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功几率高,我就不会接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医师,我知道N号病毒一直是你再攻的项目,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你想说什么?”
“它一旦蔓延开来是很难控制的,如果不彻底根除,我们都会被传染。”
“所以你是想……”
“你说对了,手术一定不能成功,只有把他们和他们涌过的东西烧光这才是最安全的。”
“你疯了,这是人命。”
“我没疯,田先生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是不会接受外援的, 如果这两人活着,我们这几个医生也同样留下陪他们,什么时候被传染了也就只能等死,我这么做是为大家好。”
黄亮听到这里,多么希望沈医师出口反驳,可是……
“你想得确实比我长远,刚才是我做错了。”
黄亮听到这里,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不如我给你当助手吧,也当是我尽了一份心力。”
“好啊,如果真那样,我会感到无比荣幸。”
这回答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用这只手术刀吧,更快,也让他少点痛苦。”
“……好……嘶……”
“哎呀,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让你出血了。”
“没事、没事……看来您是不喜欢给人打下手啊。”
“你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能没事,我没有告诉你们N病毒也可以通过血液传染。”
“你不早说……”
紧接着便是摔门而出的声音。
四周一片安静,黄亮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过了片刻,忽然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好像有人拿锥子扎他,而且是很粗的那种。
疼痛越来越剧烈,黄亮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能动了,手脚也恢复只觉了!
“沈医师,你……”
“什么都别说了,五分钟后,会有警车经过医院,你没多少时间了,赶快跑吧。”说着便拿脑袋撞墙,“我会告诉他们,麻醉剂失效,你袭击了我。”
“我知道了。”黄亮从他口袋里掏了钥匙,朝着大小姐的房间跑去。
他必须腰带她离开这里。
等把她背起来,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半。
再过60秒,他们就会发现,他必须在此之前跑到对面的那栋大楼上。
那栋大楼挨着马路,他只要在窗户上挥手,警察就能看到。
计划之中加了点运气,他真的做到了。
警车从远处呜呜呜地开过来,黄亮立即探出半个身,不停的挥摆着双臂。
能看到的,一定能看到的……
警车果然停在了医院门口,黄亮打呼救命。
这时候,也不怕被那几个白幽灵发现了。
警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的竟然是田玉伦。
他指着他对警察说些什么,警察便上车离开了。
任黄亮怎么呼救,车子仍然头也不回。
“我靠!”
黄亮的视线与田玉伦相撞。
他笑得深邃,像一只老狐狸又像一个残忍的猎人。
田玉伦下意识地蹲下来,反应过来后立即背上大小姐。
这整个医院都是田玉伦的笼子,可他只能继续不停逃跑。
就像是垂死挣扎的猎物。
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追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黄亮拖着大小姐进了女厕所。
“你好变态。”
“只有这里能躲了。”
“不是说这个,你为什么要用拖的,你知不知道地板上都是细菌。”
“大小姐,我……我不是机器人,我体力也有不支的时候,况且现在的我还是个病人。”
黄亮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冒汗,这一路上滴的汗水,能够他洗一次澡了。
不过他流汗也就算了,怎么大小姐也全身是汗。
单薄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充满了诱惑……
黄亮想起昨晚的吻,心跳得更快了。
“喂,你别胡思乱想,这对身体不好。”
“我才没有。”黄亮心虚地嘟哝。
“没有最好,病毒加快了我们的新陈代谢,这时候再胡思乱想,对身体伤害很大。”
“哦,这样啊……我从实验室里捎了一些东西出来也许有用。”黄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广口瓶。
“你当这是解毒剂?”
“也不是没可能。”
“拿过来我闻闻。”
黄亮打开瓶塞,把它放到了她的鼻子下。
但是管雪很反感地把他推开了。
“这是植物提取液,我不喜欢这个味,而且它味道还那么浓。”
“我闻着还好。”
“这只能说明,你跟森林里的蜘蛛一个品位。”
“这是他们的食物?”黄亮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舌头上。
“呸呸呸……”
“指望它治病,你做梦。”
“那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他说着把开着的瓶子随手放在边上。
“既然这样,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我们都是病人,所以不怕传染。”
大小姐这个时候居然笑的出来,而且笑得……
“喂,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在勾引我。”
“就是啊。”
“这不是你的身份该说出的话。”
“那是因为我生病了,病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狂晕!这什么歪理啊……
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们是病人呢?病人又病人的特权……”
大小姐疑惑地望着他……
白幽灵们终于冲了进来,将包围在衷心,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只针管。
“黄亮,是我,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交易就在今天晚上。”
听到这个声音,黄亮才知道正对面站着的白幽灵就是田玉伦,他躲在防毒面具后有恃无恐。
“有本事,你就把面具摘下来。”
他的喉咙里早就积蓄了足够的唾沫。
像田玉伦这样人面兽心的人应该遭到唾弃。
“我不会上你当的,你现在是病原体,乖乖地把大小姐交出来吧。”
“你们根本治不了她。”
“别担心,我们这儿都是最优秀的医生。”
“你所谓的医生,都只是为你服务,他们会尽力让她熬过今晚,至于以后,他们不会再负责。”
“哼,这就是主人的权利,”田玉伦自信地指着自己的胸膛,“我这是的主人,也将成为管氏的主人。”
已经没有什么能抑制他膨胀的野心!
