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糟糕,被杀手转移了!他一定想隐藏线索。”末落自言自语一阵,他双眉深锁,想不通凶手要小顾和陶子的尸体干什么,他复又问道:“那老者的尸体呢?”
乱雪道:“他的尸体还在,齐先生送回警察所了。”
乱雪看他专注思考的样子,无奈地叹道:“你如果这样固执下去,只会害人害己,时间不多了,我和阿金即刻动身,但愿……你们能撑到我们回来!”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都没再说话,乱雪带着阿金迈出门前,惋惜地叹了口气,而末落礼貌地道了再见,并没在意她语气中的深意。
末落在床边坐了会儿,觉得思路理得差不多了,便离开住处直奔警察所,被临时寄放在这里的阿猫睡在二楼办公室的沙发上,末落找到忙了一晚上的齐元奎,两人一齐走进停尸房,房间正中摆放着神秘老者的尸体。
法医揉揉熬得通红的眼睛,对他们说:“你上次拿来的前臂骨我已经检查过了,是人为弄断的,具体说应该是被踩断的,我在上面提取到一个鞋印,你们猜,和谁的吻合?”
法医卖了个关子,神秘地眨了眨布满血丝的兔子眼,齐元奎挠挠后脑勺,一脸的茫然,而末落并没急着去回答法医的问题,他的礼帽被齐元奎捡了回来,此刻帽子又回到他手上,由于被雨水浸湿,他只能拿在手里,指尖摩挲着潮湿的帽沿,平静地绕着焦炭样的尸体走了两圈,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最后他一指神秘老者的尸体说:“他!”
法医无趣地撇撇嘴,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末落摇头道:“不是猜,你们看他的鞋内侧和里面的裤腿上,沾了骨灰!”
齐元奎恍然道:“他就是破坏卢老太爷尸骨的人?那……他去坟里找宝瓶,这不就是说在他启开卢老太爷的棺材前,宝瓶已经不见了吗?他破坏尸体会不会是泄愤啊!”
末落赞许地看了齐元奎一眼,道:“你前一个推测我赞同,但后一个我不这样认为,他和卢老太爷,或者说是和卢家肯定有私人恩怨,恨一个人到开棺碎骨,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我得找到他住的地方,肯定还有别的证据和线索。”
“你是怀疑,他是杀害卢家九口的凶手?可是说不通啊,假如他是凶手,赵师爷又是谁杀的呢?这老头儿总不会先杀人又让警察调查自己吧?”
末落沉吟片刻道:“也许卢家命案的目击者才是杀死赵师爷的凶手,他即是证人,又是凶手!”
此前他们的思维停留在卢家命案的凶手身上,没有考虑目击证人是凶手的可能,现在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
齐元奎道:“假如他是卢家命案的凶手,现在他死了,命案的目击者想让咱们查案,更不可能杀你,这么说,只剩下儿童失踪案的凶手嫌疑最大!这人杀你们是不想你们继续调查儿童失踪和死亡的事!”
末落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啊齐先生,越来越有神探的气质了,你说的合情合理,三桩命案,分别是三个不同的凶手,却都和宝瓶有关!”
末落顿了顿问:“废宅没动静?”
齐元奎摇头:“没有,一晚上都安安静静,那几个流浪儿还真是凭空消失了!”
末落又问:“乱葬岗找到的二十三具童尸怎么处理了?”
齐元奎道:“送到义庄去了,上面交代这事先保密,我姨夫因为这事急得七窍冒烟,正在家想办法呢,否则他非但乌纱不保,没准还要吃牢饭!”
末落见惯了官场的丑恶,倒没表示什么,而是急忙四处打听老者的住处,老者在南平县待了不少日子,不可能没有临时的住所。
费了不少功夫,他终于在一处民宅打听到老者就租住在他家的后院,末落和齐元奎进到后院,院子里很干净,简陋的柴房倚墙而建,宅子的主人是个中年汉子,他说老者就住在柴房里。
二人推开柴房的门,里面堆满杂物,完全不像住过人的样子,末落在杂物中翻找一阵,发现了一小包褐色粉末,粉末压在一块木牌上,末落拾起这包粉末,远远闻着像是草药,问过宅子的主人,确认不是他们的东西,末落将药粉交给齐元奎收好,准备带回警察所检查一下。
他转而去看粉末下的木牌,木牌表面颜色暗淡,正面刻着方型兽面图,后面是几个奇怪的符号,除了这两件东西,他们在柴房里并没找到别的什么。
正打算离开,中年汉子神色怪异地跟末落说,他早觉得这老头儿不对劲,末落一听,收住步子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中年汉子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说:“有一天夜里我上茅房,路过柴房时就听到里面有吱吖吱吖的怪声,等我走近了趴在门缝上一瞧,哎哟我滴娘唉,他大头朝下吊在梁顶上,身子直挺挺的,要不是他发出鼾声,我还以为出人命了呢!差点把我给吓死!”
末落‘呲’的笑出声来,道:“他是个武林高手,那是在练轻功呢!”
中年汉子咕呶了一句,似乎还有话说,可终究咽了回去,末落因为急着回警察所,便没与他多聊。
粉末经检验是一种植物的根茎,具有很强的致幻作用,但有效时间短,随着药效的消失,血液中的残留也会消失,这就解释了卢家九口离奇的死亡。
到此,卢家命案的凶手已经可以断定就是神秘老者,他先用制幻的草药控制卢家九口人,然后逐一将其杀死,并伪装成互相残杀的假象,等他启开卢老太爷的棺木,发现宝瓶不见了,便留在城里寻找宝瓶的下落。
至于他是怎么找到乱葬岗的,末落还没想明白,木牌上的图案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后面的奇怪符号,很像是某种文字,这木牌恐怕是唯一能查清老者身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