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公墓山离城比较远,堵车加停车二个小时后,宋凌宇的蓝色保时捷终于停妥楼下,捧着他送的生日礼物,宫昔羽转向他点个头,转身就下车了。头也不回的往公寓大楼密码强化玻璃门走,背后焦着的灼烈视线像一束束燃烧着的火花,在在燃灼着她的心,挑起她的不忍,但她还是忽视它。
告诉自己这么做没有错,他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但她发现了,他的心已经开始偏离。虽然有些酸楚难过失去了疼她入骨的他,但失去就是失去,她会习惯的。因为他是最疼她的凌宇,她才有必要助他早些看清自己的心,不想他挣扎自己的心,为了她太辛苦。
走到门口,自口袋内掏出磁卡钥匙,开门进入然后直接关门往电梯走去。
“昔羽,等一下!”
管理处传来的声音,宫昔羽转眼已将悲伤隐藏,转道走至管理员工作台时,她已浅笑怡然,“什么事,利伯?”
“礼物,是快递哦!漂亮吧?”六十岁的利伯头发已白透,但面色却比宫昔羽这个二个头的女生更红润光泽,说时从管理台后抱出一大束鲜花。
小苍兰!
利伯抱在手上的粉黄色花束让她的心猛的漏跳一拍,有谁知道她最爱粉黄色的小苍兰,而不是鬼魅罂栗。
怔怔的接过那重得离谱的花束,宫昔羽忧心的拧起了眉,有谁既知道她今天生日又知道她的喜好?挖着了脑袋记忆,还是想不到,不应该有人同时知道两件事。
会不会,只是凑巧?
88朵!
极好的数字概念,疑惑同时她很快清算出花束总数,小苍兰的花语是回归纯真,88朵花意为用尽一生弥补,这样花数的组合让她惊诧迷惑,越想越想不通花是谁送的?
真的,应该没有人会送她这种花呀?
利伯没注意她的脸色,径自笑得像弥勒佛,“生日哦,那要快乐哦!昔羽,利伯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家老太婆年轻时的小玩艺,不值钱可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不要推辞要收下哦,上次你帮我家阿平找到了这么好的工作,你总是太忙没时间过来吃餐便饭,老太婆为这件事可骂了我一个月,这次听说你生日,她说什么也要我把这小东西送给你玩玩?来,不要客气,接着吧!”
手心里的东西,这是……她认得。
冷静的宫昔羽出现慌乱,忙不迭的推辞,“利伯,这怎么可以,这是利伯母的传家之宝,这怎么可以送给我,快收回去!”她确实受不起,把他儿子安排进扬名其中一间分公司,根本只是利用他来遥控那家分公司人心,根本没安什么好心。老人家的热忱让她汗颜。
利伯夸张的缩在管理台里角,让她抓不到,老顽童似的耍赖,“什么传家之宝,买的时候根本不值钱。”
几百年前买当然不值钱,现在可不能相提并论!宫昔羽浅笑着递还给他,同时坚定的摇头
“昔羽,你就帮我个忙收下吧,如果我再拿这小东西回家的话,老太婆这次会直接剁下我的耳朵,我就可怜我年纪这么大了,孙子都好几个了,也不能再丢这种老脸了!收下吧,你乖啦!”老顽童知耍赖没用,又改利用年龄优势,扮可怜博取同情分,这时宝玉又回到她的手心。
握着手心的不止是古董,更是他们难得的一份心意,她无心做的半件好事,哪值得他们对她如此真心。自饿昏的乞丐碗里分得半碗米粥,与自世界首富分得划半身家,用心用情敦轻敦重,还需强辨吗?
这种东西对钱多得没办法数的别羽来说并不珍贵,但对于一个工薪低层的多人口家庭,卖掉他足够他们全家好吃好喝过上几年,她又怎么能要?
“对了,利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她记起了重要问题,也顺便转移利伯的注意力,她确实从不曾向别人说过关于她的生日任何事。
“哦,花里有张卡片,刚好掉出来,我就看到了,你不会怪我偷看吧?这花是不是经常送你回来的那个帅小子送的?”利伯为老不尊的调皮取笑。
“不是,他的礼物在这里!”摆摆手上精致的礼物盒,她费力的转动花束从里面找利伯说的卡片,如果敢送礼的人还敢签名,他就死定了。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小卡片,粉红色,封片是她最爱的卡通公仔和彩印字,“Formyforeverlove”淡然打开卡片,里面是墨色钢笔字,字体狂放且粗犷,看得出出自男性之手,
“生日快乐,88朵小苍兰,我永远不会离开!小别羽!”
