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亮手一抖，由于药物而迟钝的关节不能接住试管。
在它快碰到地面的时候，被另一只手接住。
医生把它安全地放回架子上。
“别碰，这里面培养的是病毒，会通过唾液和呼吸系统传染，很危险的。”
“哦……这样啊……”
医生把一包药片交给他：“这是营养含片，能够补充体力，提高免疫能力，想从这里出去，吃一点有好处的。”
“谢谢。”黄亮僵硬地抬起手，把它放到自己的兜里，靠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黄亮想尽办法靠近大小姐，却始终被隔在门外。
第二天，换了个医生值班，他连坐在走廊里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可恶！
黄亮的手插在口袋里，一个人面对着墙壁发呆。
已经是第五天了，老宋至多能拖一个星期，他必须在此之前把大小姐带出去。
“还不快睡！”
现在还是黄昏，他却被医生强行按倒床上，被逼着睡觉。
如果还是这个医生值班，他连自由行动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逃跑了。
黄亮又把灯开起来，大声地唱歌释压，于是又把那个暴躁的医生招进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
一只眼圈一下子乌青了。
这是弱者必须要承受的……
黄亮摸着眼圈，咬紧牙关，第二天故意让那个医生看到。
那个医生当时没说什么，到了晚上，就留了下来。
“今天好像不是你值班。”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昨天的情况发生，医院不是用来打架的地方。”
那也不是用来囚禁人质的地方啊……
“你说的对，哼哼……”
接下来几天，应该都会是他值班，黄亮已经摸准了他的作息习惯，再过半个小时，他就会趴在桌子上睡一小会儿。
他是背对着他的，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黄亮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悄悄地靠过去，准备把病房的钥匙偷出来。
可是……可是……
医生准确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发现了？”
他朝身后指指。
黄亮这才发现那里竟然竖着一面镜子。
“靠！”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见她，这是田先生的命令。”
“那说说话总行吧。”
“不行！”
“为什么？”
“田先生说你这个人十分狡猾，让我们不能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靠！田玉伦把他的后路全都封死了。
这下真是没辙了。
这个时候，病房里突然传来轰地一声。
虽然黄亮很心急，但动作依旧迟缓，没几步的距离，却被他走得很遥远。等他走到门口时，医生已经扶住倒地的大小姐。
大小姐口吐白沫，浑身踌躇，翻着白眼。
“怎么回事儿？”
“快过来！”
黄亮听着他的话走过去，又按照他的只是，把手指塞进嘴里。
一阵剧痛缓缓传来。
“啊……”
“你控制住她，不能让她咬到舌头，我去拿镇定剂。”
“啊……你……”
黄亮还没来说不，医生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黄亮死心地忍受着另一波剧痛的来袭，可是施压在手指上的力道忽然撤掉了。
“你洗过手没有？”
大小姐吐着白沫嫌弃。
“你……你不是羊癫疯发作吗？”
“你才羊癫疯呢。”大小姐翻翻白眼，“我要不这么做，怎么见到你，我不要再闭关在这个弥漫着药水气的普通病房里，我要出去。”
“等的就是你这个决心。”黄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试管。
“这是什么？”大小姐好奇地伸过手指。
“病毒！”黄亮说着硬塞给她，“想办法让自己感染，到时候，他们就会申请外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为什么是我？”大小姐把东西推了回来。
“我的命没你值钱。”黄亮又把它塞回去。
“那我也不要，万一有危险呢？谁能赔偿我宝贵的生命？”
“那个……我仔细地问过医生，只要及时就医，就不会致命。”
“不，”她抗拒地摇头，“没把握的事我不做，我不想冒险。”
“可是……哎呀……”
黄亮烦躁之下，拧开了试管盖子，仰头喝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
黄亮呆呆地摸着喉咙，他只想身教言传，一不小心，把这个试管里的液体都喝光了。
“叩叩叩……”他开始抠喉咙，可是这并不管用。
医生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门口，被眼前的这一幕怔住。
“你……你们？”
拼了！黄亮一冲动，捧起大小姐的脸亲上去，强势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
唾液也是能然传染的吧。
下一刻，两人都被打了镇定剂。
黄亮倒在地上，意识如游丝般断断续续……
唇上的芬芳在弥漫，砰砰砰的心跳在加速
