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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洛笙歌跟叶沐雨萍水相逢,生死之交。

叶沐雨还未出师的时候,在巴陵县做任务被洛笙歌救过一命。

洛笙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乱七八糟的装备,为图好玩拿着两把七秀坊的双兵,使着招不成招的剑法,她还以为她是个没有师父的散人。

她那个时候若是不出手,叶沐雨好歹藏剑山庄入室弟子,就要被一个巴陵县桃林边的小混混打成重伤了。

她救了她,只不过是江湖相逢,仗义出手,叶沐雨却感激涕零的有点过头了,一直跟在她身后要报她大恩,要给她置办行头。又说她那把铁匠铺里买的铁剑又沉又钝,配不上她,要给她重新铸一把。

她信口开河,夸夸其谈,她越是不理她,她说的越带劲,她越是不要她的东西,她越是跟在她身后变着法子的塞给她。

她若只是请她吃一顿饭,或是送个剑穗什么的小物件,表表心意,她也就不那么矫情的收了,但是她每次一张口许下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若逢为她出手,就是一掷千金。

她还说她藏剑的弟子酬谢人,都是这么一个风格。

她觉得她实在是信口雌黄,对她拔了剑,将她赶跑了。

她其实不讨厌她,只是自己不善言谈,而她实在……太絮叨了。

那个时候她觉得她和叶沐雨,谈不上有什么情份。

第二次遇到她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恶人谷下令让她在白龙口灵蜘洞内,一定要拦住浩气盟,浩气盟要去拿一个东西,不能让他们得手。

那个时候浩气盟刚刚从恶人谷手里得了白龙口卧龙丘据点,洛笙歌他们一队人还潜伏在周围没有退出去。

灵蜘洞在白龙口卧龙丘山后,里外都有许多邪物看守,白龙口还是蛮荒之地的时候那些毒蜘蛛曾卷过许多财宝在洞里,但那些毒蜘蛛在那里盘踞多年,洞内情况复杂,十分凶险,恶人谷留守在白龙口的时候也未曾打过那里的主意。

浩气盟也并非贪财之人,他们打下这个据点,就去探灵蜘洞,恶人谷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跟洛笙歌一起来的还有入了恶人谷的唐门弟子百里郁,百里郁让她守在外面,自己先一步进了洞。

百里郁前脚刚走,三个浩气盟的人就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叶沐雨,叶沐雨已经不是她在巴陵县看到过的样子了,她穿着藏剑的金衫,扎着两根俏皮的马尾辫,身后背着曾在江湖上名噪一时的桫椤双剑。

她跟在一个藏剑少年的身后,那应当是他师父,金衫束发,腰间挂着六阳葫芦,背后背着一簇开到正好的桃花。她跟在他身后掰那枝桃花玩儿,可怜开的正好的一簇花,被她掰来翻去,整的都快秃了。

最后面还跟了一位紫衣银饰的五毒女弟子,那个五毒弟子走在最后,她看的不是很真切。

叶沐雨依旧话多,一路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师父说什么,他师父也耐心的听了。两人看上去倒是轻松,只有走在最后的那个五毒弟子,一进来就很有防备的四处张望,还召出了五毒的灵蛇跟在她左右。

他们越走越近,眼看就要到自己跟前,躲在石头后面的洛笙歌往里缩了缩,就这么一点微小的动静,那个五毒立刻就转头望向了她这边,她没再敢动。

那个五毒盯着她的方向,她觉得她应该是看到自己了,但是又收回来目光。

“斩雪。”五毒的姑娘叫住叶斩雪,看了看叶沐雨,欲言又止。

叶沐雨没有入浩气盟,虽然跟着他们,但是许多东西她是不能知道的。

谢婉莹往外走了两步,让叶斩雪借一步说话。叶沐雨站那里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往里面走了两步。

她往这里一走,就落进了洛笙歌出手范围。

洛笙歌这个时候若是不跳出来,叶沐雨低头就能看到她。

她看到那个五毒虽然是在跟叶斩雪说话,眼角却盯着叶沐雨和她的方向。

但她没有出手,叶沐雨也就看到了她。

她看到叶沐雨张嘴想叫,又生生顿住,看了她好几眼,认出了她。

她朝她使了个她看不懂的眼色,看到她还是没动,她直接朝她扑了过去。

洛笙歌只能露出身形抱住了她,她一把把洛笙歌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当时听到这边的响动,叶斩雪回头冲过来抽出了剑。

“放开她。”

洛笙歌没说话,拉着叶沐雨往后退了退,一直推到洞内的阴影里。

“你在搞什么鬼?”她小声问叶沐雨,叶沐雨还没来得及张口。

洞中突然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几人勉强稳住身形,就见百里郁从里面的洞口直接冲了出来。

