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于桂媛母女三人,又再一次的围坐在了她家仅有的一张桌子前。也就是前面提起过得暖桌。
坐在于妈对面的于桂梅紧张兮兮的问自家母上大人:“妈,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快跟我们说说。”
于妈端着茶杯吸溜一口茶水,然后装模作样、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个姓白的女人啊。哼!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白姐?”于桂梅一下子提高了声量,“难道白姐是……”
“哼,她可不一般啊……”于妈又喝了一口茶,“你知道她本体是什么不?”
于桂梅探了探身子,迫不及待的问:“什么?”
“她是白·粉婆!”于妈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可是脂粉仙娘的侍女。”
“白·粉婆?就是卖粉儿的呗。是吧?阿姐。”于桂媛也凑了过来。
“卖你娘个卷儿!”于妈一把推开了于桂媛凑过来的大脸,“你知道个球。”
于桂媛摸摸自己的鼻头小声的嘀咕着:“我娘不就是你么。”
“妹儿,说什么呢!”于桂梅赶紧拦在俩人之间,“妈,你接着说。”
于妈用眼角夹了于桂媛一眼,继续说道:“这白·粉婆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的粉有强烈的腐蚀性。当她发现长得漂亮的女人时,就会先劝她们喝下自己酒葫芦里的迷魂酒,然后让对方擦自己的粉。一开始,这个粉会让人的皮肤变得像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的细滑、粉嫩。但是用过几次之后,整张面皮就会囫囵个儿的脱下来。到那个时候啊……”于妈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她哼了一声继续说,“哼,这个白·粉婆就会再次出现拿走那张皮,收为己用。搜集的多了,它还会把那些面皮全都挂在墙上,当艺术品收藏起来。”
于桂梅听到这里,脸都绿了。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抓住于妈离自己最近的那条手臂,哆哆嗦嗦的说:“妈……我、我、我也用了那个、那个东西。我、我、我的脸……会不会也……”
于妈悠闲的喝了口茶,雍容的样子有点像正在晒太阳的猫。她慢条斯理的说:“你怕什么?你忘了你是纯阳血了?那东西对你没用。”
“可是,那东西真的让我皮肤变好了。”即使于妈那样说了,仍就不能让于桂梅彻底的放下心来。
于妈转过身认真、仔细的审视起自己大女儿的脸,然后说出了一句十分让人为之炸毛的话:“有么?看起来还是像烂橘子一样。”
“妈……”于桂梅放开手,不高兴的嗔道。那种突然绽放出来的,一种专属于小女儿的娇态,恐怕也只有面对自己母亲的时侯才能够如此自然的表现出来。
“我说,妈。”于桂媛又挤了过来,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了老妈的肩膀上说,“那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儿看上我了呗?”
于妈抿了口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嘿嘿嘿……那就说明咱是美女喽?”于桂媛没心没肺的裂开一张大嘴,嘿嘿的傻笑着,“唉?不对!那我不是倒霉了?妈,那……现在怎么办啊?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可爱贴心、温柔善良、妩媚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小闺女,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鬼玩意害我,完事儿还在这儿当甩手大掌柜的啊。”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要不管你,我是吃饱了撑的坐在里?”于妈扬起手“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于桂媛的后脑勺上。
于桂媛立马双手捂住脑袋,大声的嚷嚷道:“哎呦!我得个妈了个妈啊,你可真是我亲妈。你咋下手这么狠呢?我别是你捡来的吧?”
于桂梅看见自己小妹吃瘪,捂着嘴呵呵的在一边偷笑。于桂媛扭头看看自己的阿姐,委委屈屈的把自己的屁股蹭到了她跟前,瘪着个嘴嘟囔:“阿姐……你看咱妈,下手忒狠了……这都给我打起包了。阿姐你快给我看看,严重不?回头脑震荡了,你妹儿我可就傻了。”
于桂梅啐了她一口说:“呸!净胡说,哪这么容易就傻了。再说了你那是包么,明明是你自己不洗头发,都打结了。”别看于桂梅嘴上那么说,手上可是很心疼的扒着自家小妹的头。小心的给她揉着,而于桂媛也像只小猫儿一样蜷在自己大阿姐的腿上。
由于,于爸在他们姐弟三人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于母为了养家糊口每天在东村、西村等几个附近的村子里来回的跑,希望能多找点活儿干,多挣点钱来养自己的孩子。这也就注定了她每天能留在家里的时间是少之又少。作为大阿姐的于桂梅自然而然的就承担起了母亲的责任。每天照顾着自己的一对弟妹,俨然一副代理母亲的样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于桂媛喜欢跟自己阿姐撒娇而更胜于跟自己的母亲撒娇。
于桂梅一边揉着于桂媛的头一边说:“妈,那你说,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都欺负到我闺女头上来了,我还能囫囵个儿的让它全身而退?”于妈“啪”的一声把手上的杯子摔在桌子上。
“不能!”于桂媛从于桂梅怀里嗖的一下探出脑袋,大声的附和了一句。然后又嗖的一下钻了回去。
于妈看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咬着后槽牙说:“哼!我要让它知道知道,我们于家的女人不是好惹的!”
