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镇静跪在地上的舒风清一听天和帝低沉带有威严的问话,不由心里也开始泛起一丝紧张,不过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不由强自压下紧张,深吸一口气,微微抬首,对着天和帝说道:“微臣启禀圣上,日前臣接到家书,知道家父深为江南受灾百姓深深忧心,家父虽是在江南三州名气不小,有心组织各大家族、商家为国效力,奈何那些,误以为是舒家借此一举夺得江南第一名家的称号,实在是,让家父有苦说不出,所以微臣今日恳请圣上,由臣作为江南钦使,为圣上解决江南疫情灾后重建事宜。”舒风清说罢连磕三个响头,以示自己决意为国效力之决心。
天和帝听见舒风清这一番话,微微一挑眉,张显正正想出声说些什么,收到司空超的眼神,只有无奈按捺下去,只是有些坐不稳了。
“那你可知道此次江南钦使之职可不是你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朕想要什么结果,你可知道?又是否能做得到?”
舒风清听见天和帝如此一问,正是自己心里早已想好的,不由静气下来,温醇的嗓音随即有力的在御书房里响起,一番话语,直让顾旭等人连连震惊,就是一直跪着的佟开进也不由冷汗冒得更厉害。
一辆青布马车徐徐离开禁宫,顾旭、司空超和张显正三人在马车里安静的坐着,待听到周围热闹的声音,三人里张显正首先打破沉默,“你们说说看,这舒风清自请江南钦使所谓何意?”
顾旭听闻张显正此话,不由也望着抚须的司空超,司空超见着两人如此望着自己,不由笑着不语。
顾旭见此有些不耐,皱着眉头,“那舒风清也是口气大,竟然自请军令状,三年内将整个江南收拢朝廷,甚至此次受灾的六城三年后不但恢复以往繁华,还会经济收入翻倍,这可是很不易的。”
张显正作为御史台大夫,最忌讳的便是官员的伪报政绩、贪污受贿之事,今日舒风清这事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听到顾旭的疑问,司空超一指挑起马车的窗帘,望着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笑着道:“你们道舒风清为何要考取进士?又为何明知道江南之水深不可测还是要主动往下跳?待你们搞清楚这两点,一切答案自会浮出水面。”说罢竟是让车夫停下马车,自己掀开帘子扶着小厮的手下了马车。
顾旭、张显正两人听了司空超的话不由对望一眼,随后通过车窗看着老不丁的司空超竟然悠闲地逛着街,双双对笑起来,顾旭见此不由笑着抚须,“老夫似是很久没有和张大人一起品茗了,最近得了些新茶不知道张大人赏不赏个脸?”
张显正听到顾旭这话,不由也笑着,整了整袖摆,“恭敬不如从命,老夫久闻顾大人是茶道高手,今日没成想还有这口福。”说罢两人笑着坐着摇晃的马车前往顾府。
却说凤宁曦一行行进十五日,也到达了此次疫情爆发最严重的杭州杭城,刚入住杭城里的喜来客栈,待众人安置下来,凤宁曦让元香把卢逊、秋阳请到二楼定好的雅间里用膳,自己便梳洗一番换上竹青刻丝锦袍随便挽上半湿的发前往雅间。
到得雅间,卢逊和秋阳早就换上了一套新的锦袍坐在临窗的桌上对弈品茗,听到声音望过去见到凤宁曦来到,两人一手扔下手中的棋子,抖一抖下摆,对着凤宁曦笑着。
“如今京城那边可是进行得还顺利?”卢逊面对凤宁曦没有秋阳那般拘谨,反而更是轻松自在,这点一直让秋阳甚是羡慕。
凤宁曦听到卢逊此问,笑着回道:“卢神医是不是挂念着京城的谁啊?这么紧着我问京城的状况?”
卢逊不愧是卢逊,听着凤宁曦这么调侃,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径自坐在西边的摆桌后,倒是秋阳变成被调侃的那个人,心里有些惊讶,一直见到的都是严厉的人突然也会幽默调侃,这样的情况不由让秋阳有一股冲动去看看窗外是不是太阳在东边落山。
凤宁曦坐下主位,秋阳见其坐下也正襟危坐的坐下,不似卢逊般慵懒,凤宁曦见此,也不说什么,只是递给沛瑶一个眼神,沛瑶收到凤宁曦的暗示,将小二早就准备好的饭食和元香一起端至卢逊和秋阳面前,秋阳见是凤宁曦身边的两大侍女亲自端饭食过来,不由想着站起身,还是沛瑶笑着道:“秋大人就是太客气了,我们伺候大人是按着规矩来的,大人若是还如此见外倒是让我两如何自处?”
凤宁曦听见沛瑶的话不由面容带上夕阳余晖的温柔,眼角带笑地说道:“你们两啊,秋大人,莫介意,我这两个侍女都是被我宠坏了,没大没小的,秋大人跟随喻大人多年,多少心得和习惯自是传承下来的,哪是你们能乱说的?该打!”
