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自从遮月到了蓬莱镇就有点不高兴,一副闷闷不乐,神不守舍的样子,说起来,也没有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呀,这不是一直挺欢乐的吗?为什么我会感觉她不高兴呢?
我跟雨来和村长说完话,看她一个人坐在院外的树下,好像很不开心,于是就走上前去,问她:“怎么啦遮月,半天没有听到你说话?你想什么呢?”
“我觉得我不该来,我就像个打酱油的。”遮月低着头,还是闷闷不乐。
“你听谁说的呀,在这里瞎想?”
“那还不是这样?你们都那么厉害,就我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上忙。”遮月气馁的说。
“你现在还没有学会呀,所以才要慢慢锻炼,没有那么快的,我做了这么多年了不也是半吊子吗?我们俩儿差不多,雨来是厉害,这个我们俩儿可比不了。”我点着头说。
“我学什么呀?你们都不教我!”
“这个是这样,你呢现在还……”我是想说遮月现在还缺乏一个很重要的蜕变过程,这个是很难说清楚的,就像佛祖的悟道一样,她还缺乏时机。而且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对于领略这样的问题还需要时间和成长。
但是我刚想跟遮月谈一谈关于领悟,禅机这样的道理时,雨来又从王长贵弟家的院子里走出来,看到我和遮月坐在树下聊天,也走了过来:“唉,对了,遮月,你能把辛追借我用一下吗?”
遮月一脸茫然的望着她:“我……当然是可以的,你可以自己问她。”
雨来于是又转过脸问辛追:“你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不可以!”
“谢谢!”于是雨来把辛追从遮月的身上取下来,拿走了。
“……救命啊!救命啊……!”辛追大叫。雨来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拎着她走了。
炼术,修行,每个人都可以,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如果没有某一方面的天赋异禀,就是勤奋修炼一辈子也没有开悟的一天,遮月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虽然辛追说她有仙体,但是我并没看到她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如果她只能做一个常人,我觉得她还是做一个常人比较快乐。而且我也教不了她,我师父教我的是地煞术,和仙术是有本质的区别,我是地煞星,地煞术对我来说可以,但是对遮月却不合适,我想既然辛追说她有仙体,她就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师父。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没搞明白,就是我不知道当年入侵遮阳的女鬼,她的元婴在不在遮月的身上,如果在身上,她迟早会显露出异于常人的地方,以我的学识水平就很难教的了她,如果那个女鬼根本没有元婴,就是让遮月学习也意义不大,她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成就,还不如不要耽误她的人生。
“做这一行是很危险的,与其危险,不如做个平平常常的人才活得快乐。”
“我从小到大就多灾多难,怎么做一个平常人呀?我也要学些有用的东西保护我自己。”她现在特别能希望象雨来那样的,练成一身的本领,降妖除怪,那是一件让人多么神往的事呀。她也自知和雨来比不了,雨来从小就跟随师父练了一身的本领,而她从小到大不过是被鬼缠了七年,和她相差何止是大?
自从这个雨来的出现,她就和白行圭哥哥一同捉妖,两个人配合默契,甚至都不用说话,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配合的天衣无缝,时间长了,她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待在白行圭哥哥的身边呢?自己岂不是做了他们的累赘?
当然我是不知道遮月心里在想什么,我反而更希望她做一个平常人,什么除魔者,降妖师,捉鬼师这些,个中的滋味不是外人能够了解的,经受的危险和痛苦也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我教你一个办法。”我对遮月说。
“什么?”
“你不是想学捉妖术吗?”
“对呀,可是我现在学会不会太晚呀?”还要练武术,不知道要练多久才能和他们一样?
“这个和时间没有关系的,要看你的造化。”就像我和星一仙尊都有的一拼,星一仙尊都七八十了,难道是拼的是谁比谁更勤奋吗?当然不是,是天份,不然我和其他的青年有什么区别?
“你教我?”遮月来了兴致,睁大了杏眼看我。
“我可教不了你,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教你。”
“别人呀?”遮月微微有些失望,就不在问下去。
“辛追能教你,她可比我厉害。”
“辛追?!”遮月惊讶地望着我:“她又不会法术武功,他能教我什么呀?”
“唉!你呀,身边现成的一个大师都不跟着学,真是暴殄天物,辛追是不会,但是她什么都懂,要教你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看你有没有天分了。”辛追已经存世几百年,又天赋聪明,天文地理,诗词文学,古今典籍无所不通,惊才绝艳,有过目不忘之能,阴阳两界没有她不知道的,教一个凡人,真是绰绰有余。关键是她们这一类生物天生就是要学习,是为了某一天蜕变成人。
“是吗?那我去拜她为师好不好?”遮月想这样倒是一举几得,又能和我们在一起,又能学到本事,又能照顾辛追,这不是很好吗?对呀,辛追是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敢保证她会答应。”她要是不愿意收徒我有什么办法?
王长贵弟家这会儿没人,都到长贵家去了,这里留我们几个休息,怕打扰我们,所以都过去了。我们当然也休息不了,主要还是要考虑怎么治王长贵的家属。所以我们还是进去找雨来商量。进了屋里,雨来也正好从里间出来,手里拿了一把子衣物。
“辛追姐呢?”遮月问她。她当然更关心辛追多一点,在一块儿那么久了,是有感情的。
“她在里面呢,不肯出来。”雨来笑笑,好像碰到了有趣的事情,脸上还有笑容,把手上的衣物递给遮月,说:“这些是我给辛追缝制的衣物,你收起来吧。”
喔,我说雨来干吗去买布呢?原来是要给辛追缝制衣服。说实在的,我也一直没有想到过要给辛追做衣服,虽然她是个女性,但是她毕竟不是人类,我们还没有这个习惯,总是觉得她和一条……是一样的。现在雨来给她做衣服,我们当然也不反对,想不到雨来那么凶,心思倒是蛮细的,看来对辛追的偏见也消除了。
“……(⊙o⊙)哇!”遮月把衣服拿在手里打开一看——几套崭新精美的小衣服出现在眼前,做工精致,款式华丽新潮,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虽然布料不是很好。遮月就有点惊叹:“好漂亮的衣服,这都是你刚刚给她做的吗?怎么那么快?”
雨来则笑笑,并不回答。所以说什么叫天分?这就叫天生的,雨来使用的是幽冥鬼针,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对常人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做几套衣服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举手之劳,我除了能咬手指头又能说什么呢?
我和遮月惊叹之余,赶紧去里屋看看辛追。喊了几声,辛追也从背篓里出来,我们上前去,她正害羞的坐在里面,喊她她也不答应。遮月把她提出来,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双手就扭捏的在前面撮。
一身整洁的小白衣把辛追装扮地更加小巧玲珑,可爱之极。
“哇!辛追姐,你好漂亮!”遮月赞叹道。
“哎呀——!穿衣服,好丢人呀!”辛追难为情的说。对于衣服,她很不习惯,好像只有人和狗穿衣服,现在涿也穿衣服,这像什么嘛!
“我们都是穿衣服的,你当然也要穿衣服的,你是大美女嘛!”遮月把她抱起来说:“你看看,多漂亮!”
“你们人类就是麻烦,我和哥哥在一起从来不穿衣服的!”她想当然的说。
“——唉!你这人……可不赖我啊!我又不会做衣服,我……也不知道你能穿衣服呀。”这个我得给她说清楚,不是我不想给她穿,也没听说哪个有给诼穿衣服的,穿衣服本来就只有人类才有,这种行为本来就是很奇怪的。
……然后,雨来和遮月就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