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直至半夜的人,天亮后精神奕奕的回公司上班,娇弱的娇小身躯踏进公司,仪态温雅高贵,浅笑从容的与一批批各部门同事打着招呼,他们敬她,而她要让他们信畏她。
经过半夜反省整顿,她收拾了所有可能影响表现的复面情绪,此刻她是自信,冷静,从容过人的宫昔羽,她要回到复仇根据地——扬名,继续努力。
经过一个星期之前,那次足以动摇根基的大动荡,扬名国际非但没受重创,形势反而大好!这只能说宋凌宇领导有方,简直就是神人,公司里人人也把功劳归在他身上,当然骂名也是。
整个集团大小分公司无论是经理主管,还是普通文员都全天候忙得团团转。忙归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骄傲的笑容。至尊扬名复活了!身为其中一员,怎么会不高兴!
而在其它人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她的工作量算轻松了,只要核对一下文件或整理计划报表等,因为顾虑她刚康复的身体,宋凌宇特意体贴多请了一个助理为她分担这微小的工作量。
至于另外几位没有回公司的人,人事部也不知道在谁的授意下,事假或病假栏上都没有标出她们的名字。
宋水云正遵照父亲遗嘱,准备出国事宜已不可能再回来;白以晨则从医院之后再也没有现过身,没有辞职也没有告假,在宋扬枫叛乱平息后就这样静悄悄的消失了。单语洁在装病赖在医院里也没有给公司一个适当的说法。
公司也适时装起糊涂,当她们已自动辞职,但按正常程序还得本人来办,只能等时间拖的够久。所以经理一职暂时从缺,由索印含亲自从各部门内提升一个人暂时领导部门工作。只是少了能干的她们三个,公司日常工作程序确实乱了很多。而这些全靠索印含一个人担待,同时,这三个部门已全归她一个遥控。
宫昔羽坐了半上午研究无聊文件,大脑都开始发麻的人,上下眼睑开始亲吻,内线铃声大作惊醒了她的睡意,拍拍脸让声音快速回复,自报姓名,“宫昔羽!”
“索副总呀,什么事?大忙人你还有时间理……!”宫昔羽听出是她,正想调侃一番,被打断后仔细听对方的话,慢慢挑起了她的兴趣,“是真的吗?拿过来看一下!”
“自己过来,我等你!”对方线上的索印含爽快的说完挂线。
话桶里传来一阵哔哔忙声,宫昔羽先是一愣,然手无谓爽朗的扬开嘴角。
真是坏毛病!对人习惯命令式的口气,就连最亲最近的小颖也只是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身份。所以她差点忘了,平等的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看来往后她得修习友情这一科,才不致于被当。
随手在桌上抓起一份文件,在忙成鸡飞蛋打的现在,这也算是一个不错而且正当串门子的借口,轻浅的踏着三寸高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来到同层最右边的副总办公室。
轻叩门板后,里面传来轻脆的女音,“请进,然后关门!”
听这宫昔羽嘴角抽动一下,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不止她要修习尊重这门学科,里面那家伙更需要。
转而一想,似乎觉得也没什么,嘴角又恢复飞扬的弧度,轻巧的推开门,倒也听话的关上门走向她的办公桌前。
走近后放下手中的“借口”,开门见山的问,不客气的伸直手板索要,“东西呢?”
索印含从忙乱的文件中微抬一下头,似乎在确定是不是宫昔羽本尊,确定无误后,随手往电脑边文件档里抽出一封快递信,然后头又埋进了文件里。
看她忙成这样,副总这个职务还真是辛苦。当初自己不坐这个位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接近快件后,宫昔羽有风度的原谅了忙疯的人的无礼,细心缓慢的打开快件四方袋,里面就一张纸,轻易就抽出来,瘫在面前的纸上就只是打印的几个字,
“扬名,单语洁跟我等有深仇大怨,不想招惹祸端,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吧?复仇联盟!”
宫昔羽反复研读了几遍,字字推敲一番,她有所结论,也不管埋于文件堆里的索印含有没有在听,摊开约片,来回踱步,自顾自的分析开来,“寄这封信的人跟单语洁有仇,似乎又忌掸扬名,所以逼扬名跟她划清界限,也就是让单语洁失去庇护,然后可以轻易就搞定她。”
换口气,黑亮如晶的眼眸多转几圈,开始了第二段,“署名复仇联盟而不是单名,可见寄信之人不是主谋,却是谋臣。而这种说话的语气,我可以断定是女人!”
