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麻脸少年,心里震惊莫名。
刚刚一脚将他踢的翻了个面的人他当然认识.
此人前不久还是个白痴,就算恢复了神智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说他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有个极为疼爱他的漂亮姐姐吧。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白痴将我……”
“噗”
白寂收回踏在面前这具无名尸上的脚,单手用力将锋利的斧头从尸体的脖子上拔了下来,任凭几滴溅射出来的血液落在自己的黑麻裤上。
冷漠的看了一眼这被砍断了三分之二的脖子,白寂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和呕吐感,反而有着丝丝激动与兴奋在心底沉沉的蕴酿,就如同被封印了许久的恶魔得到了释放。
一种全新的感觉涌上了白寂的心头,前世的一切他都要彻底的抛弃,前世二十八年来的压抑在鲜血的刺激下全部都解放了出来。
恐惧、无奈、束缚,一个由底层完全靠着自己的能力爬上来的人到底有多少的心酸、有多少压抑,白寂从没数过,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他一味奉行的忍耐帮了他大忙。
缓步走向这庙外的最后一个活人,白寂沉沉一笑,却并没有立刻下手.
他认识面前躺着的人,一个叫虎子的少年,当时白寂被予尘扶着躺在张三头的床上的时候,就是这个貌似憨厚的人告的状。
白寂思索了一下,并没想到该怎么折磨面前这躺着的少年,他并不擅长折磨人。
“罢了,如今便宜你了。”
回望了一眼小树下眼泪横流的少女,白寂用身体遮挡了一下,然后重斧挥出,在虎子绝望的目光下劈中他的眉心处.
“啪”的一声.红的白的液体就交缠着流淌了出来。
第十三人,死!!!!
白寂擦拭了一下额头,摊在眼前一看,想象中的汗液并没有出现:“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紧张啊。”
白寂并没有罪恶和害怕感,前世从底层人员一步步爬到高处,自然有各种势力的抵挡和阻碍,而黑势力也是其中的一股,他也曾买凶杀过这一类社会渣子,与此时相比,他只不过是间接动手而已,自他懂得力量的好处后,谁敢阻止他,那便就是绊脚石,会遭到他不顾一切的反击,而自由就是获得力量的前提。
一怒便杀人,十步拔一剑,这是一种意境,白寂虽然不是那虚幻的绝世高手,但斩杀这些被药物迷的全身无力的人还是挺简单的,至少他感觉到了这种酣快淋漓的快感。
庙外的人已被白寂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伏尸一片,还有不远处轻轻抽泣的予尘。
白寂皱眉,这种只会哭泣的拖累只会阻碍他的前进,可他欠这女孩的也毫无疑问,自己虽然冷血,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以后只是简单的获得权势和势力,带上她一个也没什么,只是麻烦了些。”
神庙的门半掩着,白寂提着斧头,站在门口侧耳听了一下动静,半晌都没有一点响动,很显然里面的人也都被药迷的全无一点力气。
突然,白寂身体僵了一下。
“门后有人!”
他眼中冷光一闪,右手持住利器,左手将半掩的庙门猛的拉开就想也不想的砍去。
“啊!!”
一声痛吼,从一个黑影的喉咙中挤了出来,原来竟是砍中了黑影的肩膀。
白寂也是一愣,没想到会有人这样的拼命,就这愣神间,就有一个身影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一顶两人便一同滚出了庙门口,那砍在黑影肩头上的利斧也被甩出老远。
“是你?”
白寂盯着压在自己的身上,用双手抓住自己两肩的人:“你没吃那食物?”
“自然是吃了,否则我就直接出来撕碎你这白痴,哪还用躲着。”
这人正是之前进去向张三头献媚的四狗,先前他作为一个小管事是有资格陪同张三头等人一起吃肉的,不过在老大面前又不敢太过放肆,因此只食用了一点东西,到后来药力发作时,别人都是直接倒下了,唯有他只是四肢乏力而已,不过这也避免了他被白寂毫不费力的给杀掉,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此刻四狗满脸的扭曲且双眼通红,右肩上一道可怖的伤口狰狞的开裂着,鲜血不断涌出,只一会就将他伤口周围的衣物染红,可见白寂这一斧对他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白寂一惊,但接下来感受四狗狗按住自己双肩的力道后就随即放下心来,原本这四狗在同龄人中也是人高马大的,再加上白寂此刻的年纪还要比他小几年,身体还没完全长开,光身高就比他矮了一个头,若是四狗正常的情况下,白寂自咐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现在嘛!”
