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梨跑过来时,正看见那个叫韩熙的人凶狠的抓着小逸受伤的胳膊怒吼着,而小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浑身颤抖,身子似面条一样往下坠,无奈被那只禁锢的大手拉扯着,无力的挂在那里。羽梨立刻怒火中烧,飞似的冲到小逸身边,去拉那只罪恶的大手。
“韩熙,你干什么,你放开!”羽梨火冒三丈与韩熙怒目相视。
“我干什么?你问问他干了什么,你看看我兄弟喝了他拿来的酒变成什么样了?”韩熙暴跳如雷一闪身,让羽梨看瘫在椅子上的澹台煜。澹台煜四肢僵硬,表情麻木,原本俊俏冰冷的脸此时涨得通红,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这边,那双眼睛充满了痛苦和愤恨。
“我...我没有,羽梨我没有...”小逸嗫喏着,语带哭腔。羽梨狠狠的拽着韩熙的手,
“不管怎样,先放开他,救人要紧。”羽梨看着瘫在椅子上的人,心紧紧的揪了一下。回头气恨难消对韩熙大声吼着语气果断不容拒绝。韩熙心有不甘的放开小逸,不管怎样羽梨说的对,先救煜。
“去叫大夫了么?”羽梨尽量平息下心情,附在煜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边问。小逸瘫坐在地上依然在浑身发抖。
“刚刚事发...就有仆佣去找牡丹姐了,应该已经去叫了。”小逸哆嗦着回答。羽梨看见桌上放置两个空酒杯,再抬头看看韩熙和澹台煜,面露不解之色。
“韩熙,你说他喝完了小逸拿来的酒就这样了,那这酒你喝了么?”羽梨边思索边问着。
“我喝了。”韩熙突然顿了一下,也思索着。
“你们都喝了酒,你没事只有他有事,如果他不是旧疾复发,那么就另有蹊跷。”
“他的身体壮得像头牛!这里全场的人都有病倒下,他都不会倒下!”韩熙仍然怒气冲冲,口不择言。羽梨翻了翻白眼。
“如果排除了这些因素,那么就是真的有人下毒,不过既然你喝了都没事,那么毒不在酒里,而是在器具里了。”羽梨捻起桌上澹台煜喝过的那个酒杯,仔细观察着。这酒杯也未免太精致了,玉质滑润细腻,雕工精美,就是再不懂鉴别的人,一眼看去也知道其价格不菲。
“小逸,这酒是谁让你送上来的。”
“我不认识…我本就认识的人不多,刚刚在后厨经过,一个仆佣匆匆忙忙的交给我,说是牡丹姐请韩公子和他朋友喝的,叫我拿上来…我就…”小逸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就只能听见哭音了。
“哎…”看来是有人存心了,羽梨看看表情痛苦的澹台煜,她从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究竟是什么,羽梨苦思冥想,再次靠近澹台煜的身边端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从澹台煜的身上散发出来,刚刚她来就闻到这个味道了,只是那时还很淡,现在这个味道越来越浓郁了,羽梨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急忙又拿起桌上的两个酒杯闻了闻,果然韩熙那只只有浓郁的酒气,而另外一只除了酒气还有一种淡淡的竹叶的味道。羽梨猛的转过头望着还在地上坐着梨花带雨的小逸,表情错愕,呆在那里。
韩熙看着羽梨奇怪的举止也十分不解,急急的问。“你发现什么了?”
羽梨表情呆滞的望着心急如焚的韩熙,幽幽的说了四个字,“竹情幽幽。”
“你说什么?”韩熙没有听清,愈加着急。而坐在地上的小逸听清了羽梨的话,立即停止了哭泣,张目结舌的望着羽梨。正在这个时候,牡丹姐终于带着大夫匆匆忙忙的赶来。
“韩公子,对不起我来晚了,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咱们城东最好的张大夫…”牡丹姐哭丧着脸对韩熙说,还没说完话就被韩熙一把推到一边,拉过她身后大夫模样的人到澹台煜身边。
“大夫,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中的什么毒。”韩熙急不可耐指着澹台煜的说。
“好好!”大夫气喘吁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俯下身为澹台煜把脉。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望着大夫。半响大夫表情凝重,冷汗直流。回头望见桌上的酒杯和酒壶,大夫拿起酒壶,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根银针,沾了沾酒壶口残留的液体,银针并没有变化,抬头询问韩熙。
“请问这位公子是饮用了哪杯酒。”韩熙递给他一只酒杯,大夫又用银针沾了沾那杯中残留的液体,瞬间银针发黑,众人抽了一口冷气,只有羽梨面色平静的望着大夫的举动。眼神里却充满复杂的情绪。
“这位公子确实有中毒迹象,但恕老朽无能,行医几十年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毒…”
“你说什么,什么你没见过,你给我救,把人救过来我金山银山都给你,救不过来别说你这条老命,整个采莲居都给大爷陪葬。”没等大夫说完话,韩熙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到。这时楼上的骚动已经惊扰到了楼下的宾客,纷纷向楼上看过来,指指点点的议论着,牡丹姐给更加的忧心如焚。忙上前拉住韩熙的手。
“韩公子,你先松开,听大夫把话说完。”韩熙松开手仍怒视着大夫,示意他继续说。大夫被韩熙这一吓,有些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说道,“这位公子所种之毒,从脉象上来看并不危及性命,只是似有一股气郁结在体内,封住了他的经脉,让他四肢及面部麻木僵硬,必须知道所中是何毒才能对症下药啊。”大夫说完长舒一口气,擦着头上的冷汗。
“你就是说,如果找不出是什么毒,我这兄弟一辈子就这样了是么?”
