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总想要给你救赎,他想真心真意地做你的丈夫,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那种。
所以他在那儿开了个少有人去的饭店,经常自己一个人去看看。那几年,我们都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想带着你一同去。
江韵,说句实话,慕总的父亲并不同意你与慕总做夫妻,所以之前他也一直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迈出第一步,因为一旦与你有所交集,他便再也不可能放手。
他与他父亲本就不亲厚,他执意娶了你,只怕日后跟他父亲的关系就更难处理了。
或许这些话原本不该由我跟你说,但是慕总那个性子,我不说,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所以,今天这些话,你就当我是给你讲了个故事吧。”
江韵没有回话,也不知道回什么,她心中情绪翻涌,眼里的泪差点就落下来。
鸡汤熬好了,江韵忙起身去煮面,她背对着冯远,掩饰自己早就红了的眼圈。
洗好的青菜晾在菜盘里,看上去满满的都是维生素。
面快煮好时冯远把菜盘递给江韵,顺便给她一份产权书,“这是织染厂一带的房屋、土地使用证,这些年一直在我这边放着,现在,应该给它真正的主人了。江韵,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希望你能明白慕总的心意。”
江韵犹豫了一瞬间,最终还是接过了,把产权书折叠好放进衣服口袋里。
面煮好了,冒着腾腾的热气,香味不浓,但闻起来让人很舒服,适合病人食用。
把面和汤都装进保温桶,江韵提上,跟冯远一起往住院部走。
两人到时赵疏文还在走廊上坐着,见江韵走在前头,他伸手拦住了她。
江韵一愣,以为他又要责骂自己,低眉抿着唇道,“对不起。”
赵疏文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大丈夫敢作敢当,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有些过分了。是我没搞清楚事实真相,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江韵抬起眼帘摇了摇头,“没关系,慕总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应该为他开心才是。”
赵疏文看面前的女子似乎根本没跟他生气,眼睛便流连在江韵手里提着的保温壶上,肚子也适时响了起来。
舔舔嘴唇,赵疏文不好意思地瞄江韵一眼,“你做的什么好吃的,既然不生我气了,能分给我吃点儿吗?大早上你老公催着我们去开会,到现在我早晨加上中午,都两顿没吃了,饿的要命。”
江韵原本想说反正做的多,分给他一些也够吃。
冯远赶忙笑着拉住了赵疏文,“江韵这是给慕总做的爱心午餐,你别凑热闹,你不是饿吗,走,哥带你下馆子去。”
冯远边说边拉着赵疏文往电梯口走去,赵疏文老大不情愿地回头看了江韵手上提着的保温壶好几眼。
病房里一时没了人,安静极了,慕寒川似乎很累,这会儿眯着眼在养精神。
江韵走进去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之后在小碗里盛上了一碗,想着等慕寒川醒了正好不凉也不烫,可以让他马上吃。
她刚坐下慕寒川就睁开了眼睛,虽疲惫但好歹是稍微有些精神了。
“现在吃还是等一会儿?”江韵问他。
“现在吧,放凉了不好。”慕寒川浅笑,眉宇之间掌控全局的架势很足。
这个男人,就算生病了躺在床上,还是有一身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浩荡声势。
江韵扶他起身,把病床摇起来给他身后垫了枕头,又拉过他的手,端着装好面的小碗放到他掌心。
慕寒川眉头猛然一皱,“烫。”
江韵又忙把碗端走了,转身找了条小方巾给他,“面我刚煮好,是有些热,要不你垫着这个吧。”
慕寒川不接,反笑了,他边笑边看着她,“江韵,你就这么想跟我保持距离?”
江韵低着头不吭声,男人病中喑哑的嗓音响起,“我现在是病人,而且正在输液,只有一只手是可以随意活动的。你打算让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江韵尴尬,半晌看了看病床,之后灵机一动,“不然我把床脚的小餐桌拉起来给你用?”
慕寒川无比悠闲地往身后的枕头上一靠,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扎的右手啊慕太太,我不是左撇子,怎么自己吃?”
“哦。”江韵低着头,在离病床有些距离的位置站着。
慕寒川看她脸有些红的样子,淡淡笑了,“哦什么,过来,喂我。”
呃……
慕寒川这话,听进江韵耳朵里,是带着些微得意的语气的。
江韵终于还是走上前把碗重新端在自己手里,“人都进医院了,有什么可开心的,喂你就喂你呗,明天我跟护士说给你扎左手。”
慕寒川脸一黑,觉得自己左手瞬间一疼,他往自己被扎了针的右手一看,又觉得左手没那么疼了,眯着眼对江韵道,“不用麻烦了,还得感谢你们医院的小护士,给我扎的是留置针。”
江韵浑身一冷,留置针扎右手到底是谁干的,她真想把扎针那人揪出来痛打一顿好吗,这是想让她喂慕寒川吃饭喂到何年何月。
这顿鸡汤面终究还是江韵喂慕寒川吃完了,他心情颇好,吃了好几碗,江韵喂得别别扭扭,他吃得却是无比享受。
她刚喂完了那人,洗好碗在椅子上坐下来,电话响了。
江韵接起,是蒋学渊打来的。
蒋老在那边开恩似的道,“下午准你的假,在病房里陪护寒川,不用过来上班了。”
“哦,好。”
慕寒川又在病床上靠了一会儿,叫江韵帮他举着吊瓶,江韵听他发话,脑中盘旋着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瞬间脱口而出就问他,“你干嘛?”
江韵刚问完,慕寒川已经从病床上下来了,拿下吊瓶递给她,“举高点,我想去趟洗手间。”
这下江韵脸是彻底红透了,不陪他去吧,病房里就他们两个,除了她,也没人能陪他。
但是这人,脸皮也是厚得可以了,心态也真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上个厕所让她陪。
江韵在心底嘀咕,老男人都这样不要脸吗?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跟他说。
扬起手举着吊瓶,江韵小声问那人,“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我跟你一起去?”
慕寒川微笑点头,那镇定自若的样子,称得上是仪态万方、优雅无匹。
他抿抿唇,对面前低着头的女人道,“当然,不然我一手扎针一手举吊瓶,某些事还怎么解决。”
江韵没办法,只能把吊瓶举得高高地,红着脸跟在他身后进了洗手间。
到了之后慕寒川抬了抬下巴,江韵不知道他何意,他靠在墙边挑着眉若有所思地看她,“你是想就这样看着我?”
江韵忙摇了摇头,瞬间转过身背对着慕寒川,“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耳朵我也用棉花塞上,保证什么都听不到。”
“咳咳……”慕寒川咳嗽了两声,“我是说,我发现这边有地方可以挂吊瓶。”
“啊?”江韵窘迫无比,慢慢转过身来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卫生间一角有挂吊瓶的架子。
架子是悬在房顶上的,她踮了好几次脚也没够到。
慕寒川站在她身后,大手接过她手中的吊瓶,长臂一抬,无比轻松地把药瓶子挂了上去。
男人宽厚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后背,江韵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慕寒川拍拍她的肩,“你确定你要一直陪我待在这儿?那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