轰!平地又炸开一声雷!88朵娇艳的花束重重的掉落到花瓷地板上,青筋隐现的她,一手抱着头,一手使劲弯到背后去按抚剧烈疼痛的脊梁。
可是,三秒过后这些巨痛不适通能消失,人不见疲累反而变得精神爽朗,这个样子好像刚才的痛楚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小别羽!
回头想想,这个吓得她失控的名字。有谁会叫她这个名字?难道是别羽小队成员吗?她又反驳,觉得不会!他们只叫她宫主或直呼别羽!可那外人不可能知道她是别羽,这又怎么解释?
更怪的是,为什么见到这三个字,耳朵同时好像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悲伤的叫着她小别羽!可是,当她想探寻时,大脑就像被一百万伏电压电击一样,又痛又麻!什么也不能再想起。
还有,为什么背脊旧伤会再次发作,七年过去,她的伤应该说早好了,刚刚那么疼,现在又为什么不疼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自踏进公寓,接到这束花后,她会有这么多弄不明白的为什么?难道……
“怎么了,花太重吗?就说你太瘦了,来,利伯帮你抱上去!”在她惶然时,利伯慈祥的自地上捧起花束,笑得很纯朴。
“不用了,我刚才是手抽筋没抓稳,您的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可以让您帮我拿,也怕闪到腰是不是?给我吧,我先上楼了,再见!”回神地她又一次忙不迭的捧回花束,手接近利伯衣衫时,右手悄悄将那枚传家宝玉放回他薄外套口袋,他们的心意她心领也感动过了,礼物就不必了。
“利伯,再见!”为免利伯发现又硬塞给她,更快的闪进刚好开启的电梯门。
她疑惑不解于花束的事时时,电梯不多久到达她的楼层,抚着开始酸痛的肩膀,自然决定先泡个热水澡放松舒解一下身心,同时小休闭眼好好整理一下今天的意外,她要确定自己的推测,或者是推翻。
88朵花束越抱越重,真的很想丢掉,可在没弄清楚送花之人之前,这些花有它一定的追踪价值,所以还是认命抱着。
“昔羽,刚好你回来了,我们正在等你呢,快点进来!”钥匙还没套进钥匙孔,对门铁门打开,跳出一个年轻热情十足的女生。
一张平凡到近乎平庸的面孔,在宫昔羽这张甜美炫目的脸孔称映下,变得更加黯淡无颜色。但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她拥有一副比牙膏广告明星还要整齐洁白的牙齿,上天还算有眷顾她,而她的名字也很好的突显她的特质。
“有什么事,巧玉?”她善意的笑对给予她最真诚笑容的大女生,黑亮如晶的瞳眸内写着明显的疑惑。
“先别问,进来吧,爸爸做的菜应该差不多全可以上桌了!”
被她叫做巧玉的女人,自顾自熟敛亲密的搭着宫昔羽的肩,用手肘把她拐进了自家门,兴奋热情的把她按座在长方形餐桌前,双眼焦着她怀抱里的花束,双眼写满看似委屈的羡慕,“来,很重,我先帮你放一边!”
交出花束后,宫昔羽的心绪全被桌前丰盛的菜肴吸引了注意,微拧着眉,她很不解,不明白他们一家为何绑架她,就为了吃饭。
沉浸如海花束的小姐忙着哀怨数数,没时间解释,“10……20……30……40……哎呦数重了,我不数了。羡慕啊!人家生日,叫书生送9朵玫瑰他都要打折,怎么可以差那么远嘛?昔羽妹妹,我好羡慕你哦!要是我有你可爱,人家死都愿意了!”
“去去,年纪轻轻说什么死不死的,别教坏了昔羽,丫头,快去把蛋糕从冰柜端上来,准备开饭了!”端着一大碗鸡汤小心翼翼自厨房出来的中年男子,一边走一边难掩宠溺的骂着。
生日蛋糕!
如此一来,她懂了,他们在为她庆祝生日!
