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庞淳反倒一脸为难,他似乎挖空心思地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道:“没问题!不过……”话风突然一转,表情又变了:“不过军中大小职务都已经满员,没有空缺,得等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本官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柳耀京明知他在搪塞自己,也只得连声称谢。
庞淳又眯着眼笑道:“柳兄弟答应本官的事也要尽快去办,等你办好了,我想缺也应该空出来了。”
柳耀京总算见识到这头肥猪的奸滑了,心中将他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嘴上却附和着笑道:“大人放心,只要是大人交待的事情,下官绝对会用心去办。”
从太守府出来,柳耀京就直接回陈府了,一路上没将庞淳少骂。
接下来几天,他也很少去郡衙,户曹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他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拿国家薪水不干事的蛀虫,想一想这样的蛀虫天下有多少啊?
他答应庞淳的事,当然也是在敷衍,别说现在杨芷菁跟他如胶似漆,就算要他将陈府的一个丫鬟送给庞淳他也不会愿意,他可以杀人,但绝不会做人口贩子。
这天,又有重大消息从朝廷传来。
太傅司马越不务防胡虏,专务防内,将晋怀帝舅舅散骑常侍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高堂冲、中书令缪播、太仆卿缪胤等,通通拿至御前,请旨施刑,又自解兖州牧,改领司徒,命东海国将军何伦与王景在宫廷值宿,各带部兵百余人,即以两将为左右卫将军,所有旧封侯爵的宿卫,一律撤罢。
散骑侍郎高蹈,见司马越跋扈嚣张,稍微说了些司马越的坏话,便被司马越指为讪上,逼令自杀。搞得朝野侧目,上下人人痛心。司马越留居都中,监制怀帝,无论大小政令,必须由他认可,才得施行。
柳耀京将头枕在杨芷菁极富弹性的大腿上,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手里还端着杯好酒,闲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杨芷菁坐在炕上,背靠着墙,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柳耀京英俊的脸庞,充满了幸福感。她觉得幸福,并不是因为柳耀京长得好看,而是柳耀京丝毫不嫌弃她是个寡妇,敬疼她体贴她,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心里暗暗决定,就算是为了这个男人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室内的炉火时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听在她耳里,却觉得是世上最美妙的音符,而炉火火红的光焰,将她和柳耀京的脸映得霞红,更增不少情调。
她忽然低头在柳耀京额头轻轻地吻,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柳耀京动了动,让自己更舒服些,道:“我在想我们应该离开上党了。”
杨芷菁道:“为什么?你不是才做了官么?”
柳耀京微微抬起头,将酒一饮而尽,又枕了下去,道:“这个官不做也罢,何况庞淳想打你们的主意,我岂能让他得逞?”
杨芷菁又是动情地在他唇上一吻,恨恨地道:“那个狗官,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柳耀京笑了笑,正色道:“上党是个战略要冲,其北有刘琨坐镇并州晋阳,王浚坐镇幽州,如果拿下上党,就切断了刘、王与洛阳晋廷的联系,均可上下攻防,所以匈奴人势必会拿下上党。如今魏郡已陷,‘汉’都迁至平阳,偏偏朝廷还一片混乱,匈奴攻上党的时间不远了。”
杨芷菁不懂那么多,只要跟情郎在一起,无论去哪里她都十万个愿意,只是随口问道:“那咱们去哪里?”
柳耀京叹了口气,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庞淳是个废物,在这里,我既不能将你们送给他博取他的重用,早晚要变成跟他一样的废物。”顿了顿,又道:“你不是说刘琨此人不错么?我们就去投靠他,我很想瞧瞧这个闻鸡起舞千古佳话中的主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杨芷菁微点螓首,“嗯”了一声,眼神迷离地瞧着柳耀京,昵喃道:“什么闻鸡起舞?”
柳耀京抬眼看着她,有些意外地道:“你不知道么?”
杨芷菁摇了摇头。
柳耀京暗想:“刘琨现在活得好好的,闻鸡起舞这条成语大概还没流传开来。”不再深究,拿起杨芷菁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揉捏着问道:“你三姐肯跟我们一起走么?”
杨芷菁忽然轻轻一笑,道:“她是千肯万肯,你不知道她有多羡慕我。”
柳耀京几乎跳了起来,撑起上身,瞪大眼睛盯着她道:“你将我们的事告诉她了?”
杨芷菁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俏脸染上一层红晕,咬着嘴唇,吃吃地笑着点了点头。
柳耀京猛地一下将杨芷菁扑倒在床上,杨芷菁一声惊呼,已被柳耀京死死压住。柳耀京轻轻捏了捏她可爱挺直的瑶鼻,故意板起脸道:“谁让你告诉她的?”
杨芷菁一脸的调皮,哪里会怕他?抱着柳耀京的颈项,俏皮地娇笑道:“你是怕我们的事传出去,影响你的声誉,官位不保?”
柳耀京搂着杨芷菁一翻身,将她放在身上,那一片流云般的秀发顿时洒了下来,柳耀京一手拨弄着她的秀发,一手“啪”地一声在她弹性十足的臀部打了记,杨芷菁一声轻呼,吃吃地笑了起来。
柳耀京不悦道:“你明知我不在乎什么名誉地位,还敢这么说?”
杨芷菁在他脸颊上连吻了两下,紧紧地抱着他,讨好地在他耳边腻声笑道:“是妾身不好,妾身胡说八道,求夫君惩罚!”
她吹气如兰,一丝痒痒地感觉直往柳耀京耳朵里灌,再感觉到她火热的身体,那丝痒痒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心里。柳耀京收摄心神,咳嗽一声道:“她没有其他想法么?比如回娘家,或者找个好人家再嫁,跟着我我怕耽误她一生。”
杨芷菁轻轻一叹:“三姐跟我一样命苦,早没有娘家可回,而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良人岂是那么容易找的?她心里其实跟我一样,早就认定跟定你了,只是她比我害羞,不肯主动说出来罢了,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岂有看不出的?所以我的幸福比她来得早。”言罢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