“目前…来看是这样。”大夫的声如筛糠。韩熙一把推开他,走到小逸面前,一把将瘦弱的小逸从地上揪了起来。
“你下的毒,你肯定知道是什么毒,对吧。”韩熙面似罗刹依然恶狠狠的看着小逸。
“不是…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小逸一扔发着抖,眼睛躲闪着不敢看韩熙凶狠的眼睛。牡丹姐六神无主上前打着圆场。“韩公子,你消消气,消消气,咱们再想想办法”。
“办法?你有办法救我兄弟?”牡丹姐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哼!你没有,我有,从今天开始,我兄弟一天不好,我就来采莲居抓一个人,剁碎了喂我兄弟吃下去,说不定哪天吃到那个下毒的人,这毒就解了,今天…我看就从这个小二开始好了。”韩熙声音如地狱恶鬼般阴冷,在场的人听到无不想退避三尺。
“韩公子,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牡丹姐急的冷汗直流,花容失色,语带哭腔。就在大家都心急火燎的时候,一个天神般声音在耳边传来。
“放开他,我能救你兄弟!”牡丹姐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循着声音望去,见说话的竟是刚刚一直在旁边的羽梨,不由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羽梨,你胡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别添乱。”牡丹姐心乱如麻,刚刚期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牡丹姐,我没有添乱,我是认真的。”羽梨眼神坚定。
“羽梨…不要。”小逸还被韩熙抓着衣领,眼神痛苦似有哀求的望着羽梨。
“好,羽梨姑娘你有什么办法?你有把握么?”韩熙看见羽梨站出来,心中不免惊异,怒火稍稍降了一些。
“我自有办法,现在没有人有办法救你的兄弟,不如让我试试,如果我的法子奏效,那么皆大欢喜,如果行不通你再来抓人也不迟啊。”羽梨镇定的说道。
“好,就让你试试。”韩熙放开小逸,等待着羽梨施救。
“我这个方法不能马上实施,要用的药材出现可能要等一段时间,可能几天,也可能能几个月。”羽梨说话略有迟疑。
“你说半天在这耍我呢么?什么样的药材我韩熙找不到,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能等我兄弟能等么,就这样每天躺在这里等你施救么?”韩熙火气慢慢升腾。
“这样药材只有我能找到,这样,给我一个月,如果一个月我还治不好你兄弟,随便你怎样。”羽梨毫不畏惧直视着韩熙怒火升腾的眼睛。
“你说一个月,难道我们就在采莲居等你一个月么,你去找药,你跑了怎么办?我们到哪去找你?”韩熙语带怀疑。
“这样药不用我去找,该出现时自会出现,我跟你们走,一个月为期限,你看怎样,现在你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一个办法。”羽梨语气诚恳,且不容拒绝。
“羽梨,不要去!”半天没有出声的小逸,哭喊着。羽梨坚决的看了他一眼。
韩熙看着羽梨一脸的诚恳,思索着她的提议。
“好…”就在大家都紧张的看着羽梨和韩熙的谈判时,一直瘫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澹台煜突然孱弱的发出声音。韩熙忙望向澹台煜,见他痛苦的朝着他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我兄弟同意你的提议,我们就接受。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走?”韩熙做了决定。
“今天天色已晚,我看你兄弟刚刚中了毒你们走也不方便,今晚就留宿在采莲居吧,正好我也要收拾一下东西,交代一些事情,明早我跟你们上路,你看怎样?牡丹姐?”羽梨面向牡丹姐询问着。惊魂未定的牡丹姐才晃过神,忙挤出笑容安排到:“对对,来几个人快把韩公子的这位朋友抬到楼上最好的天字间客房,再给韩公子也开一间上房。”
“不用了,我就和我这朋友住一间就好了,方便照顾。”韩熙一脸严肃并不领情。
“呃…好好。”牡丹姐不敢多言,几个仆佣忙上前抬起澹台煜。“轻点,都给我轻点。”牡丹姐跟在后面一点也不敢怠慢。韩熙跟在旁边,路过羽梨身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羽梨…”小逸奔到羽梨旁边,脸上的泪水如涓涓流水无法抑制。
“小逸别哭,走跟我回房,我还有事交代你呢。”羽梨强颜欢笑,拉着小逸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