“话说回来,大小姐人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想要找他,先过我这一关。”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以一敌十的勇夫吗?你只不过是个病原体。”
“要不要试试?”
田玉伦朝着旁边做了个手势,于是两个白大褂就围了上来。
他们欺负他手里没武器,拿着针筒耀武扬威。
黄亮和他们过了几招,夺过他们的针筒,扎进他们自己的肉里。
“哼,”黄浪冷笑着把空了的针管抽出来,“你们扎了我那么多天,现在也尝到那种滋味了吧。”说着一松手,那人就像没有骨头的肉一样瘫在地上。
“黄亮,没想到你的体力恢复得这么快快。”
“你不应该那么快地和城西五狼闹翻,应该先打听打听我的来历。”
“我就不信,那么多人治不了你一个病原体,你们都上。”
话音刚落,白幽灵们一拥而上。
平常对付这些个肌无力,用不着这么费力,可是今天实在状态不佳,不然也不会被他们控制住手脚。
一直喷着液体的针管正在慢慢靠近。
“你们到底是医生还是打手?”
没人回答他,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田玉伦叫了住手,笑呵呵地说:“我来告诉你答案。”
于是他叫他们把他放倒在地,黄亮奋力挣扎,和他们扭倒企图摘下他们的面罩,可是失败了。
他被按在地上,一直肮脏的皮鞋踩着他的脸,用力地碾了碾。
他像一条可怜的蚯蚓,无济于事地扭动着。
“现在你知道了,只要有钱,你让他们是什么,他们就会变成什么?”
“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把我踩到地底下。”黄亮冷笑着伸出手,抓着他防护服的裤腿。
“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
“是吗?我会告诉你什么是事实。”
田玉伦僵了一僵,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应该存在的自信。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黄亮的手甩开。
这个时候,一个空的广口瓶滚到了他的皮鞋边上。
“这是好什么?”
“植物提取液。”
“啊?那又是什么东西?”
“是用来喂养实验室里的蜘蛛的。”
“是吗?”田玉伦向四周看了看,“这东西怎么跑厕所里来了?”
“是我带进来的。”黄亮缓缓地站起来,绅士地擦了擦脸上的鞋印。
“你去过实验室?”
“是的。”
“你去那里做什么?”
“你们不是想找大小姐吗?跟我来吧。”
黄亮笑着,把他们带到了同一个楼层的实验室。
田玉伦莫名其妙地跟在他伸手。
他身边的白大褂叽叽喳喳地殷勤解释。
“实验室是用小白鼠测试药物反应的,当然也包括其他特别的动物,猫狗什么的,不过您都放心,都被关在笼子里,很安全的。”
等他解释完,黄亮已经站在实验室的门口催促他们了。
“你们还想不想找大小姐?”
田玉伦加快教育,推开门一看,呆住了。
“你把大小姐关在笼子里!”
“是的,因为我觉得那里是最安全的。”
“愚蠢!”
田玉伦冷笑着,还没使眼色,两三个心急邀功的便跑了过去。
“啊!”他们刚碰到大小姐,就吓得连连后退,不停地拍着自己。
但是蜘蛛还是接二连三地往攀着他的裤腿往上爬,不一会儿五颜六色的蜘蛛就便布了他的全身,可是他不敢身手把他们拨掉,这衣服防毒不放咬,万一这些蜘蛛当中有一只是有毒的,那下场会很惨。
其他人避都来不及,怎么敢上前搭手。
“郑医生,只能靠自己……”
“郑医生,你可以的。”
“郑医声,挺住啊,用精神战胜他们。”
黄亮听到这些鼓励,差点没喷出来。
那个朕医生终于放弃,脱下防护服和防毒面具,撒腿狂跑。
接下来,蜘蛛源源不断地从笼子里爬出来,向着四周的人发起攻击。
“大家不要慌,这些蜘蛛是怕我们的,是怕我们的,千万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它们只是想逃跑而已。”
“逃……逃跑……它……它们都爬到你腿上了。”
“恩?啊!”
