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晨,表哥依旧在同一时间等来了镇远,两人走着走着,表哥明显感觉镇远的情绪不高,因为刚刚经历的事也没多想。突然镇远好像换了个人兴奋异常,把表哥吓了一跳:“财东我给你说,我昨晚做了个梦,说出来香死你。”
表哥便附和着说:“啥嘛,你不谝一下谁知道。”
镇远回味了一下,脸上尽是满足:“那个梦真是,假如是真的多好呀!”
看着他那白痴的神情表哥笑骂着说:“这货,到底是啥赶紧说呀。”
回味了一下后镇远说:“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你我还有那两个货都在那儿耍去了,玩着发现有一道门,进去一看里面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里面还有一处地方,天哪你是不知道,真可以说是金山银山,好东西堆了一堆在那放着呢,虽然我不认识,但绝对是值钱的货。还有美丽的姑娘可热情了,拉着手放都不放,说是跟着她这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说朋友在外面,把他们也叫进来吧,那姑娘非要和我一起,我就在门口叫了你们几个半天,你们几个都没人动弹。”
表哥生气的插了个嘴:“我们说不进去你都不再把我们请一下,乃求的做个梦都做的吝啬的。”
镇远大声说:“我还没说完你急啥呢,我出去拉你们,谁知道你把我手都扣烂了不进去,把我气的。人家女子拉着我说:他们不去就不管他了,咱们走吧,别理他们,拉着我边亲嘴边走你不知道。”镇远咂巴一下嘴又笑着说:“一下从门外亲到门内,叫人连气都喘不过来。我回头一看你们几个,眼睛瞪的大的跟铜铃一样,嘴巴张的多大的,口水流的多长的,哈哈哈……,把我逗得笑的笑醒了,******让人多留恋一会嘛,真舍不得那个美丽的姑娘。”
说完一脸的惋惜,表哥被镇远讲的心猿意马,脑中早已浮现出那火热醉人的一幕。镇远抱着那美丽的女子忘情的热吻旁若无人,表哥看的入神,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他们的脚下大惊,那女子的下面竟是一条蛇尾,再看上面,镇远抱着亲的火热的竟是一条蛇。表哥吓得回过神来再看镇远,他却依旧是满脸浓浓的笑容。
从这时候开始也不知怎么了,镇远又变成了一只沉默的羔羊,一个早晨包括下课,没有一个人能和镇远说一句话。放学走在路上,表哥看见地上有五毛钱,然后大声喊:“呀,五毛钱。”眼睛却始终看着镇远,他却如同失去了知觉般自顾自的往前走,表哥也很无奈。
中午上学也没等到镇远,表哥以为他不舒服今天不去上学就自己走了。第一节课政治课是班主任的课,上了有差不多五分钟了,镇远才走进教室。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低着头就是不说话,老师气的大骂:“你今天咋回事,跟死人一样,咋不去死呢,去站到后面去。”
就这样他站了整整一节课,下课后镇远突然兴奋起来,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过一会是午睡时间,镇远约表哥去游泳,表哥问他还有谁,镇远说还有那两个死党。表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想到镇远早晨那低落的心情就想,顶多小心点就应该没事,四人就骑着两辆自行车出去了。
快到的时候,那渠岸边的路比较窄,对面来了一个老人也骑着车子,不过可能是老人胆小就在路中间慢骑。表哥他们骑的比较快,从老人身边一下就过去了。谁知道老人破口大骂:“碎怂急的死去呀。”
镇远就接了话:“就是死去呀,老不死的,大热天跑啥呢。”
老人回头就骂,几人却已经走远了,老人看着他们几人念叨着,这几个娃不会是在上头浮水去了吧。又大声喊:“一会发大水哩,不敢浮水。”
完了赶紧骑着车子又往下游去了,这个老人就是巡渠的,可是他的喊声谁也却没听到。
几人到了回水处都已经热的不行了,忙脱光衣服下了水,站在那水坑的上面,然后猛的一蹬跳下水,就和游泳的人入水差不多,靠着这个蹬劲再扑腾几下,水坑十二米的距离就游到头了。这个过程很关腱,因为水从上面流下后,它在水底有股劲往前冲,一直冲到另一头,这个时候坑的另一头挡住了水头,这水头被挡住后,它的劲又往回返,就形成了水从高处流下后、冲下去又从两边回过来就这样转,像一个漩涡,中间的部分就冒上来顺着道流走了。所以几人都是从中间跳下去再顺着水流游到渠里,再从过去沉淀下来的泥土堆爬上渠岸。
几人就这样不停的爬到岸上,又跑到上游,再跳下。表哥在一次爬上岸后又跑到上游准备下水,却发现水变的比刚才混沌了,好像慢慢的大了。表哥就下到水里一比,刚才在小腿肚上的水此时已经到了大腿上,就赶紧对下游的三人喊水大了快上岸。自己又跳了下去,水大了游的也快,还没扑腾几下就游过了水坑,表哥爬上岸,见只那两个同学在穿衣服,却不见了镇远,一看镇远已经下水了。
表哥大声对站在水里的镇远喊:“不敢游了,快上来水大了。”