他身后跟了只奇大无比的蜘蛛,足有一人高。

百里郁也不看当下的情形,掠过洛笙歌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洞口带。

那蜘蛛像是知道他们想跑,猛地撞向山壁,那山壁原本就不是一整块石头,被那蜘蛛一撞,顿时都塌了下来。

洞里一片漆黑,只剩下那蜘蛛的丝丝声,和腹部莹莹的光亮。

百里郁将洛笙歌和叶沐雨揽到一块石头后面“浩气盟的人在外面设了埋伏,我们出不去了。”

洛笙歌看叶沐雨,叶沐雨点点头。

“我们出不去,那两个浩气盟也不能出去。”他打量着被洛笙歌劫持的叶沐雨。

洛笙歌跟百里郁密语“浩气盟的那个女人想要她的命,拿她要挟没有用的。”

蜘蛛在黑暗里安静了下来,他们看不清蜘蛛的方向,怕蜘蛛发现他们,不再敢说话,只能屏住呼吸。

黑暗里忽然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萤火虫,那萤火虫越来越多,然后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虫笛声。

是那个五毒女人出招了。天上的萤火虫在听到虫笛声后都直直坠落下来,漫天流萤落在那个蜘蛛身上,将那蜘蛛牢牢网在其中。

一道金光适时而起,砸在蜘蛛的身上。

那蜘蛛太危险,洛笙歌他们也不能作壁上观,也都远远的对着那蜘蛛出招。

几人在黑暗中合力,那蜘蛛力气虽然大,都是被五毒牢牢控制住,挣脱不能,很快身子就塌了下去。

那蜘蛛虽然断了气,但是腹部一直一张一合。

“那蜘蛛肚子里面有很多虫卵,不要惊动它。”百里郁拦着洛笙歌往后退。

黑暗里忽然炸出一团比刚刚那些萤火虫更大的火光,整个山洞都被照亮了,那五毒的虫笛声变了调子。

那蜘蛛肚子嘭的一声炸开,无数密密麻麻的蜘蛛喷涌而出。

叶沐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狠狠的抖了一下。

“嘁,那个女人。”百里郁拉着洛笙歌,洛笙歌拽着叶沐雨就往洞里面跑。

那些蜘蛛刚刚新生,竟然听从谢婉莹的指挥,直冲他们而来。

“谢姑娘!沐雨还在那边!”叶斩雪大喊。

谢婉莹停下笛子“我控制不住了。”

她一句话说的轻松,却不是控制不住了的样子。

洛笙歌看到她放下笛子,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看着他们的方向冷冷的笑了,她确实是想要叶沐雨的命。

那些小蜘蛛速度极快,一下就到了她们的脚边。叶斩雪轻功过来追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

洛笙歌挥剑斩过去,扫起一片蜘蛛,却是徒劳无功,后面立刻有跟多的蜘蛛涌了上来,眼看着那些蜘蛛已经到了脚边,赶上来的叶斩雪忽然把轻剑往地上一插,一道剑风拂过。

那蜘蛛被剑风带的偏了反向,直直向叶斩雪扑过去。

“叶斩雪!”谢婉莹一声惊叫,眼睁睁的看着哪些剧毒的蜘蛛钻进了叶斩雪的皮肤里。

“不要去!”叶斩雪还要去追洛笙歌等人,谢婉莹忽然一声发狂般的惊叫,震的她手里的笛子都响了几声。

叶斩雪一下子停住了步子,蜘蛛从他身边退开,他跪在地上,倒下了。

叶沐雨看到叶斩雪倒下,三步并两步的要冲过去,被百里郁一把捞住了。

“不想死就离那个五毒远一点。”

他把叶沐雨甩给洛笙歌,趁着蜘蛛还没有追过来,他们一口气跑到了洞的最深处,那洞穴的最深处是蜘蛛藏卵的地方,全部都是蜘蛛缠出来来的茧,那些茧还在蠕动,一副将要破茧而出的样子。

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味道腥臭难闻。

“我不能丢下我师父。”叶沐雨还挣扎着想往回跑,被洛笙歌紧紧的拽住衣领。

“你师父跟着那个五毒很安全,但是你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条。”百里郁一句话把她噎了回去。

百里郁脸上带着冰冷的面具,神情凶狠,她不敢跟他顶嘴,缩了缩头,闭上了嘴。

“你们浩气盟究竟想要这蜘蛛洞里的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浩气盟只将任务内容告诉我师父他们,不会告诉我的。”

“弄巧成拙,我发现浩气盟包围了这里,原本引出那个蜘蛛是想制造混乱逃走。”

“既然这个五毒女人能控制这些小蜘蛛,那他们要的,怕就是这些东西。”

“他们要这些做什么?”洛笙歌问百里郁,眼睛看的却是叶沐雨。

叶沐雨摇摇头,她并不知道浩气盟的事。

“那个藏剑刚刚中了小蜘蛛的毒,你看到他的反应了吗?”

