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临渊被白玉公子一剑斩落,罡气尽碎,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好在白玉对他不存杀机才免过一劫,此时距离他被白玉公子重伤已有半个时辰,司马临渊睁开双眼只见一身黑衫的司马绝静立在身旁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半步,待其醒来后小心地将其扶起,身后手捧着一只靴子的仆人见太师伤势无碍立刻来到身前蹲下身子伺候太师穿上。
司马临渊微微缓过神来,放眼一望,却见整片黑晶山脉竟化为一片废墟,所有黑晶早已消失不见,一丝一毫都未留下,顿时气血翻涌,颤声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回太师,太师刚才运功疗伤之际,天上的白衣男子与那四眼的蛤蟆妖怪战得火热,不知为何突四周变得极其寒冷,随后就看见所有的黑晶都被一层冰包裹,才眨了眨眼的功夫,就全都化为粉末消失不见了。”身旁早已吓得跪倒在地的仆人趴在地上,额头死死地贴着泥土一刻也不敢抬起来。
司马临渊一听顿时急火攻心,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晃动差点就要跌倒,司马绝赶紧上搀扶。
“哈哈哈。”看着满目狼藉的山体废墟,司马临渊狂笑一声飞起一脚踢在脚下仆人的脑袋上,一颗圆滚滚的头颅伴随着四溅的鲜血足足飞了有三丈之远,回头再看,地上已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断头处鲜血喷涌不止。
司马临渊面目狰狞如鬼魅,看都不看一眼踢飞的头颅转身抓住身后不敢出声的司马绝,寒声问道:“我将此地交托给你看管,你当时在干什么!”
司马绝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听到司马临渊出声责问顿时心如擂鼓,惊出一身冷汗,目光躲闪地回道:“孩儿,孩儿见义父重伤,担心义父有所闪失,故而全程守护在义父身侧,不敢离开分毫,幸好义父如今安然无恙,否则孩儿万死难辞其咎。”
“废物!”司马临渊暴怒,抬手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司马绝脸上。
“啪”一声,司马绝脖子都差点扭断,月光照在其侧脸之上,只看得到左脸上一个清晰的掌印,只看得到破裂的嘴角一丝殷红的血迹,却看不见黑暗下眼中神色。
“没有了魔晶,我如何饲养魔人,如何一统天下?司马绝,你坏了老夫的大事,你——该死!”司马临渊此刻已完全丧失神智,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掀起下摆抬起右脚下一刻已狠狠印在司马绝腹部。
司马绝遭受重击,被一脚踢得跪倒在地,贴着地面划出数尺,司马临渊脚步前踏又来到司马绝身前,抬起脚踩在其右颈之上不断施力,心中杀意泛滥。
司马绝此刻再顾不得其他,双手死死托住踩在颈上的黑靴苦苦哀求道:“义父饶命啊,义父,那神秘白衣男子武功境界深不可测,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连义父都在一招之内被其重伤,司马绝就算豁出性命也阻拦不了其分毫啊。义父明见,此事确实怪不得孩儿啊,义父。”
“义父,孩儿还有用,望义父留孩儿一命将功折罪。”司马绝只感觉身上重力越来越巨大,就在其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片模糊近乎绝望之时突感肩上一轻,司马临渊已收回重脚,神色冷漠地看着司马绝犹如在看一条死狗一般。
“此事确实不能完全怪你,老夫今日就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去给我查查这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究竟是谁。”
“谢义父不杀之恩。义父,此人境界如此之高想必不是无名之人,要查起来应该不难,当务之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抓回那些逃走的奴隶。”司马绝单手扶住脖子,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小心地说道。
“哼,如今此地已毁,要再多的奴隶又有何用?”司马临渊正欲回去养伤,似突然想起什么,盯着司马绝急切问道:“吕相燕呢?”
“啊?”