“为什么是女人!”索印含一心二用也在听,只有有个问题她有点疑问。
宫昔羽自信一笑,“怨字,男人基本不会用这个字,这个字也可见寄信之人对单语洁有爱有恨,语气听来似乎还有点无奈!”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成了品字读心的高手?”看她那么臭屁,索印含不算认真的微酸口气讽刺道。
这个她不能说,别式催眠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催眠术术,更是别羽的身份辨识证,而催眠术的基础就是心理学,这些只是最浅显的心理知识,当在难不到她。
为了掩饰所以更夸张的得意大笑,“你才知道我厉害呀,以前是没机会,现在见识到了吧?”
“那你说说那个女人会是谁?”既然这么厉害,就得过这一关。
这个嘛!宫昔羽沉默了会,圆圆的黑眼珠一圈一圈转溜不停,有所保留的说,“还不能确定,最大嫌疑是宋水云!”
“这还要你说,我刚收到信我就可以确定是她,推敲半天等于白说!”还以为她会有什么不一般的解论,原来也不过尔尔,索印含刻意的踩低她。
“我说的是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别人!”比如铁煞盟,宫昔羽在心里补充着,那晚白以晨道出单语洁属于别羽小队,想来铁煞盟也该有所行动了。
“听你口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索印含何等精灵,宫昔羽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她可捕捉到了。
还是瞒不过她,宫昔羽略为无奈却也欣慰的一笑,“没错,我确实知道,更有可能是铁煞盟!”
“铁煞盟,什么东西?”未沾染黑道流气的人完全不懂这在黑道如雷贯耳的响堂之帮。
看来需要开堂客教一下,这就需要点时间,宫昔羽退回到会客沙发上,示意她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专心的听她讲道——黑道,
索印含争不过好奇心,两人都坐上了沙发深谈。
坐定后,她缓缓开讲,“铁煞盟,是中国南北两大派其中雄据北方的第一大盟,铁煞盟本身由七个帮派组成的联盟,江湖传闻铁煞其中六派以前是独立的六个帮派,那些老大们四年前先后被盟主关煞义薄云天可比关云长的胸襟气魄折服,心甘情愿把自身帮派并入铁煞盟。但是,这是传闻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不信在你!不过,我相信铁煞盟以前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过——煞盟,有印象吗?”
“没错,煞盟确实听过,不过都不是好事,帮众作奸犯科几乎无恶不作,没想到几年后壮大成南北二大派之一了,想必警方头疼死了!”索印含偶尔也会看电视的,新闻中时常提起盟煞帮众杀人放火坐牢的消息,四年前太频繁,她想不记得都难。
“四年前好像真的挺坏,这几年收敛了不少,扰民这种小奸小恶他们才不欲为之,大奸大恶这几年倒是修习了不少!”要不然怎么会得罪别羽小队,谁叫他们妄想夸度国际,挡了竹牙会其中的一条道,所以别羽成员之一浪给他点教训,打瞎他一支眼算了事。
“别跑题了,单语洁为什么会得罪他们!他们应该没有交集吧?”索印含惊觉谈话重心有所偏离,迅速导回正轨。
好像是哦,宫昔羽顿悟后认真的说,“有个秘密你不知道,单语洁并不是真正的单语洁!”
“什么意思?”
“现在的单语洁是谁,说实话我费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来。置于真正的单语洁,八个多月前死于空难,她的父亲因此心脏病发过世,母亲入了老人院到现在都神智不清!”
索印含微倒抽了口气,活在正常世界的她讶异是应该,“还有这样事,父去世母入院,难怪她可以顶着单语洁的名号毫不让人起疑!你该不会要说,她有什么不得了的黑道背景,而且曾经得罪过铁煞盟吧?”
“背景有可能属于黑道,不过她被铁煞盟盯紧却源自误会!”所以她有点挣扎,到底要不要帮她,毕竟这是别羽小队的仇怨,单语洁无端牵入是有点无辜,而且以铁煞盟的狠辣,她要不帮她,她的小命怕是很难保住。
“跟你有关吧,看你脸色一定是!”索印含观察入微,铁口直断。
“没错,说有关确实是,说无关也说得通啦,毕竟不是我害她。只是如果我不帮她,凶多吉少是肯定的,如果她死了那就真算我害了她。”就算单语洁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但以一人之人对抗一个如此巨大完善的帮派,就好比天方夜谈。
“那你要救她吗?”说到头说到尾,这句才算重点吧,只是单语洁死活她根本无所谓,所以索印含问完对答案却无足轻重的态度,转回工作椅继续备斗。
“我会好好想想!”要救她可以,但绝对不可以给自己惹上麻烦,她一没时间,二也不能因此害自己陷入危机。
“那你想吧,那封信就交给你保存,要不要给宋凌宇看,你自己决定!现在我要工作,没事的话,门在那边!”一半心神已回到文件中,索印含头也不抬直接发声下逐客令。
“你还真赶人啦,是不是有什么怕我问的!”宫昔羽后知后觉发现索印含今天有点怪,平常的她是很热衷工作没错,但也不至于冷漠至此,发觉她听完她话后暗自揪紧的手掌,她突然了然的无声邪笑,当然是偷偷的。
“你别多事了,公司请你不是来聊天的!”索印含确实怕宫昔羽追问,转而严肃的端起上司的面孔训她。
只是真听话被训的人就不是宫昔羽了,她皮皮一笑,厚着脸皮问,“反正也聊了这么久,再多几句也无妨,心情看来不佳哦,不会又看到心上人和他的未婚妻了吧?”