接下来的几天,于妈让于桂梅准备好了红绳、朱砂、宣纸、五谷、盐。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引子,就是“血”。
于妈用血和朱砂合在一起,加水稀释。然后把宣纸泡在里边,使宣纸吸满水分,捞出、晾干。再将红绳也如法炮制。最后用一只钢笔吸满朱砂血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于桂梅的小日子也如期到来。于妈让于桂梅把经血掺进朱砂和盐水之中,用毛笔在于桂媛的百汇、涌泉各点了一个五毛钱硬币大小的红点。
是夜,母女三人来到了白姐家的那个小店跟前。于妈再次检查了一下他们所带的装备,并细细的叮嘱自己两个女儿:“梅梅、媛媛,一会儿你俩进去。找到白·粉婆之后,用你们手上的五谷扔它,把它逼出来。一会儿,我会用红绳在地上摆出一个豁口的红圈。你俩等它进入红圈之后,用盐把圈口封死。记住没有?”
于桂梅点点头,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装五谷的小布袋。于桂媛使劲咽了一口唾沫问:“妈,那什么,我不是害怕啊。我就是有点心理没底。你说要是那玩意儿攻击我可怎么办?”
于妈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说:“别怕,妈用朱砂血水封了你的上下两个大穴,它的邪气进不了你的身。”
于桂媛依旧不放心的说:“邪气是不能进身了。可是,她要是上手掐我脖子,那我不是一样嗝儿屁朝梁?”
“你个熊孩子,怎么那么多事儿。你手上的五谷是干什么的?还能让它近了你的身?”于母有点很铁不成钢的说。
其实在于妈的这三个儿女中,小女儿于桂媛的资质是最好的。她并没有告诉过于桂媛,在她刚出生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算出她并非凡胎。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奢望过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的生活。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没有逼迫于桂媛从小和自己学习家传的本事。而是想让她尽可能的多享受一些普通人的平凡生活,这样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当她回忆起来过往时,脸上会挂上幸福的笑吧。
但是,人始终是斗不过命的。不论你怎么争取,该来的还是要来。也许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也该让自己的这个幺女肩负起自己的使命了。
于妈看着于桂梅扯着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于桂媛走进了店门口后,从怀中掏出了加工好的红绳子,然后在地上圈成了一个圈儿。弄好之后,她把自己的两只中指和无名指蜷起,并且让两只手的大拇指、食指、小指一一对齐,结成一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口中类似于咒语的声音响起,四周围也发生了变化。天上纷纷扬扬的不断飘落下来如铅粉一样的东西。渐渐地,地上也堆积起了薄薄得一层。而于桂媛两姐妹还没有出来。
此时,于桂媛的对面,正站着一个全身白衣,头戴斗笠,一手执杖,一手执壶的年老妇人。那老妇冲着于桂媛裂开嘴,伴随着一股子冲口而出的腐臭味儿,于桂媛清楚的看见了它嘴里那黑色的层层叠叠的锋利牙齿。
那老妇冲着于桂媛嘿嘿嘿的笑道:“嘿嘿嘿嘿嘿……小辈我儿,你来找老奶奶我,是来给我当夜宵点心的么?可惜啦……这娇滴滴的粉嫩小脸蛋儿。
“呸!风大不怕闪了你的舌头。谁是你家小辈儿?我告诉你,你于姑奶奶我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恶有恶报,什么叫做自食其果,什么叫做……啊……是吧……那啥……反正就是让你有来无回。”于桂媛说着就冲白·粉婆抛出了一把五谷。
别看只是把普通的粮食,但是粮食属阳,正是可以克制阴物的东西。这把五谷杂粮随着于桂媛抛出的动作,成一个优美的弧线直奔白·粉婆的面门而去。只听“嗷”的一声,白·粉婆捂住自己的脸,浑身疼的直打颤。当它再次抬起头时,那些被五谷碰到的皮肤,全部像是被火红的铁砂烤熟了一样,冒着黑烟,变成了一个个深深的黑坑。
“小辈,别以为你现在穿上了一身人皮你就是人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说着,白·粉婆冲于桂媛甩出一把白·粉,然后一个转身往店门的方向逃去。
于桂媛往后蹬蹬蹬的退了几步,躲开了那把堪比硫酸的白·粉,不屑一顾的嗤了一声。切!回来?回来个屁!还说什么“我会回来的”,我呸!你以为你是灰太狼还是武藏小次郎啊?
再说白·粉婆,它并有没窜出店门,而是在紧邻店门的右手边拐了个弯儿,冲着店后的小跨间冲了进去。
正在它快要冲进小跨间的一刻,一把五谷突然出现在它眼前。在它还没得及躲闪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招呼到了脸上。
“哧啦……”一声类似于铁板鱿鱼的声音伴随着白·粉婆的惨叫,响彻了整间屋子。当然了,还有一股子烧垃圾的糊臭味儿。
“呔!妖物!哪里逃?”于桂梅从小跨间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抓了满满一把的谷物。看姿势是打算让对方再吃一记。
白·粉婆一看形势不对,马上掉头冲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