司马临渊瞳孔瞬间放大,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揪住司马绝的衣襟直勒得其透不过气,面颊死死靠近司马绝恶声问道:“吕相燕呢?我问你吕相燕呢?吕相燕他人在何处,你把他放跑了,啊!?”
“孩儿实在不知道吕相燕是谁啊。”司马绝自以为躲过一劫,谁知眼前太师又似发疯了一般,感受着不断喷吐在脸上的热息,此刻只觉得眼前这张面孔比恶魔还要恐怖百倍。
“去,给我把吕相燕找回来,找不回就给我提头来见,滚!”司马临渊将司马绝推到在地,对着其又踢又踹。
司马绝连滚带爬地起身朝着奴隶们逃走的方向追去,只是跑了几步又回头,硬着头皮问道:“义父,不知那吕相燕长得是何模样,可否请义父明示?”
吕相燕在此城中待了三年,早已是个肤色炭黑、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子,丢到奴隶群中根本找不出来,就算叫司马临渊自己说,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此刻司马临渊几近暴走,哪还有心情与司马绝废话,只见司马临渊转过头神色凶残、呲牙裂嘴,犹如地府恶鬼一般,看得司马绝魂飞魄散再也不敢问半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去。
司马临渊正欲一同去追,忽闻身后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司马太师,没想到你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随后一旁空荡荡的空气中竟渐渐凝聚出一个透明的人脸轮廓。
司马临渊顿住脚步,头也未回:“你是特地来讽刺老夫的吗?方才出事之时,怎么不见你们出手相助,若是你们不肯听从老夫的命令,那老夫可是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继续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饲养你们了。”
话音刚落,方才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司马临渊,你该清楚,我们之间只存在交易关系,我们可不是你饲养的奴仆,至于刚才未曾出手的理由,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们几个共同出手也不会是那白衣男子的对手,那人远不是你我能招惹的,贸然出手不尽,不但毫无作用还会暴露我们。”
司马临渊听到此处眼中环形瞳孔一缩,没想到那白衣男子竟如此不凡,随后又听见那透明人脸口中继续传出话语:
“还有,方才你口不择言说出“魔人”二字,若是被知情之人听到你该知道后果,哦对了,最后我还想提醒你,此地魔晶已毁,你可得尽快找出其他能打动我的交易品,否则就别怪我等翻脸不认人了,嘿嘿嘿。”
“哼,此事我自有办法,不劳你操心。”司马临渊冷哼一声,拂袖朝着司马绝离开的方向跟去。
......
“所有城中将士听我号令,骑上马匹随我出城将出逃的奴隶尽数抓回,如若逃了一个,军法处置。”司马绝骑上一匹高大雄壮的黑鬃骏马,带头朝着西边方向追去。
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要如何找人,逃走的奴隶少说也有一千多人如何能全数抓回,司马临渊越想越是郁闷,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名尖嘴猴腮的黑甲士兵,拦在马前出声道:
“城主。”
“你是何人,在此拦住本城主去路,找死不成。”司马绝安抚住受惊的马匹定睛向马下一眼,竟是一名小兵,顿时怒从中生,举起马鞭就要当头抽下。
“城主饶命,小人知道吕相燕长何模样,愿助城主一臂之力。”那黑甲士兵慌忙说道。
话语刚落,司马绝即刻收住马鞭,肃然问道:“你当真知道吕相燕长何模样,若是敢欺骗本城主你可知后果?”
“小人怎敢欺骗城主大人,我是真的知道吕相燕的长相。不瞒城主,小人周兴,正是负责看管奴隶干活的士兵,吕相燕就在小人手下的。”
“好,只要你能助本城主抓住此人,本城主必定重重有赏,来抓紧了。”司马绝俯身抓起周兴往身后马背上一扔,叮嘱其抱紧自己的腰间,策马向远处人群追去
马匹的脚力远胜常人,片刻之间就追上了奔逃的人群,司马临渊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就要冲向人群,却突感座下马脚中了一击随即便滚落马下,抬头一看,一个骨瘦嶙峋的杂毛老头出现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