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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里屋的窗前,喝着加了许多糖的咖啡。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的降落在床前的地面上,而有些则被我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反射出一片海浪。
路西法走了,留下这枚戒指。
昨天,就在那个吻之后,路西菲尔的伤口就已肉眼看的间的速度愈合。他强健的小麦色胸膛现在愈发的诱人。我默默的赞许,哼,不愧是我选择的男人。
我问他为什么?
他笑着看着我,像雨后的桦树一样明朗,说:“那个吻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我想,当然了,它在某种意义上还算个初吻呢。他又说:“你对它的在乎给我提供的魔法力量。”这概念真抽象,我又想。
“那你痊愈了么。”我看着他,问。
他沉默许久,望着远方,绽开一个牵强的笑容,说:“没有,而且永远不会。”我能感觉到他深深的绝望和对痊愈的憧憬。
我又问了个为什么。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拉着我到院子里,他鼓动六翼,浮在空中,像教堂里壁画上的天使,展示神迹,救赎我于这黑暗的泥沼。他俯视着我,像一个爱炫的小孩子一脸骄傲的说:“怎么样,没见过吧。”好像他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我这时我又想起查理说的,路西法是个逃犯的事,我这座小庙供不起他这座大佛,于是我一脸鄙夷,说:“逃犯大人,既然你好了,可以走了吧。”
路西法一脸严肃,说:“我是被冤枉的。”
“那伤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他变的冷峻,淡漠的说:“不关你的事。”
别人都说,心直口快是我最大的优点,这一次,我也不忘发扬,于是异常嘴贱的说了句:“呦,我还以为是让人打的呢。”
路西法猛的从高空飞掠过来,把我按在墙上,逼近我,掐住我的脸,用力的捏着。我看到他的眼睛慢慢的变成了血红色,脸也变的更苍白了,透着一股邪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露出一点雪白尖利的牙齿,目光轻佻,俯视着我,像看一只待宰的猎物。他说:“我还以为你不想活了呢。”
我感觉得出,他说这话是认真的,因为他加大手劲,几乎把我的下颚捏碎。
就在我感觉我的骨骼快断的前一秒,他松开了手,目光也变成了清冽的蓝色。路西法握着我的胳膊,拼命的说对不起。他翻脸也太快了吧,一会要置你死地,一会又抱着你说对不起,这人脑子有问题!我一缓过来就马上推开他,以最快的速度躲进房间里,关上门,又用用柜子顶上,这才松口气坐在床上。路西菲尔不停地敲着问,还大喊要我听他解释,哼,想的美,当我是傻子么!还会信你这个杀人犯。果然我的运气一向不好,怎么能碰到完美情人呢。
渐渐地,路西法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蜕变成了喃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了么?不可能!我也真是的,怎么就被他人畜无害的那张脸给迷惑了呢?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逃出去,唉,看他的样子估计我要知我于死地呀。上帝啊,我还没有谈恋爱呢,怎么就这样让我死了呢。
在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后,我猛地发现门外的声音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这安静让我心惊。这样的沉默一般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时我猛然想到,不好,这个房间的窗户没关,那个长翅膀的玩意不会发现了吧,我马上转身去关窗户。可是已经晚了,路西法已经悬停在窗口外。求生的本能引发了我的潜能,跑动十几米,关上窗户,我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就在关窗户的同时,我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声,低头看,路西菲尔的修长胳膊像刀刃一样把窗户切割成左右两段,衣服被切割的粉碎,他的胳膊却完好无损,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的线条优美的坐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枚精美的蓝宝石戒指。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哀伤,惶恐还有歉意。我和他对视了几秒,在那几秒里,我觉得世界都变得安静,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确信,一个杀人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平静的像一面湖,又像幼兽的澄澈,这样的眼神告诉我,他是被冤枉的。
路西菲尔的嘴唇向上弯了个极小的弧度,笑的很勉强。他说:“抱歉。”说完,他放下那枚戒指,转身跃向高空。与此同时,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拉开窗户,冲他大喊:“你还会回来么?”
疾行的路西菲尔顿了顿,对头看了我一眼。一群白鸽从他身后掠过,天幕横亘在他的背后,那一瞬间,他像是俯瞰大地的神,悲悯的看着人间。仅仅是一个回眸,他就撕开天空,遁形而去,消失的干脆。
随着路西菲尔的离开,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想生出一双翅膀追赶他,要他留下。但,走了就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彼此成了彼此的过客。
路西菲尔走了,留下了一枚戒指,又带走了我的几段心跳。
路西菲尔使我的生活卷起波澜,我却没有办法像湖水一样再次恢复平静。因为他留下的不止是一枚戒指,还有一个罪状,窝藏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