洛笙歌和叶沐雨一起摇头,百里郁默了一下。

“这里通往外面的路都有浩气盟把守,要走只能走水路了。”

百里郁指的水路是一股水流湍急的暗河,里面还有极其难闻的腥味,一直通向黑暗里不知名的地方。

“活水肯定有出口,跳吧。”

“你呢?”

百里郁手上已经点着了一个火折子“我烧了这些,马上就来。”

洛笙歌还想说什么,外面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爬虫的声音,那些小蜘蛛都已经追了上来,叶沐雨还在扭捏,洛笙歌捂着她的嘴,抱着她跳了下去。

百里郁跳到半空中,一展手上的机甲飞翼,将怀中的火折子全部擦燃丢下去。

暗河看上去水流急,跳下去才发现并非一个急字那么简单,她抱着叶沐雨一瞬间就被卷入了河里。那水里还有许多的蜘蛛卵,都是一副将破未破的样子,十分骇人。

水里礁石又多,旋涡把她带的颠三倒四。

她水性并不好,被水流冲的松了手。叶沐雨长在江南水边,倒还比她自如些,叶沐雨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上浮,刚一露头才换了一口气,她就听到吱吱的声音,抬头一看,她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头顶上倒吊的全是那些巨大的蜘蛛,洛笙歌一口气憋不了太久,她气息吐净,开始挣扎着往水面上扑。叶沐雨看到她这个样子怕是没被蜘蛛咬死就要先淹死了,她拉过她,给她渡了一口气,然后松开她浮了上去。

洛笙歌在水里连眼睛都睁不开,隐约感觉到叶沐雨拔出了剑,应该是在跟头顶上的东西在缠斗,想帮忙,却又力不从心,过了一会儿头顶上的动静变小,叶沐雨才一把把她托了上去。

她换了口气,叶沐雨又带着她往前游了一段,就又遇到了一阵乱流,将她们冲上了一片乱石滩,乱石滩上有很多干涸的破掉的卵巢。

叶沐雨松了抓着她的手,实在是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味,趴在一边吐了。

这个乱石滩也只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只够洛笙歌这个身量的人坐起来,洛笙歌在冲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条暗河有许多分叉,里面也有洞穴,和上面的蜘蛛洞一样,只不过这里还没看到活蜘蛛。

她们被冲到这个分支,往下游的水流越来越细,她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又爬起来踩着水往前探了一下,发现只有一个比狗洞还要小一点的洞口,洞口外透着光,是能通道外面的。

她试着钻了一下,发现并钻不过去。

她回头招呼叶沐雨来看,却看到叶沐雨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她走回去掰她的肩膀,手一摸过去,摸了一把粘稠的血。

她连忙把她扶起来坐好,叶沐雨还没有晕过去,只是虚弱的半眯着眼睛。她的肩膀上被划开一条大口子,伤口不深,只是那伤口上都泛着青黑。

“是刚刚送我换气的时候弄的吗?”洛笙歌的脸色不太好了。

“这水里情况这么复杂,说不准是在哪里磕的。你别不是怕蜘蛛吧,嘴唇都吓白了。”她还有心情跟她开了个玩笑。

洛笙歌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再张开拳头的时候手上的多了一根剑气化的针,她沉默着用剑气化出一根根针扎进叶沐雨的穴位里,帮她排毒。

“你怎么还会万花的针法啊。你扎的对不对啊,我怎么没有感觉啊。”

她又开始絮絮叨叨了,她真的话很多。

“纯阳和万花挨得近,你们还会互相学习吗?”