“你真的很多事,去工作啦!”火大的放下钢笔,此刻她的神情是少见的肃穆清冷。
“你这种表情不像愤怒,更像决断!”她眼里不容忽视的决然令宫昔羽察觉事情严重,逗趣的兴致被凝重取代,“你该不会要放弃吧?”
想起今天大早开车撞见路旁亲密相依的甜蜜画面,再想起几天前在蛋糕店的那场难堪痛苦的闹剧,索印含的心揪痛得呼吸粗重。自尊心与爱情两相权衡,痛苦挣扎她已有了选择,只是在她有所选择之时他已决意另娶他人。
“不放弃行吗?都订结婚蛋糕一起购选新家的家俱了,说什么都太迟了!”声调变得何其凄苦,美人愁容依然倾城。
“说什么迟不迟的,这不像你!你只要冲上去拉住他,他一定会为你回头的,你的自尊心啊,还真是,真是……令我无话可说!”宫昔羽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只是骂着骂着,她又无法接下去了。气馁啊,她的媒人大计怎么又失败了,想算计她就这么难吗?
“宋凌宇深爱你,所以你从不需要低头,你当然说得轻松,真要你去追宋凌宇,你会吗?”没有同等经历的人说风凉话,她怎么可能忍得住气。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比我不知道好多少!至少他是爱你的,而且很爱很爱你!我呢,他的眼里根本就不看我,完全没有我,我想追他都不给我机会。”宫昔羽冲动的吼完后,自己都愣住了。
没有多余解释,灰心的垂下头把发泄过后的无奈存回眼底,她也不敢抬头迎视索印含惊讶透顶的盈水双眸。
索印含被她从未见过的失控吓得一愣一愣,绝美脸上头一次出现惊诧呆愣之色。
可是愣归愣,但她还是可以确定一件事,宫昔羽说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宋凌宇,宋凌宇他哪舍得她一点点不如意,更别说心里没有她,追都没有机会这等鬼话。
门边传来轻响,无言的两人自然转向对来人行注目礼,一场尴尬的对峙消弥迅速。
门口之人——宋大总经理,被两双哀怨含怒的眼瞪得望了该出口的话,些微愕然的来回扫视面色均不善的两个女人。他根本不算敏锐的神经也察觉到她们之间有着奇怪的氛围,谨慎的措词的问,“你们……在讨论什么工作?”
宫昔羽不着痕迹的折好快件,微垂低头,眼神向上与索印含打着暂停的暗号眼神,声音回复清润如水,“我们讨论完了,我先走了!”
然后她堂而皇之的擦过宋凌宇身边离开副总办公室。
宋凌宇备觉不解,但低头工作的索印含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他也不敢去追问情绪看来不太稳的宫昔羽。
拿出手上的文件,他想起来此为何,“你们两个的内线都打不进,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签的这份文件有点不妥,你赶快改一下,十一点会议我要用。”
他当然不只是因为送文件过来,而是因为她们两人内线均不通,他隐隐感觉不妥,所以借口来看看,首先赶到昔羽的办公室并没见到人,他才直接过来她这边。
索印含从文件堆里翻出内线电话,原来话桶没挂好,挂好她又继而埋首文件,仍没有心情招呼宋大经理,“总经理,以后有什么事叫吕秘书找我就好了,你不需要亲自过来,现在我很忙,文件先放着吧,十一点前我会修改好。”
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但宋凌宇对她没有顾忌,他只管问,“怎么了?你和昔羽?”
“没什么,宋总经理,你很闲吗?”又被人盘问,她的心情差极了,语气变得尖锐不善。
“你们谈了什么?”他不会强迫昔羽,她可不一样,他问得很强硬。
“谈你为什么不要我!这样满意了吗?”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以前是为了掳获他的心才对他温柔备至,现在她明白自己的真心,哪还有心情装柔顺。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要不要,你清楚的!”她发泄似的吼叫让他听出了她内心难以压抑的悲戚和恼恨,“我不问了,如果累了就休息吧,不要撑了!”
他不再执着答案,临走还给予适当关怀。
办公室内再没旁人,索印含假装忙碌的手重重的瘫下来,很想哭发现如今根本欲哭无泪。
这是她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