白寂挣扎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四狗此时的破绽,正是那个被自己砍伤的右肩,几乎毫无力气,只是靠着身体壮实才能压着自己。
白寂脸上一阵潮红,显然是用了大力气,可最终也只是推的四狗晃了几下。
紧紧的咬住牙,白寂明白这样下去绝对不行,随着天亮将至,时间的慢慢移动,四狗身上的药效也会逐渐的消失,到那时自己和予尘定会难逃一死,就是四狗不动手,只要将自己押去县城里的官府处,自己也是一死的下场。
白寂大脑开始运转起来,想要设法破除这种尴尬,却突然见压在自己身上的四狗双目圆瞪,大嘴一咧“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连白寂的脸上也有了些血。
“好狠,你个白痴,你不得好死!”
四狗颤抖着身体,伸手向背后抓着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抓住。就这瞬间,白寂抓住了机会,收回脚,朝四狗的腹部用力一蹬,就直接把四狗踹离了自己的身体。
“小白,你没…没事吧。”
白寂还未起身,就立刻有了一道身影扑到了身边,这人却是予尘。
“嗯?”
白寂一顿,明白了经过。
“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予尘手边丢着一柄斧头,赫然是刚才被四狗顶飞的那一把,在联系四狗后背上的伤口,就不难想象这是予尘下的手了。
白寂没有再说话,他摸向斧头,还要再爬起来,但是却被予尘拉住了衣袖,由于刚刚才使了大力气,此时已经力竭,白寂一下子竟然没有起来,他脸色一沉:“放手”
这一声阴沉无比,混杂着白寂才杀完人的杀气,只一听就让人觉得寒气从心底冒起。
予尘泪水又涌了出来,但依旧拉住白寂的衣袖不放:“小白,别再杀人了,我们远离这个地方吧!你这样下去我真的很害怕。”
“可笑!!!”
白寂嗤笑了一声:“凭张三头的手段,我俩以少年身段时间内能跑多远?就算能跑掉,莫非以后碰到这类事,你都要我放那些该死之人一把?若我们放了他们,那谁来放过我们,这世上就我俩相依为命,有谁能保护我俩?”
“你太天真了,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人吃人的,想想吧,平时那些我们与其无害的人是怎样对你的,还不醒醒么?啊!!!”
白寂由开始平静的诉说到后来的诉斥都使予尘的心里有了一些震动,但随即她的眼神又镇定了下来,用女孩特有的尖锐声反驳道:“我不愿意,不愿意让你变的嗜血,我不希望你变得无情。”
“况且”
予尘苍白着面容:“我们可以去寻找你的父母,这样小白你就不会无家可归了。”
“父母?我会有父母?”
白寂笑了:“我们可是孤儿啊,没人要的,多余的存在,不是吗?”
“一直生活在底端,以乞讨和行窃为生,不知道过去,看不见未来的我们,就连名字也只是剽窃而来的,多么的可怜又悲哀啊,予尘、白白,看,多好听的名字。”
白寂讽刺的一笑,低头吸了口降下来的雾气,顿时胸中一冷,头脑恢复了冷静,他想到了前世的付出与努力,一个人的前行,唯有影子跟随。
“一个是上天给予的浮土,一个无意识的白痴,名字多贴切我们的现实,嘿,若真有父母,我们成了这个样子,要不要他们又有何意义。”
每个世界总有一些可怜之人,尽管不知道其他孤儿的想法是什么样的,但白寂知道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孤儿一开始都想有一个温暖的家,能有父母关爱着自己,但一次次的梦破灭后,有的由爱变为恨,有的则对这种事变得极为淡漠,再也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很显然,白寂就是这后者。
“你,怎能这样说?”
予尘脸上显现出了一种痴态,不知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顿时又恢复了过来:“小白,那可是你的父母,或许,或许他们是有什么苦衷啊,他们还给你留下了东西。”
“瞧!”
只见予尘脱下了右脚的鞋子,用还算白皙的脚踩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抓住那破烂的帆布鞋底部狠狠的一撕。
“嘭”
一道黑芒掉落下了地面。白寂原本并不在乎,只是看到掉落地面的这物也不由内心一惊,叹了声好玉。
这却是一块黑色的玉佩,由内至外都透着黑光,映着月华,里面似有墨汁在滚动,总体呈六菱状,上面遍布了树叶般的脉络,做工极其精细,似天然饰成一样。
玉虽然极为珍贵,但在看到这玉的瞬间,白寂却有了种作呕之感,单这玉的面相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这就说明自己附身之人的身份也定然不会简单,以后自己若是想成一些事情,说不定会因这身份而多出许多麻烦。
“但自己又岂是倚仗、惧怕他人之人。”
白寂冷笑着看着予尘去拾起那块黑玉,同时心里也有无数的想法在滚动。
突然,“呦,这可真是难得。”
一声戏谑的声音回荡天地。白寂心中一缩,紧握了握手中的斧头朝四周打量了过去。
“没人?”
白寂心里疑惑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任何人。
“不对,天上。”
白寂惊立在了当场,连予尘也忘了去捡那珍若生命的黑玉。“那是仙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