报。
小白龙嘴角露出笑容,果断的说:“马上撤离。”
战士们有些不舍得,说:“白团长,咱们不怕这些****的,继续打吧。”
“这是调虎离山计。咱们把陈为周的主力调出了他的老窝三源浦,就达到目的了。”小白龙说,“撤。”
邢耀东潜伏在雪地里,“报告龙团,伪军倾巢出动了。”
“好,进攻三源浦。”
龙彪团乘虚而入逮捕了汉奸走狗并没收了他们的财产,摧毁了伪满铁路工程局和伪警察署,烧了陈为周的几十间营房,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和武器弹药。
等到陈为周回来救援时已晚。“陈司令,咱们叫龙彪耍的团团转。”一个伪军不知死活的说,他被陈为周上前贴了几个嘴巴子。“娘的,你找死。”
他拔出枪对着天空射击,说:“我一定要让邢耀东知道我的厉害!”
转眼就是腊月三十,大风大雪迎大年。董嫂子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焦急的说,“这些没良心的,咋还不回来呢。”
秀水说:“嫂子,他们忙他们的,咱们一样过节。”秀水忙活着切酸菜粉条作饺子馅。新生跟着董嫂子的俩孩子快乐的玩着。秀水嘴里哼唱着《小拜年》。
“好,不等了。咱们关上门一起包饺子。”董嫂子抱怨地说。她关上大门,正要转身进屋。只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董嫂子喜上眉梢,“秀你看,咋说来着。山东人怕讲顾,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她急忙去开门。秀水心想:“老董大哥与龙彪来了。”
她打量着门外站着四个乞丐,“你们是?”
“大嫂子,过年了实在没地方去,能不能在这儿借住一宿?”为首的说。
“这有啥,进来吧。”董嫂子是个热心肠的人,看他们衣衫褴褛挺可怜的,就腾出西屋让他们住下。四个乞丐走进院子,“嫂子年货都备齐了?”
董嫂子说:“备齐了。过一会儿,俺请你们吃饺子。”“那敢情好。”乞丐们眼睛有些不安分的打量着。
“嫂子,刚才是谁?”秀水一边和面一边说。
“四个叫花子,怪可怜的。俺留他们住西屋一宿。”
大年三十,子时。“秀,咱们去接财神了。”董嫂子说。“好,俺去发纸膜,放鞭炮。”秀水说。“俺要放。”孩子们说。董嫂子忙乎着摆上供品,烧香、烧纸、磕头、放鞭炮、去接财神。
大雪中一个人背着大背包匆匆而来。“俺的天那,当家的你在才回来呀。”董嫂子又气又急说。她拿起一块布给他抽打雪。 西屋里,乞丐听见动静,相互试了试眼色。
老董走进东屋。秀水看着老董说:“大哥,回家了。他咋没呢?”董嫂子问:“是呀。咱们兄弟咋没一起回来呢?”
老董说:“忙呗。他可是心里惦记着你们的。”他敞开背包,“这是老虎肉,这是狗熊肉,还有几块花布呢!都是俺兄弟托俺带回来的。”“给我看看。”董嫂子接过花布说。“秀,俺兄弟可真有心呢。”秀水说:“大哥,他好吗?”“好着呢。等着忙完这阵子,俺带他来看你们。”
“房顶上好大一只狐狸!快出来看啊!”听到一个乞丐站在外边大喊。
老董从屋里跑出来蹬上房顶,“好大的皮狐。”他端起一把土枪对准狐狸,手起枪落,狐狸应声被打死。
董嫂子他们跟着跑出来。“你这是做啥呢!大过年的打死它不吉利。”董嫂子埋怨。老董抓着大狐狸下来。“你看多好的皮子,值老钱了。”“我摸摸,可暖和了。”老董的女儿春莲。“俺让娘给俺做个皮袍子。”儿子小山说。“俺也要。”春莲说。秀水抱着新生轻轻地拍着。所有的人都出来看狐狸。其中的一个乞丐趁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他悄悄地潜进东屋。他翻开放在桌子上的背包,伸手摸进去。“咋还有一只铁疙瘩!”他发现一支三八式手枪。他放回手枪,急忙退出东屋。
老董注意到那几个陌生人,问:“孩他娘,他们是?”
“奥。俺忘了告诉你,他们是过路的叫花子。俺看他们怪可怜的。”董嫂子说。
“奥。”
“大哥,给你添麻烦了。”为首的乞丐说。
老董随意的说:“啥话。不麻烦。”“大哥真是神枪,俺们今天可是开了眼了。”为首的乞丐伸出大拇指。“俺就是打猎的,没啥。”
“娘,俺想吃饺子。”春莲说。老董说:“好,走花子兄弟吃饺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