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怎么回来了?”
“祁儿!你回来了?”
中年男女的声音同时响起,傅宁修牵起衣摆下了马车,笑着道:“爹,娘。”
“欸,娘的祁儿回来了。老头子,你还不高兴是不是?”
女子打扮素净清雅,人已中年却仍风韵犹存,美得自有颜色,看得出傅宁修是遗传了她的好相貌。见到许久不见的幼子回家又惊又喜,偏丈夫的口气带着不乐意,不禁就瞪过去一眼,拉着傅祁的手就往里走,絮絮叨叨地拉家常。
傅太师傅知砚自己被落在后头,俊朗的面孔带了些不喜。这臭小子一回来就抢走了妻子的注意力,哼。
只是眼中也有着浓浓的笑意。
傅宁修因为身体缘故一直住在苘山园居,傅夫人尽管想去陪同照顾,但是她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长子次子都已成婚生子,府上缺不得她主事,只能心疼幼子独居。
每每傅宁修回家,都要感受一番浓浓的母爱。
而傅太师嫌弃归嫌弃,自己疼爱这个小儿子也是有目共睹的。
用过饭照例是父子谈心。
傅知砚端着茶慢慢品着,眼都不抬,“说吧,回家来又是有什么事跟你老子说?”
坐在下手的傅宁修浅浅一笑,“父亲都猜到了,还要儿子说什么?”
“臭小子!”太师故作愤怒,“你就知道到处乱跑,跑完了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咳!咳咳……”
傅宁修一口茶呛进喉咙里,咳嗽不止。
好容易平复下来,哭笑不得地说:“父亲最近又和谦叔商议什么事了?这样说话可不是您的风格。”
傅太师可是文雅之人,什么时候会这么爆粗话了?
反应过来的傅知砚也有点尴尬,但不代表当爹的会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行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就快说,待会儿你娘又来说我拘着你了。”
他的老妻有多宠爱这个儿子,那可是京城皆知的。
“父亲,是这样的……”
把查到的炎国三王子的事情讲了一遍,又将原身的记忆大致挑了几点说了,他才在傅知砚满面沉思的挥手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尽管这一世无论蒋芳还是炎国三王子都不可能再做出什么来,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傅宁修不可能当没发生过,这一次算是给原身出口气。
他也不至于没品地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只要那两个没闹出幺蛾子,最多是伤筋动骨,可他们会那么安分吗?
傅宁修从不相信人的本性就是重来一次就能有多大的变化。
他会在离开前跟秦之雅说那样的话,也是让自己在滨州的行动变得更加顺利。
这个身体还是偏孱弱了些,没有秦之雅相助,有些事并不好办,可逍遥王府的小王爷,做很多事都更简单,也名正言顺得多。
诚然对秦之雅有利用之嫌,但是傅宁修并不觉得需要愧疚,他们之间的交情默契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若非秦之雅同意,也不会那般配合。
有些事情于他们而言,是无需说透的。
逍遥王府。
秦之雅终于忙完他爹坑给他的任务,这才刚歇下来,就收到了管家送过来的、说是穆家少爷帮傅公子拿过来的滨州特产。
然而看见那个熟悉的箱子,一股无名火陡然烧了起来。
这不是他特意说了放在宁修那儿的箱子吗?为什么会让穆家那个家伙拿了过来?还跟父王柔儿的放在了一起?
秦之雅脸黑沉沉的,半点笑颜不见。
偏生妹妹秦之柔收了礼物很开心,跑到他的院子里来问他,“哥哥,你要去宁修哥哥那儿吗?父王让我去一趟给他送药材,顺便谢过他的礼。”
“不去。”想都没想,秦之雅就直接拒绝,看小妹一脸堪称灿烂的笑容更是心里不爽,“你开心?傅宁修那儿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开心?”
秦之柔早就习惯她这个哥哥的毒舌恶劣了,当即争锋相对地怼回去,“哼,我就是开心啊。人家宁修哥哥可比你好多了,又温柔又细心还体贴,不像某人,明明也去了滨州,什么都不知道带给妹妹!”
高傲地一扬脸,秦之柔又鄙视一下她哥引以为傲的外貌,“而且宁修哥哥长得比你符合女儿家的审美!我当然开心!”
一阵言语轰炸得秦之雅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就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忒能惹毛他的臭丫头!看回来他怎么收拾她!
恶狠狠地想了一阵,秦之雅又忍不住让秦卫去看秦之柔动身了没有。
“爷,小姐那边说是要等到晌午过后才去,这会儿傅公子回了太师府,想必是回家看看太师和太师夫人。”
傅宁修回家了?
莫不是为了躲他?
秦之雅一想又咬牙了,傅宁修你好样的!有本事不应他的话,还敢躲!
只是回家看亲人的傅宁修:“……”他真的只是看看爹娘兄嫂而已。
怎么想都不忿,秦之雅吩咐秦卫,“去,盯着之柔那边,看她什么时候出发,你就回来告诉我。”
傅宁修要躲着他,那他还就非要去问个明白了!
秦小王爷下意识忽略了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的原因。
也难怪后来两个人能磨上那么久。
所谓好事多磨,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太师府里,傅夫人怎么也舍不得小儿子回去,苘山园居再好,到底不如家里。傅宁修拉着父兄好说歹说,她才算是放人。临走前还准备了各种东西让带上。
出府已是日暮时分,傅宁修上了马车。竹篱侍候着他换了件厚些的外衫,不解他执意回苘山的用意,“公子为什么非要回去呢?府上又不是不能住。”
“你又多动口舌了?”
傅宁修微挑眉梢,少年扁扁嘴,“公子,竹篱知错了。”
一张包子脸鼓囊囊的,傅宁修好笑,“少做出那副样子来给我看。你哪次是知错就改了的?我要回去,自然是有人在那边等着上门呢。”
“公子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么,傅宁修淡笑,“左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竹篱懵懂地眨了下眼,想再问,傅宁修已经看出他的心思发话道,“好了竹篱,从现在开始你闭嘴,不许再问了,说了你听不明白,还不如等会你自己看。”
好吧。
公子说的都是对的,他要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