实验室里陷入一片恐慌,不停地拍带着自己,可是蜘蛛前赴后继锲而不舍,好像他们的身体令它们很是兴奋。
田玉伦躲在人墙后面,退到了门口,那些蜘蛛还碰不到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你们的衣服上抹些植物提取液,那是它们的食物,它们怎么能不兴奋呢?”
“卑鄙无耻。”
“你好意思这样评价别人吗?”黄亮冷笑,“大小姐就坐在那里,有本事你们就去抓,我不拦着你们。”
田玉伦冷哼,果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反正除自己以外的都是贱命一条。
这一次却不管用了。
“不行啊,不行啊……我们一靠近,蜘蛛就会扑过来。”
田玉伦厉声呵斥:“蠢货,把衣服脱掉。”
那些人立即照做了,把面罩和衣服堆在一起,那些蜘蛛立即转移目标,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蜘蛛在衣堆里愉快地进进出出,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还不快去抓人。”
田玉伦最先反应过来。
可是没人再听他的了。
“田先生,这姑娘带着病毒,我们有没有带防毒面具,这恐怕……”
“不行也得行!”田玉伦严肃厉喝。
黄亮站在角落里笑着,然后故意打了个喷嚏。
吓得他们撒腿就跑。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即使叫到五十万,仍然无法挽回一个手下。
“田总!”黄亮忽然叫道。
“你还想说什么?”田玉伦没好气地吼。
“你不觉得痒吗?”
“痒?”
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一点。
田玉伦低头一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裤腿里往上爬。
忽然想起,现在没有人肉盾牌了。
他立即脱掉了外面的防护服,猛一踢腿,将那只蜘蛛甩了出去。
蜘蛛啪地砸在地上,射出一股汁液来。
好险、好险……
“田总,既然使唤不动手下,不如您亲自动手,”黄亮笑眯眯地指向身后,“大小姐就坐在那儿。”
田玉伦扫了一眼,暮然冷哼:“自寻死路。”说完便扭头走了。
说到底,他也是惜命的。
“喂,黄亮,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管雪正说着话,一条蜘蛛腿忽然挂下来,吓得她小脸惨白。
“我就来,我就来,”黄亮说着,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
咦,那瓶膏呢?
“喂……喂……你在干什么?我感觉蜘蛛不停地从后背往……上爬。”
“不会的,我已经在你身上抹了凝膏。”
那是一种乳白色的胶状的膏体,散发着一种动物粪便的气味,黄亮预计是从蜘蛛的天敌那儿提取来的,所以这些蜘蛛一闻到就变得醉晕晕的,不会发动攻击。
黄亮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在墙角看到了熟悉的瓶子。
他本来想剜一块抹到手上的,无意中注意到贴在上面的说明标签。
本品需密封保存,开启后,效力只能维持五分钟。
五、分、钟!
可他不记得,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
“啊!”管雪尖叫一声,“它们在往回爬,它们在往回爬……”
她一边低喊一边颤抖,汗珠子啪嗒啪嗒地滴下来。
糟糕!驱虫的凝胶失效了!
大小姐身上的蜘蛛欲来越多。
“不要动,”黄亮赶忙劝阻,“你一动,它们就会咬你。”
“你快……快想想办法。”她吓得五官挤在一块儿,快要哭了。
“等等,一定还有另一瓶凝胶,我找找我找找……”
实验室里放着两排柜子,每一排的每一层都放着形状相似的瓶子。
黄亮只能通过标签来辨别它们。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正当黄亮觉得无比崩溃之际,忽觉眼前一亮……
找到了!就是它。
还没来记得碰到,却被另一只手抢先。
黄亮惊得回头。
“田……田玉伦,你没走。”
“竖子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田玉伦得意地揭开盖子。
“你……你还给我……”
黄亮气哄哄地冲上去,和田玉伦扭打起来。
别看他一把老骨头,体力不支都是装出来的,此时此刻,关节灵活,身手了得。
由于黄亮带病上阵,所以让他占了上风。
“黄亮,五分钟很快就到了,你还要和我纠缠下去吗?”
黄亮看了一眼被蜘蛛包围,表情恐惧的大小姐,终于不得不妥协。
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落到了田玉伦手里。
黄亮见状,也放弃了抵抗。
然后田玉伦命人给大小姐套上了绝缘的隔离服,那就像一只鼓鼓的大麻袋。
“……为什么只有一件?”
黄亮站在边上,脱口问道。
田玉伦的回答干脆利索:数量有限,仅此一件。
“哦……”黄亮觉得好像,他也是个携带病毒的病原体,田玉伦竟然就这么放……
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时,黄亮呆住了。
“你要杀我?”
不对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