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那位替您打造那金属的工匠,对您的这种金属配方很感兴趣。赵禀三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意,更象一尊弥佗佛了。但是,他那眯成两条缝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富,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所以,只要沈公子可以告诉他,您的这配方来自何处?打造的这种金属又叫什么名字,那么,他可以不收您这次打造的所有费用。”
“哦,有这样的好事!”
沈富眉毛微微一挑,心中暗道:竟然还有对小爷拿出来的合金配方感兴趣的,真是奇也怪哉!
沈富还真是有些后知后觉,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大元朝这个时代,拿出一份成分如此明确的合金配方,给人造成的震动有多大。
事实上,这也怪不得沈富无知,这根本是一种观念的差别。
不是吗?在后世,因为科技的发展,检测手段的先进,其实许多东西已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若是想知道它的具体成分,还真不是难事。
就象这次沈富所使用的合金配方,完全就是当年从网络上淘来的,没化他什么心思。
因此,在沈富的观念里,把自己要制作的东西,具体成分写出来,这是非常正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如今这个大元朝时代,科技水平非常的低下,检测手段更是无比的落后。对于合金的应用,还停留在工匠的经验层次上,完全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
所以,他这样随随便便就拿出一份合金的配方,其实真是有种惊世骇俗的意味在。甚至已引起了赵禀三身后某个势力的注意。
只是,现在的沈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个没什么问题。”
沈富沉吟了一下,很是爽快:“这份材料的配方,是小子当年从一位高人口中偶尔听得,至于它叫什么,小子只知道它叫纸壳金!”
“哦,纸壳金!”
赵禀三眼眸一亮,胖脸上那对眯成细缝的眼睛,都缩成了针孔般大小。
“怎么,赵员外有什么不对?”
沈富很是奇怪赵禀三的反应。
“啊,没,没有!”
赵禀三回过了神来,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摆手。
他也是想不到,沈富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把他想知道的答案说出来,确实是心中兴奋无比。
“嗯,那么,赵员外,请问这东西什么时候可以打造出来?”
沈富问道:“小子先要打造一百个。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大概需要四五天时间吧!”
赵禀三道:“到时沈公子先来问问,看是否已打造完成了。”
“好,那就拜托赵员外了。”
事情竟然意想不到的顺利,沈富心满意足:“那这四副木雕模具要付多少钱?”
“哈哈,沈公子客气了,这一点点小东西,何必谈钱。”
赵禀三很是大度,拱了拱手道:“沈公子能记得老朽这里,那就是看得起老朽,以后如需什么东西,尽可以来找老朽。只要老朽能做到的,愿为公子效劳。”
“那就多谢赵员外了。”
沈富想不到这赵禀三如此的识趣,心中却也是感激。
防身的秘密武器总算有了着落,沈富的心情很是舒畅。当下,告别赵禀三,从禀天米行出来,向外走去。
要办的事其实还有,不过都是些琐碎的小事,自然用不着再麻烦钱班头。而钱有财在德元酒楼,也喝得有些醉薰薰的,正好想去睡个午觉。
于是,两人分手,沈富独自一个人在长洲县城的街市上闲逛,购买一些他所需的物品。直到下午申时时分,才把所要购买的东西,全部采办完成。
来到与二狗子约定的小河边,二狗子早就等在那里。看到沈富大包小包地拖了一大堆,连忙从小船里跳了上来,帮沈富拿东西。
“万三,你这是要过年啊,竟然购买了这么多货物。”
二狗子看看沈富所买的东西,满脸的好奇。
貌似沈富买的物品确实是有些杂,甚至其中一个纸包里,就有许多的鞭炮。
“嘿嘿,闹着好玩的。”
沈富自然不会跟二狗子说自己真实的目的。他购买的这些东西,那可是用于制造那秘密防身武器地。
“对了,二狗子,还有点事要你帮忙。”
沈富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和我去仁和堂,我要购点药材。”
“哦,万三还要买药啊!”
