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置物架占了五分之四的地方,有个红衣红裤的六岁左右小孩趴在窗户下的古床榻上玩围棋子,棋盘上摆着小房子的图形。
小孩扭头撇了忘尘一眼,稚声稚气的说:“往里走。”说完低头接着摆棋子,后门也跟着开了。
忘尘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孩子,再次往里走,还是雷同的院子,雷同的花草,雷同的二层小楼。门开着,目力能及都是锦缎做面的长条形盒子,大大小小,摆满置物架,置物架更是摆满了整个屋子,除了走路的地方再没什么空地,也没有人。
这时后门开了,能看见再往后还是个院子,这个院子很长,比前面所有院子加起来都长,面积自然也大。院子后面没有小楼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栋小楼,最后一个院子,院子门关着。院子里没有草,黑色大石板地面上有明显的排水槽,院子两侧各有一个两米宽的回廊,靠着回廊墙壁摆着大大小小的置物架,各种金银、玉石、珍珠、玛瑙、金属、木头、螺丝、工具摆在上面,角落里还有打铁的炉子和水槽,看上去像是个半露天的仓库,挺杂乱的。院子中间坐着一个顶着太阳正在做木工活的男人,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和鸡窝差不多,粗布衣服套了好几层,最外头的那件袖口和领口都磨破,开线了。男人身边放着一个很多按键的遥控器。
忘尘没有丝毫犹豫,走进院子,在男人两米远的地方站住了,也不说话,就只是定定看着男人。这时能看清男人破烂的领口和袖口的暗纹绣花,那绣花很眼熟,像是在时妍家里忘尘穿的那套。这要是真的出自时妍之手,可就有点暴敛天物了。最让忘尘好奇的是这件破了的粗布衣服里面那几件是不是也出自时妍之手。
男人抬头看忘尘,汗水混着金属锈和木头渣子糊了满脸,污黑的根本看不清模样,眼睛也挡在满头乱发之下,就算抬头看忘尘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减慢。看见忘尘手上的冰魄,裂开一口大白牙,呵呵呵傻笑起来。那笑容和笑声配上他的造型,真是一句——哎呦喂!
忘尘的心头终于松了一些,表情虽说没有变化,但握着冰魄的手并不那么紧了。
男人傻笑一顿之后终于停了,对着忘尘突兀的来了一句:“你挨打了吗?”
忘尘心里莫名其妙,脸上依旧平静,也没回答。两人对面的画风就是优雅贵公子与乞丐疯子。
看忘尘没回答,男人低头接着傻笑起来,一边呵呵呵一边干着手上的活,好像没完没了一般,忘尘这回是真的无语了,想打个招呼都不知如何开口,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啊?
男人疯子一般呵呵呵了几分钟才停,再抬头手里的一根30厘米长3毫米粗细的尖头细棍已经磨好了,木棍上有几道奇怪的刻痕,男人随手放进一边的筒子里,筒子里大概还有百十根。男人伸了个懒腰,对忘尘说:“叫你朋友进来吧,你们暂时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