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韵周身像瞬间过了电一般,飞快地从卫生间跑了出去。
她不过出来了一小会儿,那人也举着吊瓶表情讳莫如深地走出来了。
这么快?江韵朝他看了一眼,刚才真的是想上厕所吗?不是逗她的?
慕寒川却像看穿了她心思一样,把药瓶往架子上一挂,靠在病床边,“放心吧,我没那么无聊。要不你也连着滴上几瓶药试试,看看会不会人有三急。”
“没有……我没有觉得你是故意的……”江韵忙出口解释。
慕寒川又笑了,淡淡看了她一眼,“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急着不打自招?”
呃……好吧,不说是错,说了更错。
江韵索性就闭嘴了,一直到慕寒川最后一瓶药滴完了,她再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慕寒川在病床上休息了会儿,再次醒来时邓雷和于归园的一名女佣已经过来了,女佣简单收拾了一下,给两人拿了厚些的衣服穿上。
江韵望着那人,“你这才用了一天的药还不能出院,你部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具体情况我看过,起码得住院三到五天,等情况稳定了才能停药。”
慕寒川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在这儿没病也得给我憋出病来,我们回家,药你们医院会送过去,有你这个免费的医生在,也不用让他们再专门派人过来记录病情了。”
回于归园后慕寒川早早就睡下了,兴许是前一夜没休息的缘故,他睡得很熟。
江韵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这样安静的时刻一直维持了有将近两个小时。
意识到自己坐了太久了,脊背都有些僵硬,房间里暖气开的足,江韵把外衣脱了下来。
一直装在衣服里的产权证掉在地上,她躬身捡了,拉开床头柜抽屉放进去。
又摸了摸那人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再发烧,江韵才转身走到梳妆台旁边。
梳妆台上放着的是今天赵疏文砸在她怀里的文件袋,她轻轻打开,把里面装着的三瓶药拿出来。
江韵低头解开线衫扣子,又把里衣扣子也解了,她拧开药瓶,借着台灯光把伤处擦了一遍。
慕寒川这时醒了,正好看到这情景,他没出声,脸上有浅浅笑意。
她肯用他的药,而不是方岳的,他很欣慰。
等江韵重新把伤裹好了,衣服也重新扣好,他才掀开被子从大床上起身,“晚饭吃了没?”
“还没。”江韵摇摇头。
慕寒川蹙起眉,中午她做的鸡汤面,他吃了许多,剩下一些,她吃了,但那些面不足以让她饱到现在。
他脸上表情有些变了,夹杂着无奈,也有着责怪,“说你小也二十几岁,晚饭该什么时候吃自己不知道吗?”
江韵低眉,像个犯了错正被家长责怪的孩子,“回来后你睡着了,你这个病可大可小,我怕你再发烧没敢走开。”
听她这么说,慕寒川的脾气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他拨了楼下的电话,是夏秋接的,“准备晚饭了吗?”
“备好了,您和太太一直在房间没出来,下面的人没敢打扰。”夏秋笑着说的这话,语气里有听不出来的暧昧,慕寒川却是品出来了。
他心情瞬间转好,牵着江韵的手,“一起下楼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
江韵点点头,被他牵着,像个听话乖巧的晚辈,陪他去了餐厅。
因为慕寒川病了,晚上的饭菜是园子里的中餐师做的,以清淡营养又好消化为主。
辛辣或者容易生热的食物,慕寒川病着,不宜食用。
但江韵夜夜手脚冰凉,慕寒川知道,刚开始吃饭不过一会儿他让夏秋把中餐师叫了过来。
厨师来之后恭敬的站在桌旁,“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这桌上的菜他可是尽心想了很久才决定做的,做的时候更是改进了不少,全新的口味,绝对没有一点瑕疵,慕寒川叫他来是要干嘛,他心里很没底。
总不会是对餐点不满意吧。
慕寒川放下筷子淡淡一笑,“天冷了,明天煮些羊肉汤,再做些暖身子的菜。”
“您还在病着,暂时不能吃那些。”厨师好心提醒。
慕寒川笑,“不是给我吃,太太体寒,是让你给她准备的。”
中餐师也笑了,“好。”
餐厅里外听到这话的人都笑了,他们的先生,从未这样关心过任何一个女人。
若说慕寒川,他家世好,是江州富户,长相好,那张脸是无双的容貌,身材好,一八五以上的海拔,大长腿。
偏他又学历高,智商过硬,三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是慕氏这样一个大集团的总裁。
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算放在江州上流成功人士里,那也是最打眼的。
他生来是焦点,想要什么女人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
但这许多年来,他洁身自好,几乎没有什么绯闻,不玩女性,不泡夜店,不与江州名媛们暧昧,偶有记者得到机会访问他,也曾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彼时他只是低眉浅笑,说长头发,大眼睛,一六五左右的,最重要还是合眼缘。
其实,按照他的说法,能对号入座的女人有很多,但园子里的家佣们也是此刻才明白,符合条件的女人确实不少,他心里装着的,从始至终也不过就那一个。
这一夜慕寒川因为病着的缘故,得到特赦,重新与江韵睡在了一张床上。
晚上洗漱完之后他抱着她睡在被窝里,觉得手上那留置针实在是碍事的很,但没办法,总不能拔了。
他这一生刚强,性子也是冷毅果敢的很,但他不喜欢扎针,而且,他发现,针打在右手上还是不错的,起码能让江韵喂他吃饭。
这样的好事,他还没享受够,这针嘛,虽然带在手上着实不舒服,但将就着也还好。
兴许是病着不很舒服,最终还是陷入了沉沉梦境。
第二天醒来时江韵还在他怀里,可能跟他睡在一起她真的不习惯,江韵还保持着昨夜睡时的那个姿势,她蜷缩在他怀中,闭着眼睛的模样恬淡安然。
慕寒川望着怀里的女子,心里被填的很满很满。
江韵脸红了,忙起身穿上拖鞋跑到浴室关上了门。
慕寒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懊恼的拉过被子,目光一直注视着浴室玻璃门,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拉开床头柜想摸出打火机和烟盒,却看到了江韵放在里面的产权证和之前他们签订的那份协议。
合上抽屉,他拉开另一边,果然见里面有他需要的用来压制欲望的好武器,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他拿过打火机啪的一声点了。
江韵许是听到了声音,开了浴室门出来,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夺过他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的烟,“你心悸,还整天把自己埋在工作里,这叫过劳,前夜酗酒,伤肝,今天又想抽烟,损肺。心肝肺都不想要了是吧?”
江韵刚洗过脸,因为热气脸蛋上还红扑扑的,慕寒川看她朝自己佯怒的模样,不禁笑了,“是,你说得对,不抽了。”
江韵不信他的,把抽屉里的烟也收了起来,这才找了衣服到浴室里去换,换好了走出来对他道,“起床洗漱下楼吃饭,今天你有九瓶药,估计要打一个白天。”
说完她抬步从房间里离开了,只留慕寒川一个人坐在床上想,她早上穿衣服还躲到浴室里,不给吃就罢了,看也不给看。
他这个老公做的跟和尚似的,真是苦不堪言。
吃过早饭后不久,中医院的药就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