二狗子更加的惊奇了,不过,他却也不会违背沈富的意思,当下,便屁颠屁颠地跟着沈富去了仁和堂。
仁和堂是长洲县城里一家比较有名的药店。就在河岸边,两人走了不远,便来到了那里。
“伙计,给我抓六十副中药!”
沈富拿出了一张纸来,放在柜台上,向一位药店的伙计道。
“呃,六十贴中药?”
那名伙计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当他拿过沈富手中的纸条,仔细地看了上面所写的数量,一张嘴顿时张成了蛤蟆。
纸上写的确实是一个药方,但字迹生硬,显然不是什么名医的手笔,看起来象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而上面写的数量,确确实实就是六十贴。
“这位公子,您真的要六十贴?”
伙计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禁又问了一句。
“嗯,你就照单给我抓药吧!”沈富很淡定,点点头。
“哦,好的,好的!”
伙计怪异地望了沈富一眼,却是连忙转过身,把药方交给了药店里的掌柜,低低咕咕地说了起来。
一下子抓药抓六十贴的,这位伙计在这药店里做了好几年,确实是第一回遇到。
要知道,药又不是能当饭吃的,一般抓药的,最多也就几贴。就算是那些老病号,也因为要换方,不会一下子抓许多的药。
所以,沈富这一抓就是六十贴中药,确实是有些出格了。
果然,当那位掌柜的看到那张药方,也是满脸的诧异,望向沈富这边的眼神也完全不同了,满是惊奇和狐疑。
不仅是掌柜的和那伙计,沈富身边的二狗子,此刻也有些傻眼。
他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沈家万三,来药店抓药,一抓竟然会是六十贴,这那是抓药,这是要拿药当饭吃啊!
药店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所有听到沈富要抓六十贴中药的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望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沈富却是很淡然,微笑着不语。
一下子抓六十贴中药,沈富自然是有用处,而且,这些中药也不是他自己吃的,甚至是为了给周庄村的村民所准备。
只不过,现在他也不便说,反正回到了村里,就可以安排了。
掌柜的仔细地察看了这张药方,最后还是决定按方抓药。因为,这张药方虽然不似出自什么名医之手,倒象是眼前这个少年所写。但是,这药方中规中矩,却不是胡乱所为。
而且,从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药方好象是驱邪扶正之用,倒并无什么副作用,就算是多吃几贴,确实也不会出事。
药方上的药并不贵,每一贴也就七种药材,而且都是常见的中药,一贴算起来只需十文钱,六十贴中药,共化了沈富六百文,连一贯钱都不到。
等六十贴中药抓完,天色都已近酉时初刻了。
当二狗子和沈富两人背着满满的几大包药材从仁和堂出来,二狗子终于忍不住了,满脸惊疑地望着沈富:“万三,你一下子买这么多药干什么呀?难道还真当饭吃?”
“嘿嘿,当然不是啦!”
沈富神秘地笑笑:“这是给大家准备的,你家也有份!”
“啊,你要送药给大家?”
二狗子差点咬了舌头。
听说有送酒送土特产给人的,还真没有听说有送药的,二狗子还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到时你就明白了。”
沈富现在不愿跟二狗子多说,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该怎么样把这些药送出去。
沈富之所以购买这些药,正是为了预防血吸虫病的感染。因为,这张药方,正是后世预防和治疗血吸虫病的药方。
对于沈富来说,虽然有关血吸虫流行的事,已禀告给了县尊刘青云,接下来该如何防治血吸虫的漫延,照说已是县尊的事。
但是,沈富却也知道,官府办事,貌似可没这么快,如果县尊要了解情况,还要上报给府台,甚至是行省的长官,那么,这一程序,极有可能会拖上很长时间。
可是,役情如火情,却是拖不得,至少沈富不想看到自己周庄村里的村民,受血吸虫病的荼毒。
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明知有这样的危害在众人的身边,如果置之不理,沈富还做不到。这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更何况,自己的家人,包括自己在内,也是会受到血吸虫的侵害,沈富如何能袖手旁观?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把有关血吸虫的役情,向村民们说明,让他们重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以便能少受血吸虫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