胸口像被什么剧烈膨胀的物质充满,她感觉极压抑极冒酸,同时也感受前所未有的温暖絮绕心头,感动得双眼眨湿,她已说不出任何感谢的话。
慈善的老好人周一鸣摆好汤碗,父女俩同样洁白整齐的牙齿,同一模子印出来真诚纯朴的笑容,“昔羽,我听利伯说你今天生日,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挺不容易的,也没见朋友来找过你,我就想着不如我们父女俩来为你办桌菜,小小的庆祝一回,周叔叔这次擅作主张,还请你多包含。”
“千万别这么说,周叔叔,昔羽感谢还来不及呢,真是太麻烦你了!让你为我破费忙和这么久!”回过神后宫昔羽像个正常女生,会感动,会说真心话。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感动就是这么简单,被人喜欢原来可以这么幸福。
利伯一家和巧玉一家都只是单纯的感激和喜欢她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得知她的成长过程,可怜她想保护她。这种没有掺杂怜悯的喜爱,才是她要的。
“别,你更别这么说!我们父女俩可全靠你才有命活着,为你的生日做顿饭怎么能算破费。对了昔羽,这些菜还喜欢吗?或者有什么喜欢吃的告诉叔叔,现在叔叔就给你去做?因为一下午时间比较紧,我们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菜色不太好?呵呵,不要介意!”说完周一鸣就摸着头皮,憨憨的陪笑着。
“很好了,我都很喜欢,真的!”她重重的点头肯定,吃饭不一定最重味道,她最重的是他们的这份心意。而且她早没了味觉,吃什么都一样。
她不过是一个月前出差离家时见对门铁门虚掩着,好奇瞧一眼,碰巧发现他们食物中毒,她所做的只是打120急救而已,打完电话她都没等急救车到来,急急忙忙赶往机场与前副总高炎去上海洽谈业务。没想到善良朴实的父女俩,就因一个电话执意把她当成一家人,对她关怀备至,照顾有加。
她很汗颜,她在边缘世界生存的那套所谓真理,运用在大度能容的世俗社会,她的行事做风显得过于薄情寡义。不知究竟是她运气太好,总在无心做好事,或者是他们太纯朴,只看到人性善良的一面。
“当当当当!蛋糕来了!昔羽妹妹,漂亮吧?这可是我特意叫我师父为你做的!”身为西点学徒的巧玉,像唱戏般夸张的念着台词,像抱美人一样捧着那大蛋糕游来荡去,玩得过瘾也逗乐了父亲周一鸣,也很好的活跃了宫昔羽的拘紧后,蛋糕才被摆放在桌台上刻意空出的位置。
“也谢谢你了,巧玉,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宫昔羽天生嘴吧就甜,只看她想与不想而已,现在她真心的恭维她,其实也不能算恭维,她是她见过同心最纯洁最美丽的女人,这话不假。
“真的吗?就算明知不是真的,可是昔羽说的我就想相信,昔羽,你真是太太太可爱了,可爱分我一点好不好?”热情扬溢又自信开朗的她,嘴里耍宝总说羡慕,实则并不然。
“好了,别闹了,呆会菜凉了!”周一鸣手轻轻的惩戒式的敲了巧玉一个光啷,然后笑容可掬的热情招待宫昔羽,“昔羽,我们不理她,开动前先趁热喝点人参鸡汤吧,听利伯说你昨天出院,我特意为你熬的,来试试!”
“谢谢,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头一次吃饭被人捧得像女王一样,她感动又慌忙不知所措。幸好周一鸣了解了她的不适应,把汤碗交给她自己,感动的啜喝着他用心煲的汤,她仍然尝不出味道,但是,她的心尝到了汤的鲜甜味。
看着她喝着亲手用心煲的汤,周一鸣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亲一样,唠叨起不爱惜身体的儿女水平可一点也不含糊,“就应该这样,多喝点汤,你看比你刚搬来的时候瘦了好多,这次住院听说是工作累病的,工作重要身体也要顾呀!”
“我会注意的,谢谢周叔叔的关心。”捧着热烫入心的汤碗,心口莹满感动和快乐,是最单纯简单的快乐。
在忙着插蜡烛的巧玉插到第十五根时停住了,偏头贼贼的问,“昔羽小妹妹,你多大了,十六根够不够?”
宫昔羽甜甜一笑,甜如稚子艳如娇阳,也慧黠可人,“可能需要22根!”