镇远站在水坑上面诡异的笑了一下说:“这一招真美,叫我再来一下。”
就这么一耽搁,镇远瞬间的犹豫,他没有跳下去,而是被已经没过了腰的水推了下去。表哥吓了一跳,因为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镇远下水时脸上的恐惧,那是一张扭曲的变形的脸。等了有三秒钟的时间不见他在水头出水,却在回水处看见了他伸出的手,恰好就在他们站的这边。表哥立马顺着水坑的壁面下去,那两位死党也忙把皮带解下连在了一起做好准备。
这回水坑和渠都一样是七十度的斜坡,唯一不同的是渠心那是水泥板的,水坑这里是石头砌起来的。表哥就抠着石头不大的缝隙呆在水里猛的抓住镇远伸出的手,镇远已经有些迷糊了,但潜意识里也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这时表哥本是抓他的手反而让镇远抓的死死的。
表哥左手抠的缝隙本来就不大,所以也很吃力,右手又被镇远抓的紧紧的,表哥把他用一只手拉到渠边,不停的叫他的名字。镇远似乎也有了点意识,自己伸出手扣住石壁的缝隙头伸出水面换了换气。表哥就冲上面喊快想办法,两个同学把早就接好的皮带扔了下来,镇远抓住皮带上面两个同学拉着,表哥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他蹬着渠壁就往上爬。
表哥松了口气,自己正准备上去,却听‘啊’的一声惊叫,表哥赶紧抬头却见一个人掉进了水里。表哥气的大骂,也不知道他骂谁,就在那还等着想再抓他的手,镇远却再也没有露出水面。表哥爬上岸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大声质问两个同学:“咋回事,你两个咋弄着哩?”
两个同学也是吓的脸上没了颜色,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不是,都好着呢,马上就抓到手了皮带断了,就差一点。”
表哥一看死党手里,断掉的正是镇远的皮带。慌乱中表哥突然想起三天前镇远在岸上说的话,不由看向那颗小树,心中又是一惊,小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拦腰折断了。
这时那巡渠的老人过来了说:“碎耸水正大着哩,可不敢浮水。”
表哥哭着拦住老人说:“我同学下去还没上来,呜呜……。”
老人一听也着急了,就赶紧往上游跑去准备让人把水关了,临走时让他们赶紧找大人来。三人吓得大哭,附近地里的人就一拨一拨的赶来,有帮忙的有看热闹的,过了没多久镇远的爸妈跌跌撞撞的都来了。
在一个小时后,因为上游泄洪的原因,水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有两个稍微会游泳的大人身上绑着绳子在岸边众人的帮助下入水去找,终于在第四次下水时找到了镇远。他被一撮当地特有的一种叫‘扒地龙’的草缠住挂在了渠心下面的石头上,拉上来后发现他嘴巴闭的紧紧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表哥看到他出水的第一眼时就想起了镇远所讲的那个关于美女蛇的梦,因为在他的嘴唇上有两个红色的像针扎得小眼特别显眼,表哥吓得当时就坐在了地上,我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家里人最大的希望就这样没有了,伤心难过终归还要送走逝者。因为天气太热,也不能把镇远放太久,在把衣服换完后那边的墓也简单的挖好了,就直接把镇远拉去了墓地。在当地有个习俗就是在外边非正常死的年轻人是不能进村子的,所以镇远连回村的机会也没有,表哥坚持要把镇远送到最后。
在到了镇远的安息之地后,表哥惊讶的说不出话,镇远的墓地就选在了那个被他炸掉的蛇窝下。这个地方一共有六个人知道,还要算上死去的镇远,炸洞时只有三个人,怎么回事。
表哥冲到最前面问挖墓的村人是谁让在这挖的,村人戏言说这地方交通发达,镇远想去那都方便。难道真是巧合,表哥又问挖墓时有什么东西没,村人被问的莫名其妙,说能有什么东西。当地人死了后都在坡墚下埋,选一片地方先挖一个坑,再从靠着坡墚的一面平行着挖一个洞,埋时把棺材先放下坑,再把棺材塞进洞中,然后在洞中放上长命灯,把死者生前的衣物及喜欢的东西都放进去。填土时把这个洞口用砖头砌起来,里面就有了一个空间,外面的坑填满垒个土堆就行了。
表哥自己下到坑里,又走进那个不大的洞中,里面有一棵蜡烛发出幽暗的光,表哥四处看了一下就准备出去,突然那怪怪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吓得表哥就坐在了洞口。村人问表哥怎么了,他刚想问大家听到没,却发现那声音没有了。经过这几天的事,表哥的神经早就变的敏感,忙爬上土坑。
镇远的棺材本来是给爷爷的,现在却用给了他用,把所有他的东西放到洞中后,村人开始砌砖,在砌了一多半时,那砌砖的人杀猪般喊到:“里面咋有个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