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好看?”眼波流转,风姿倾绝。
她嗤笑一声,扭过头去,奇怪了,怎么会把他看成师傅?明明性别都不同……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又听他缓缓开口: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报仇!”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嗯,”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赚大钱,当大资本家!”她语气十分坚定。
“资本家……”他低低重复着,疑惑的一挑眉,想起那句“赚大钱”,瞬间了悟。
“然后呢?”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段凌歌默。
其实她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长远的打算,这十年来也一直是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师傅日日耳提面命,她却置若罔闻,只顾着贪玩,以至于到头来学艺不精,害人害己。
若是被大师姐和二师姐知道,必定会先狠狠嘲笑她一番,然后指着她鼻子大骂“熊孩子太没出息,简直有辱师门”之云云,又或者是捋起袖子,直接领着她上门去把人胖揍一顿。
于是乎,诸位看官可以料想到,在如此扭曲环境中茁壮成长的熊孩子,段凌歌的内心阴影面积会有多大。
兰泽瞅了她一眼,轻轻道:“嗯,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技不如人就该低调些。”
段凌歌低头对了对手指,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头一昂,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我那么可爱那么萌,就算做错了什么你也应该原谅我。”
兰泽咳嗽,以手扶额,广袖落下,露出一截光洁优美的手臂,白玉一般在光下呈现出某种异质的透明感,看得段凌歌微微发怔。
大约是见她看痴了,兰泽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我叫兰泽。”
段凌歌收回视线,头也不抬的说:“我知道啊。”
“那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他发出一声低笑,盯着她的目光似含深意。
少女眨了眨一双大眼,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的名字,面上干笑两声,搓了搓手,道:“我是段凌歌,我为自己带盐。噢耶!”说完还不忘比划一下剪刀手。
兰泽有些好笑的望着她,眼中带着无声揶揄,随即段凌歌讪讪的放下剪刀手,拉起被子蒙过头,心道:“既然打又打不过他,说又说不过他,索性把自己藏起来,不见他就是了。”
“你若再这般睡下去,又该如何找他报仇。”他轻声叹息,语气好像很为难很无奈。
段凌歌一听到“报仇”二字,立时从被窝里唰的钻出一个头,两只乌亮亮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紧了他,似是蠢蠢欲动。
眼见鱼儿上钩,少年笑容雍雅,缓步踱到她床边,微微一招手,道:“想知道啊,附耳过来。”
下一瞬少女便手脚利索的从榻上翻下来,坐在床沿上,仰起头看他。兰泽微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钱满多膝下唯有一子一女,长女早已出嫁,现今只剩一个三岁大的男童。”
段凌歌咬唇闷声听着,虽然不语,心中却没来由的一抽,这厮总不会把主意打到一个三岁的孩童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