“什么?”巧玉夸张的跳上了椅子,本身就大的嘴吧更张得可以同时塞下十个鸡蛋,大概塞完了鸡蛋,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叫,“怎么可能,昔羽妹妹比我还要大四个月,长得超级可爱,一张脸居然看起来那么小,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啊!……上帝,怎么说我天天跟你聊天,你偶尔也该回应我一下嘛?到时候我改变主意去抱佛祖的脚根,你可别怪我没跟你打声招呼,少了我这一门生意,再一天少一门,这样你迟早关门的,你说是不是?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昔羽,别介意哦,我家这丫头就是这样疯疯颠颠的,没个正经!还是我来帮你点蜡烛吧!”宠爱无双的看着自家连上帝都可以打商量的女儿,周一鸣呵笑几声接手了她正在进行的工作。
宫昔羽也被巧玉形神俱貌的表演逗得笑开了。一闪而过,眼前的聒躁少女让她想起了另一个聒躁不相上下的人。她在想,如果有什么事让这两个人齐了心,圣人都会被他们逼疯,万能的上帝只怕也会被他们逼得提早退休,回家培养下一代。
突然电灯熄灭,望着生日蛋糕上,那二十二支彩色蜡烛闪耀动人的火光,散发诱人香味的摇曳火焰点亮了桌面,她适才轻松纯粹快乐的心,却失去了。
熄灭那蛋糕上的蜡烛,曾是她年幼时用心祈求的梦,也是带给她绝望的梦,每想起那一件件往事,她的心就越快退回苍冷不堪的风谷形态,冷,冽,阴湿。
房内光线只剩莹莹彩色蜡烛火光,她刻意靠后将悲伤的面容退出光圈外,谁也没注意她心境的转换。
“唔,唱生日歌了,老周我们一起来,呆会一起帮昔羽吹蜡烛!”自个快乐成性终于与上帝谈完判的巧玉,又鬼叫着笑闹手舞足蹈的招呼。
实在很难想像一个憨憨纯朴的父亲,怎么会教出一个搞怪疯颠的女儿,俩父女相依为命也造就宝气成了双,两人配和着动作,一起傻气又怪气的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生日祝你快乐,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就是不长大。”
望着眼前亲密无间,互相宠爱疼惜的父女,以无理和打闹来传递感情,也增进感情。她们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为了将他们的相处看得更清楚,唱歌时,他们你扯我的头发,我扯你的脸,扯完头发再揉脸。
这种融洽,这种眼神,没有深厚的感情是做不到的,这才是父女间的感情!
为什么她……
巧玉活力四射的声音打断她的痛苦,“昔羽,轮到你了,要准备吹蜡烛了,我数一准备好,二再准备好,三,吹啦!”
“黑了耶,老周,现在怎么办?摸黑吃饭,还是用我这东西照明?”蜡烛吹熄后,屋内黑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巧玉散漫的举起手腕上有着夜光的手表嘻笑调侃起老父亲。
“是我忽略了,我去开灯!”椅子拖动的声音,老周起身了。
更快一声椅子拖动声,说话依然是巧玉不正经的声音,“算了老周,你们都坐着别动,嗑着拌着都不好,我用爬的爬去开灯,我就不信还会出事!昔羽,等我一下,呆会就可以吃蛋糕了。”
“不用了,我突然记起我在等一个国际长途电话,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吃得很开心,先走了,真的不好意思!”
真心道了谢,穿过这不熟悉的客厅,她没有受黑暗的任何影响畅通无阻走至门口,趁巧玉父女反应不及还在发愣时,迅速开门进入自己家,更快关上了门,倚着自家门板慢慢滑落地板的她,早已经泪流满面,隐忍的哭声终于可以释放。
一声凄楚,一声哀怨。
与巧玉周父二人同吹蜡烛时,火光熄灭的前一刻,她朦胧中看到了妈妈和父亲幸福微笑的脸,他们笑得那么宠溺与她一起吹蜡烛。
美梦随着蜡烛同时熄灭,她的泪也是那刻开始不能自制的泪如雨下,黑暗又再一次为她的伤心掩护,为了自尊她逃离了那个让她的心重新温热,也把最深的伤痛挖出来赤裸裸呈现的家庭。
开始,她曾经觉得那就是温暖,就是幸福!
现在她知道,那只是她借来的幸福!
不属于她,需要还回去的幸福!
哭声未停,悲伤弥漫室内,门窗加设的隔音反窃听装置很好的发挥了作用,无论她哭得有多大,也不会有人听到,不会有人知道冷静坚强的宫昔羽其实很脆弱。
坐在门前哭到全身僵硬发麻,她终于停住了眼泪,该发泄该悲伤的都过去了,她平静如初了,至少外表是。
淡漠的抹着脸上的泪痕,站起身走回沙发落坐的她又回复思考能力。
环视室内刻意选择的冷色调家具装饰,这与巧玉家的温暖橙色调家具是如此截然不同,这又在向她提醒她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巧玉父女相依为命,简单快乐还有点疯颠,他们庸碌一生但却平和幸福。而她,注定一生乘风破浪,过得了这一浪,还有下一浪,如此继续直到过不去,也就生命终止。
她极其羡慕巧玉,平凡平庸得如此知足快乐,而她平凡,知足两样都做不到,世界也不由她做到。
她喜欢这群单纯喜欢她的好人们,但别羽的身份不容许她在乎任何人,所以,她不能害了他们,对他们生死以前或许无所谓,往后再难漠视如无物。
明天开始,她会避开他们,必要时可以催眠他们远离她,总之绝不让他们被她连累。
而明天开始,她会真正重新振作,还有事情必需等她来做!
她和母亲的公道一定要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