秋阳听见凤宁曦的话,话里句句暗示自己不必太拘谨,想着自己一路过来的表现,确实有些失礼,便转过身对着凤宁曦说道:“实在是秋某一路担心恩师那边的情况,恩师不过一介文人,只是对验尸破案之事熟悉,如今这,实在不能不叫人忧心啊,望公子见谅!”
凤宁曦点头,心里却是叹着这份师徒之情难得可贵,正想说些什么,一个邪气笑意的声音便穿插了进来:“秋兄不用太过担忧,没看到今日公子难得的心里舒畅么?都能和逊调侃了,指不定江南疫情之事有大大的眉目了。”
秋阳一听卢逊之言,不顾心中的激昂,连连看向凤宁曦,甚是要从她身上寻求到肯定,站在凤宁曦身后的沛瑶见此不由“哧”的一笑,让刚进来的徐盛见此情景,不由黑了半边脸。
凤宁曦见秋阳如此不由笑着微点点头,侧过脸示意沛瑶讲一讲最近的事态,沛瑶接到凤宁曦的示意,清脆的嗓音便在这雅间里响起。
“据得来的消息,如今江南六城爆发的疫情先是有杭州宁城的嵊泗县和桐乡县两县在去年十一月最先发起,尔后延生到与三州交接的温城、台城,不出一个月发展到苏州的徐城、泰城以及易州的合城,六城人口占整个江南三州的五分之一,特别是台城和徐城,是天朝的盐田重地,如今遭受疫情被强制封城已经导致整个天朝的盐价翻至五倍,看势头还在有加倍的可能。桐乡县虽是一个县城,但是那里却是连接着长江与京易运河,背靠萧山,如此一来,封住桐乡县便是堵住了长江与京易运河的航运,导致长江沿线、京易运河两边的州城物价上涨,实在是让江南的一些商人大赚了一笔。”
沛瑶说到这里,便停住不说,这些是可以公开的消息,所以在这里说出来也无妨,卢逊听了不过眉眼微微一挑便自顾自的夹起一丝鱼香茄子细细嚼了起来,间或啜一口清酒似是局外之人,秋阳听了这些却是有些迷惑,这些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消息,可是,这和喻穆身处江南危地有何关系?
凤宁曦自是明白他眼神里的迷惑,说起正事自然不是之前调侃的神情,而是变回以往凌厉的曦公主,“秋大人可知道你身边的李贵去了哪里?”
秋阳似是有些怔愣凤宁曦的话,李贵自是在护国寺时就接到凤宁曦的通知有任务离开了,尔后他们接到凤宁曦的书信说是出发前往江南时,他一时记挂喻穆便没多想李贵身处何方,如今一听凤宁曦这么一问,只能是疑惑了。
“我派他暗自前往宁城了。”
一句淡淡的解释饶是秋阳再榆木也真不会明白,如今李贵孤身前往宁城,不用说什么,肯定是前往与榆木汇合,顺便查访事情,那李贵,秋阳是知道他的机灵之处,也知道凤宁曦派这么一个人去宁城必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才会如此。
秋阳这么一想也想明白了,凤宁曦身为掌握大权的公主,没必要对自己解释这些,也不可能真的就是为自己解忧,那么就是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想到这里,秋阳站起身,对着凤宁曦躬身,清朗的声音带着某种坚定对着凤宁曦说道:“秋某在此谢过公子,若是让秋某上刀山下火海,秋某也在所不辞。”
“呵呵,”凤宁曦听见秋阳如此说,笑着抚掌道:“仲扬不必如此,我自不会让我朝正义为民之臣上刀山下火海的,那些都是莽汉才会去做的事情,我让仲扬的做的事情不过很简单,沛瑶。”
沛瑶听见凤宁曦喊到自己,连忙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绛紫的锦囊双手递给秋阳,秋阳看着凤宁曦,对方似是随意给自己一个礼物,但是他在凤宁曦喊出自己表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是站在凤宁曦这一边上了,恩师从来教导自己不要加入党争,但是凤宁曦代表却是天和帝以及整个天朝最正统的血脉,一路过来,对这位公主的做派和算计之利害已经是钦佩不已,似乎加入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恩师对自己教导的。
沛瑶见秋阳接过锦囊放入自己的怀里,便退回到凤宁曦的身后,凤宁曦见此便摆手示意秋阳坐下,卢逊见此才笑着道:“这桐乡县看来一早就被人盯上了啊,想来事实真相离公子猜想真不远了。”
凤宁曦听到卢逊这番嘲讽,自是知道这次这些人的动作着实惹急了这位天朝毒手,佛家以慈悲为怀,何况卢逊是静慧大师的弟子,这些人如此祸害百姓简直罔顾天理。PS:很难得的更新啊,亲们表拿鸡蛋打阿聆啊,最近实在是压力大,而且这边的天气一天变三遍,烦死了,能更多少是多少,求亲们给点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