“年少的时候拜在万花岳清欢门下,后来上了纯阳。”

叶沐雨没想到她竟然答了一句,那是叶沐雨第一次听到岳清欢的名字,但也只不过放在嘴边念了两遍,转眼也就忘了。

“笙歌,我师父被那些小蜘蛛咬了,我有点担心他。”

“那些小蜘蛛听那个五毒女人的话,她会帮你师父解毒的。”

“哦。”她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蜘蛛为什么会听谢婉莹的话啊。”

洛笙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以后离那个五毒的女人远一点。”

她点了点头,不明所以,也不敢多问,就没有放在心上。

洛笙歌给她施了针,她吐了两口毒血,整个人是好多了。但是终还是余毒未清,两个人又摸到下游的洞口,叶沐雨瘦小一些,爬下去试着往外钻了钻,竟让她钻出了半个身子。

她又缩回来往河岸上走“我们往上走,看看有没有别的支流洞口大一些的。”洛笙歌一把把她抓了回来。

“你身上有伤,撑不了那么久,你先出去。”

“外面有浩气盟的埋伏,你不跟我在一起,出不去的。”

洛笙歌摇摇头,把她往洞口推。

叶沐雨拗不过她,只能抓着她的袖子“那你给我一个信物,我帮你去恶人谷求援。”

洛笙歌从腰上解了一个精致的腰刀递给她“你先把身上的毒去了再说。”

叶沐雨钻出河道,为了躲避浩气盟,一直潜在水下,一直游到大河附近才爬上岸,一路马不停蹄的往日月崖上恶人据点奔去。

洛笙歌在洞里歇了会儿,就顺着河流去找别的出口了。

她曾经发誓再也不等,更何况她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早已不是谁都相信的年纪了。

她看了太多生死面前刀剑相向的朋友,看了太多利益面前溃散的师徒。

她不信叶沐雨会来。

或者她也不信她带来的会是恶人谷,还是浩气盟。

这边的叶沐雨披星戴月的赶到了恶人谷据点,让恶人谷的人去救她。

恶人谷刚刚失了卧龙丘的据点,对浩气盟的人十分敏感。以为是浩气盟知道了他们埋伏在灵蜘洞的计划,诈他们自投罗网,听了叶沐雨的说辞,直接就把她丢进了牢笼里。

叶沐雨关在牢笼里,也是不停的喊,说洛笙歌就在那里,她跟一个唐门走散了。她给他们看洛笙歌的腰刀,又把细节交代的清清楚楚。

说不准恶人谷是被她打动的还是吵动的,最终还是找了两个明教,带着她潜回了灵蜘洞。

洛笙歌早已不在那里了。

恶人谷将她带回去,这次为了不让她喊,饭也不给她吃了。

她跑了太多的路,身上的那点余毒渗进她的血液里,她发起了高烧。

恶人谷没人管她,她就在那个笼子里烧的天昏地暗,一直等到百里郁将洛笙歌带回来后又过了好几天,恶人谷的人才想起来这件事,开玩笑似的跟她讲了。

她在牢笼里找到她的时候,她烧的神志不清,只差一口气了。

她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她救她也只是仗义出手,她却拼了命的来还。

洛笙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江湖人。

她身上的毒耽误了许多天,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即使将她送了医,她也总是在反复的发烧。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回一耽搁,叶沐雨就在白龙口恶人据点里逗留了许久。

跟恶人谷的人反到相熟了起来,洛笙歌时常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跟那些恶人插科打诨。

她虽然一向觉得她那人话多,但是没想到到了别人这里,却是很讨人喜欢的风格。她性格又好,总是笑眯眯的,无论跟她开什么玩笑,她也不生气。

只有说起让她就留在恶人谷的时候,她才会收起笑脸正经道,她师父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坐在不远处的廊檐下,听到她这么说,她抱住了自己的剑。

叶沐雨走的时候,洛笙歌去送她。

把她从日月崖送到了码头,想着这里毕竟不太平,又送她到了瞿塘峡,又觉得干脆送到巴陵县更好一些。

转山转水,送了一程又一程,她恍然大悟,她其实很舍不得她。

她有许多年,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她始终记得当年在扬州城,百里郁把她捡回恶人谷的时候对她说过的话。

人最好不要有最珍贵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总是最容易失去。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说出口,但她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她。

叶沐雨曾说要为她铸一把剑,她当她随口一说,却没想过她真的做到了。

叶沐雨虽然武艺疏松,却有一手铸剑的好功夫,更别说她的师父,是藏剑无双门下第一精于剑器的叶斩雪。

藏剑弟子一生只铸一件神兵,叶斩雪为叶沐雨铸有桫椤剑。

叶沐雨一生唯一的那一把剑,是为她铸的。

那把剑如春雨翠竹,带着郁郁葱葱的生气。

江湖风雨,生死无常,她为她铸的剑上,却是一片生机。

剑名随风,剑气如风。

那是她见过最好的剑。

她立于恶人谷,她战与浩气盟。

她说,你在前线,输赢即生死。

你不能输,所以值得最好的。

她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而她发誓要保护好她,却像她年幼时无数次做过的那个噩梦一样,她要保护那个人,那个人却在她面前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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