第二天醒来，脑袋昏昏胀胀，鼻子是塞的，看到的东西也都摇摇转转，感觉像活在镜子里一般。
黄亮扶着墙朝大小姐的病房走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阵杂乱额脚步声，抬头一看，自己被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防毒面具的人包围了。
“你们是……”
嘴巴就被毛巾捂住，一股浓重的酒精气味直冲大脑。
他的手脚被控制住，然后被人强行拖走。
“砰！”病房的门关上，他被锁住了。
其实如果早知道，他们要把她和大小姐关在一起，他就不会那么奋力挣扎了。
浪费力气！
黄亮吃力地爬到床边，推了推她 ：“喂，你还好吧。”
“好你个头！占我便宜不算，还把弄成这样。”
声音虽低，但中气十足。
“看样子没什么事？咳咳咳……”
黄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着咳着，竟然咳出了一口血痰。
“靠！什么玩意儿？”
管雪立即撑着手坐起来：“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血多。”
“我都没这么严重。”
“那当然了，是我过给你的，我才是那个病原体。”说着支着手臂往后挪了挪，“离我远点吧。”
“窗户开不了，空气不流通，有个屁用。”管雪由于后背没有支撑，吃力地撑了一会儿，又重重地躺了回去。
拳头重重一捶，这是她仅能做到的发泄。
“你也别着急，他们已经把我们隔离，接下来就是申请外援。”
“你真那么确定？”
“那当然了，人都是怕死的……就算是医生也会怕被我们传染。”
“包括你吗？”
“当然。”
“如果是你死我活，你选哪个？”
“这个……”
他最烦这种问题，纵然贵为管氏大小姐，说到底也只是普通女人。
“我希望那个时候你选的是你自己，那样说明我没看错人。”
“什么？”黄亮后之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提问，而是教育。
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女孩子居然教育起他来……
“你会佩服我的，等我们出去之后。”
“哼哼……是吗？”大小姐显然不相信，“你这么拼死拼活地帮我，还不承认是喜欢我。”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出去之后再说，不然说了也没有意义。”
“你就不能承认你喜欢我啊？”
“不能。”
他曾经向三个女人妥协过，结果三段感情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学乖了，同样的错误决不再犯。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切……”
两人笑着笑着，气氛变得很融洽。
黄亮这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的， 直到带着防毒面具的医生走进来，判决似地告诉他们，将对他们就地治疗。
“嘻嘻嘻，真是要多谢你们，田先生大应付双倍的钱。”
“你们要钱不要命啊，不怕被传染吗？”
“怕啊，可如果没有钱，留着命有什么用？”
黄亮竟然无力反驳。
话音刚落，医生就把床推了进来，黄亮被按在上面，如同一条待宰的鱼。
“你……你要干什么？”
“做手术！”
“手术？”黄亮惊讶，“没……这么严重吧。”
“我会给你注射麻醉剂，你不会疼的。”
听着那冷漠的声音，黄亮刚要反抗，意识和视线都开始模糊。
“够了！”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伎俩足够了。”
“可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这是给他打针的护士的声音。
“只要不能动就行，可是他会很痛的。”
“这正是我需要的，这样就能更加暴露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而且能准确地反应手术的效果，这就是这个男人试验品的价值。”
试验品！
黄亮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可是眼睛仍旧睁不开。
丫的呸，还不如失去知觉呢？
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麻烦的，因为恐惧，想要逃，却怎么也使唤不了手脚。
他感到自己在移动，听到了车轮辘辘的声音，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森冷的寒气将侵袭而来，将他包围……
“擦擦擦……”
丫的呸，谁在磨刀啊！
黄亮听到那声音，心都要跳出来了……
“郑医生，停手！”
黄亮辨出了这个声音，是那个和他谈心的医生。
“沈医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就要把他的肚皮剖开了。”
“这是当然的，呵呵呵……田先生已经把这两个病人交给我了，我有权处置他们。”
“你有多少把握？”
“三成。”
“只有三成，你就敢动刀？”
黄亮听到这里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他脸眼皮都动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