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坑上面的表哥立马跳了下去,虽然光线有些暗,但表哥清楚的看到镇远所说的那条黑色怪蛇正趴在镇远的棺材上面,表哥正想和这个怪蛇再进一步的接触时,身后的衣服被人扯住往后一揪,就向后倒去,在怪蛇从他的视线消失的刹那,那家伙真的笑了,笑的很诡异。表哥气的想骂拉他的人,却发现那坡墚却塌了下来,将镇远彻底埋在了地下。
村人是挖墓的老手,当时看见不对,见表哥站在那发愣,赶紧一把拽了过来,村人还奇怪,刚挖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事,还显得自己手艺不行。镇远妈没过来,只有镇远爸在,见这样也就说:“行了,就这样吧,省的费事了。”
其实在两天来,癞子也给他说了一些镇远的事,包括自己见到的,此时什么都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要以后家里能彻底摆脱这件事,平平安安就行。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舅舅一人从在从外面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从身边跑过去,犹如绚烂天空中一抹灿烂的云彩,很快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舅舅不禁说道好俊的马儿,也奇怪这谁家的大白马二半夜的跑啥,好像附近也没听过谁家有这么一匹大白马呀!回去后说给舅妈听,舅妈只当他眼花了。
没多长时间高考结束,表哥裕财以全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陕西省咸阳市师范大学。舅舅再回过头想那天夜里的大白马,肚子没有多少墨水的他竟然想到了一个词语,‘马到功成’。裕财表哥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业有成后便在当地做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后来一段时间这件事传到最后就成了一条小龙在井边喝水,他碰上本来是件好事,当时要是能谦诚的祭拜一下,说不定将来能当个大官,可是他不该连追带打的还炸了龙穴,把龙子龙孙整死了一堆……。
他和爸爸去窑上村找先生时,先生早已经洞悉了他们一家将面临的灾难,但先生觉得镇远一人的罪责不应该连累全家人,这才给了他们护院的法器,先生也知道他的这个法器在神兽的眼里也不算什么,只能通过家人虔诚的祭拜来感动神兽了。至于镇远呢先生也没有办法,自己酿成的苦酒必须要自己喝,先生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那段时间附近有地的人连麦子都不敢去收了,因为都怕见到那个神秘的怪蛇,然而后来没多长时间我就亲眼看见了它。
麦子收完了我又开始整天在村里转着收破烂寻找那方面的线索,结果每每都无功而返,正在心灰意冷时,却不知往往这时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七月的天气是闷热的,那玉米在地里因为干旱长的也没有精神,急需一场大雨来缓解干旱。今天刚转到了燕王乡,收获还不是很大,正幻想着碰上那家收拾房子,就可以收到东西了,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上了徐家窑的大坡后觉得那有点风,就找了棵树坐在下面,本想去舅爷家喝口水,但一想去了给舅爷丢人,因为我是收破烂的,难免让人说闲话,便点了支烟在那抽。
想起这几天做梦老是梦见喜儿,每次她都不说话,却总在重复一个动作,拿出她的手饰盒放在桌子上。那个精致的盒子上面刻着一只喜鹊,在面对着的立面刻着紫荆花,左立面刻着金莲花,外立面刻着牡丹花,右立面刻着梅花用来象征春夏秋冬。就见喜儿用左右手的拇指按住紫荆花两边的花瓣,同时用双手的中指按住牡丹花两边的花瓣,然后用双手的食指按住喜鹊的头和尾向内轻轻一推,首饰盒的上盖便自己打开了。喜儿打开手饰盒,拿出那张羊皮古画,盯着古画的背面一动不动的看,我便走过去就看到上面写了一首诗:
未央城外枯草黄陨落吾家如意郎寒心冷意惜往日只盼此情比天长
在诗的下面画了一只喜鹊,她看一会就把古画再装到手饰盒内,完了后又拿起手饰盒捧在手里说:“我走了。”
每次这时候我要么被吵醒,要么被妈妈叫醒,所以那个梦的每个细节都印在了脑袋里。我在想喜儿要说什么呢?这时一个路人喊道要下雨了,回过神一看风云突变,刚才还骄阳似火的天空此刻却黑云密布,眼看一场暴雨就要落下。不禁暗骂这鬼天气,赶紧上车拿出国际自行车比赛的速度就往家里赶。
没有这种经历的人可能不知道,夏日的暴雨是从一边开始先下,再依次下完所有地方。我回家的方向是往东,当时的速度已经达到了绝对的三十码,因为已经能听到后面大雨落在玉米叶子上的声音了。
这才到西鸟村,离家还有差不多八里路,这雨马上就追上了,可以感觉到雨水挤着气流往前形成凉风吹的很是舒服,再舒服也要分时候。此刻正好路过一个大门开着的人家,没有犹豫直接把车子扔到了门口就跑进这家的大门,转身一看那雨浪如万马奔腾般呼啸而过。当时感觉就如同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忙庆幸没有被雨淋上。却听身后有个声音传来:“小伙子坐下吧。”
