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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亡蔓延

转眼一月无事,不知是不是所长大人的炸药和拆房队起了作用,南平县又归于往日的平静,只是天空始终阴云密布,不见太阳冒头,也不见下雨,厚重的云层好似专为给人心头添堵而设的布景。

末落不知道凶手有没有被炸药炸死,但按投放数量估算,埋在坟包里的宝瓶估计是保不住了,假如儿童失踪案的凶手活着,他会就此罢休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末落可以肯定凶手尚在人间,并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恐怖的人头黑雾,那玩意儿刀枪不入,绝非火药对付得了的。

末落坐在卢宅的前厅中胡思乱想,百无聊赖地度过又一天,看不到日落西山,天色却越来越暗,他打了个哈欠,掏出怀表看看,指针指向六点一刻,他从雕花木椅里站起来,抻抻懒腰、蹬蹬发麻的腿,准备啃掉桌上的冷馒头当晚饭。

当他目光落向包馒头的油纸,嘴里不由‘咦’了一声,纳闷地挠挠礼帽的帽沿,他明明记得早上一共买了十个馒头,中午吃掉两个,应该剩八个才对,怎么一下子少了六个?

他整个下午都坐在这里,期间上过两次茅房,难道是那时候被野猫叨去了?他的目光在院墙上流连片刻,连根猫尾巴也没发现。

卢家大宅自从出事后就再没人进来过,人们对它避之不及,更别说跳进来偷冷馒头了!肯定是被野猫叨走的,末落不甚在意地笑笑。

吃完饭,他重新摸出小本子梳理线索,刚看两眼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恍惚间沉沉睡去,当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时,天还没亮。

末落拉开门,见满头大汗的齐元奎站在门外,一脸火烧眉毛的表情,末落掏出怀表,说:“下班这么晚?”

齐元奎一路上把自行车都快蹬飞了,现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瞪着末落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末落进屋给他端出一碗水,他一口气灌下去,这才抱怨道:“晚?昨半夜就被紧急集合到所里了,一直忙到今儿早上!”

末落挑眉道:“半夜?”

齐元奎抹掉脸上的汗说:“是啊,半夜两点多,可把我累惨了!”

末落抬眼望望漆黑的天,用指头敲敲怀表的玻璃面问:“现在几点?”

齐元奎立即答道:“早上七点啊!”

末落盯着表针,是七点没错,他目光一沉,道:“表没坏,这天怎么这么黑?”

齐元奎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样子,道:“你快安排好孩子,然后跟我走,南平县出大事了!”

末落一听城里出事,立即关上门,道:“孩子们很安全,有事路上说,咱们快走。”

齐元奎闻言却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道:“我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末落听出他语气不对劲,边骑上自行车,边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齐元奎把末落躲进卢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向他大略讲述了一遍,原来,从昨天夜里开始,城里的居民集体发病,短短数小时就有几百人高烧陷入昏迷,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医生也查不出病因,因为担心是传染率高的疫情,只能把患病的病人先隔离起来。

可是到凌晨五点钟,发病的人数还在暴增,到齐元奎跑来找末落的时候,城中病倒的人数已经无法统计了。

“现在全城大停电,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上面派人开车去市里求援,来回至少也要半天,可我来之前那人还没回来,不可能这么慢的,铁定是出事啦!”

齐元奎的话令末落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一个月来的诡异宁静终于换来这场恐怖的风暴,他想到鬼仔和阿猫还在城里,脚下猛力地蹬着踏板,道:“我得先去医院看看鬼仔,不知道阿猫在孤儿院有没有事!”

齐元奎突然愣住,说:“孩子没和你在一起?”

末落奇怪地瞥他一眼,说:“当然没有。”

齐元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抖着声问:“那你院子里的孩子是谁?”

末落停住骑车的动作,狐疑地看向齐元奎说:“院子里只有我自己。”

齐元奎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急急地说:“我刚才明明在门外听到有小孩儿在院子里玩,又跑又笑的,你、你看——”

齐元奎一指末落的西装下摆,衣角处赫然有两只小黑手印,看上去都是左手拍的,一大一小,明显是由两个小孩儿分别拍上去的。

末落回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确定没遇到过什么小孩儿,那这手印何时印上去的?可他不会像齐元奎那样被小小的手印吓破胆,于是他无所谓地拍拍衣摆,说:“或许是调皮的小孩儿翻墙进来玩弄的,我睡得沉,没发觉。”

齐元奎了解末落,要他相信世上有鬼,比登天还难,眼下城里了大事,他便没和他争论。进城后齐元奎返回警察所,末落则赶往县医院,里面满满全是人,连走廊里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他走上二楼的病房,一路连半个医生护士都没瞧见。

二楼病房外也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个个面色腊黄不住呻吟,大多数都陷入昏迷,像一具具死尸。末落好不容易拦下一位护士询问鬼仔和鹿三的情况,护士却说她不知道,现在医院乱成一锅粥,连医生和护士都害怕这是一场致命的疫情,而纷纷逃离,人手严重不足。

末落谢过护士,自己去鬼仔的病房找人,房间里躺着几名病患,却不见鬼仔,他上上下下把医院里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只好先去孤儿院找阿猫。

他还没走到孤儿院的门口,便见老院长佝偻的身影在门前徘徊,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老院长看到末落,像是看到了希望,可他的身子突然摇晃两下,倒在地上。

末落急忙下车去扶老院长,老院长却不让他靠近自己,显然这场席卷全城的怪病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着,末落本是来找阿猫的,没想到竟从老院长口中得知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院里的孤儿全部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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