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耀京怔住了,想起除夕之夜,四位夫人中就三位人令自己最是心动,此刻听了杨芷菁之言,心里一时百味陈杂,也不知是喜是悲,是酸是甜?
杨芷菁见他发呆,轻轻笑着他的耳朵,巧笑道:“怎么?现在就想人家了?告诉你,我三姐闺名叫房采薇,你这个没良心的!”
柳耀京又在她臀部响亮地打了一记,瞪眼道:“还敢乱说!”
杨芷菁在他身上扭动着蛇一样的娇躯,媚眼如丝:“哎哟!夫君大人,明日妾身就替你们撮合,完成你们的心愿。”
柳耀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被她撩拨得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
自有了离开上党的意思,柳耀京就暗中将陈大元的房屋田产和店铺以及自家祖屋廉价变卖,又做了一回彻底的不肖子,而且只收珠宝等便于携带的贵重物品,买者既用不到十分之一的市价买到这些田产店铺,当然乐意替他保守秘密。但只收珠宝需要不少时日,等一切脱手,已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柳耀京为了敷衍庞淳纳陈大元遗孀为妾的事,费尽了心思,还不时送些珠宝古玩,才将庞淳拖住,但这厮胃口越来越大,令柳耀京大为恼火,更坚定了去意。
那晚杨芷菁向柳耀京透露了房采薇的心意,她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到房采薇那里游说撮合。这些日子柳耀京有机会也会偶尔去看望一下房采薇,房采薇终究比杨芷菁矜持得多,二人始终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相见时都彬彬有礼。
而对徐瑞蕊,柳耀京只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但这位小姑娘却将秦婆婆那句“老身替她做个主,将她许给你做妾”的话牢记在心,令柳耀京头疼不已。
乱世之中,在没有安顿下来之前,按说身边是不应该带着几个女人的,偏偏柳耀京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岂能忍心将三个将他当做精神支柱的女人抛下不管?如果没有他,她们很快就会被四周伏满的虎狼撕成碎片。
因此他决定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要将她们带上。
这日下午,柳耀京将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收拾好,自然最紧要的是将那些珍贵种子通通搬上了马车,又让杨芷菁等三女收拾几件衣物,定于明日天亮挂印离城。他又将丫鬟下人们集中起来,每人分了一份丰厚的金钱,叫他们也想办法趁早离城。
这些人当中,杨芷菁的贴身丫鬟小纹和郭靖安等原班兄弟自然愿跟随柳耀京,其余的人都不想走,柳耀京也不多劝,人太多行动就会不方便,要他们见到孙统等人回来,就让他们北上到晋阳去。
柳耀京将车马等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掌灯时分。他正准备命人开饭,谁知庞淳竟然带着他的管家伍清泉来了,身后还跟着五个亲兵随从。
柳耀京又惊又奇,赶紧迎了上去,抱拳笑道:“大人突然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怒罪。”
庞淳好似主人似的,毫不客气地边往里走,边摆手笑道:“你我都是自己人,柳兄弟不必客气。”
柳耀京心中暗骂,将庞淳请到客厅上座,吩咐丫鬟赶紧上茶,他和伍清泉分别在客座左右首坐了,五个亲兵则守在客厅门外。
待众人坐定,柳耀京谦逊地探身问道:“未知大人驾临有何要事?”
庞淳笑道:“没事没事,今日本官遍观身边之人,还是觉得只有柳兄弟深知我心,因此不请自来,只为和柳兄弟畅饮一番,啊!”仰天打了个哈哈。
柳耀京早料到他是冲着杨芷菁和房采薇而来的,心中骂了一句:“畜牲!”嘴里却附和着大笑:“英雄所见略同!”
※※※※※※
避到后院的杨芷菁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房采薇却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杨芷菁,淡定而从容。
杨芷菁忍不住停步问道:“三姐,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么?”
房采薇微笑依旧:“我相信柳大哥能应付得了的。”自从杨芷菁从中撮合,房采薇就不再称柳耀京先生了,而改称大哥。
杨芷菁走到房采薇身边,按住她刀削边的肩头,暧昧地一笑:“哎哟,三姐原来比我对他还有信心呢!”
房采薇娇嫩的脸庞顿时红了,羞答答地道:“我……我只是随口说说。”
杨芷菁不依不饶:“随口说说也不会这般从容了,三姐肯定是春心萌动,一颗心早就放到他那里了,所以才对他这么有信心。”
房采薇又羞又恼,不依地叫道:“死丫头!”就往杨芷菁臂上掐去,杨芷菁见机得早,一溜烟似地跑开了,两人又笑又闹地在屋里追逐着。
※※※※※※
这边酒菜已经在偏厅摆好了,长案上就坐了庞淳、伍清泉和柳耀京三人。
两杯酒下肚,庞淳就笑道:“陈大元死不足惜,但怎么说我跟他也有些交情,照顾他的几个孤儿寡母是我的本分。”忽然叹了口气,又道:“本来本官早就应该过来慰问一下,只是公务繁忙,一直抽不开身,不如现在将四位夫人请出来?”
大夫人之死和二夫人带着孩子离开,陈府上下一直保守秘密,所以外间并不知道。
柳耀京瞧他嘴脸,心里既感好笑,又觉得他不到二十一世纪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之色:“大人今日来得真不凑巧,四位夫人因伤心过度,突然又一起感染了风寒,恐怕不能出来拜见大人,大人的一番好意,下官一定带到。”
庞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中闪过狂怒之色。
旁边的伍清泉忽然冷笑道:“依在下之见,恐怕是户曹大人早已一锅端了,故意阻挠府君大人。”
柳耀京脸色一变,冷冷道:“伍管家,你不要含血喷人。”
伍清泉轻轻一哂:“柳大人,谁会相信猫儿不偷腥?府君大人不忍陈大元孤儿寡母做这乱世浮萍,早就表明要好好善待,你却总是推三阻四,从中作梗,这不是明摆着你将陈大元遗孀视作禁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