我忙回头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躺在一张躺椅上面容憔悴。忙恭敬的说:“叔不好意思,下雨了我在你家避一下。”
男人把手一抬:“没事哪有板凳,拿来坐吧,正好陪我说说话。”
趁着拿凳子的机会我打量了一下这户人家,还是八十年代那种土香房,进门是一个雨亭,两边各是两间房子,有一间上房还上了锁,最里面有一道门,再往里就是后院了,收拾的特别干净。我便坐在男人旁边。男人:“你是那的。”
我忙恭敬的回答:“岳庞村的,叔。”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近近的,你来这干啥。”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事,我收破烂呢。”
男人哼着笑了笑:“今年多大,就会做生意了。”
我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十六了。”
男人看了我几眼:“正好和我儿子一般大,那家伙和你站到一块,简直就是个碎娃。”
我憨笑着说:“那他还上学着吧,叔你今年多大呀。”
就给男人递了支烟,男人接过烟,我忙给他点上火。男人:“才多大就抽烟。”
我憨笑:“没事抽的玩呢。”
男人郁郁的说:“今年四十三,我儿子也不想上学,说他能挣钱了,让我骂了一顿,你说象你们这么大能挣个什么钱,唉,都怪我这腿呀。”
我想才四十三,比爸爸还老。便说:“叔,你儿子挺懂事的,他也是想给您减轻负担,您的腿是怎么回事呀。”
男人:“娃上学去了,他妈回娘家,连个水也没的喝。”
可能也是一个人呆的太久了没人说话,就和我聊了起来。
十八年前,西鸟村二十五的李坚云在燕王乡是个能工巧匠,泥木两行是无所不精,乡上及大队哪里做木工家具,或者垒房砌墙都请李坚云,那人气是相当高,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却怎么也讨不到媳妇。这把父母着急的没办法,眼看着村里的小伙子娶媳妇,老人抱孙子,一家人都着急。李坚云是老大,还有两个弟弟,这老大结不了婚,老二和老三也不能结呀。村人说坚云眼头高,想找个好对象呢,这风言风语的说的人头疼。
恰在此时,十里之外的雪河乡陈家寨也有位二十二岁的姑娘李祥云碰到了同样的问题,这李祥云是地主后代成份不好,这就是问题的关健。正巧西鸟村的一个媳妇娘家是陈家寨的,她在回娘家时碰见了李祥云,问过之后就回去就给李坚云的父母说了,当时老人也顾不上成份不好什么的就去提亲,谁知道接下来的事就格外的顺风顺水。
两年后就有了儿子李双运,两人干劲越发大了。李双运五岁时,也就是一九八二年,全国性的包产到户已经全部落实并且执行。李坚云能吃苦、李祥云头脑好,当时生产队仅有的一辆手扶拖拉机在李祥云的争取下得到了自主权。两人就用这辆车跑运输,先开始跑近一些的地方,后来稍微再远点,从此日子开始了跳跃式发展。
八六年时,两人通过努力把房子盖起来了,在村里那是第一家全用砖头的,村里当时得红眼病的人可不少啊。可是房子盖起来了,但能挣钱的机器却经常坏,李祥云就主张换一辆大点的方向盘四轮,李坚云早就被这个经常坏的拖拉机折磨的不行了,早就想换,但因为刚收拾完房子,手头有些紧,想贷款吧又怕有风险。李祥云就拿出了一个首饰盒,给李坚云说把它卖了吧,李坚云坚决不同意,说这是你的嫁妆坚决不能卖。李祥云就说这是他哥从死人墓里挖出来的古董,他爸爸说是紫檀木,但从没人打开过,她出嫁时哥哥就给她了,她老看着不舒服,放到家里用处又不大,还不如救个急,李坚云就没话说了,再就是他也特别想换辆新车。
几天后他们问到了一个专门做这个生意的人,就想带过去让人家看看,谁知道带着盒子一出家门,走了七八米就出事了。一个赶马车的拉着一车煤炭,骡子突然受惊了疯跑起来,冲过来时坚云把祥云推开,骡子踢倒坚云,那车轮又从腿上压过。
因为当时交通不发达以及医疗条件的落后,腿没保住,不过两人却没有因为这件平常人跟本不能承受的灾难而影响感情,一直相濡以沫至今。再后来他们两口子就发现只要说卖这个盒子,家里绝对出事,祥云就偷偷的扔了,晚上两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家里的一位死去多年的老人就说快把它捡回来,要不然怎么怎么……。
祥云赶紧又去找了半天才找回来,从此是扔也不敢扔,留也不好留,他们找了好几个阴阳先生来看家里,先生们都说啥都好着呢,只是不知道哪儿有一股怨气比较重,但都找不到,没办法先生们就让摆个贡桌敬一下,这才消停了。后来没法子就在门口的一间上房摆了贡桌,专门贡这个盒子。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这日子嘛也马马唬唬过的去。
听完李坚云的事雨也停了,我突然觉得那一间上房里应该有特别让我牵挂的东西,喜儿是不是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刻而不停的给我暗示。在经过李坚云的同意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那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