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为首的军士惊叫着踉跄后退,也许是因为惊惧过度,竟双脚打结,一屁股,可他也顾不得出丑,连走带爬就往门外奔去。其余几个军士也同样被吓破了胆,一行人瞬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围观的人群里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凑上前仔细的瞧了几眼,又看了看陆剑意,小声问:“这是你干的?”
“啊?”陆剑意心中也有这样的疑惑,那股寒冷让他联想到的刚才的黑影,两者的感觉极其相似,难不成地上死去的这个军士真是自己造成的?
他毕竟年纪小,之前别说杀人,就连鸡都没杀过,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但他还未怎样,就听见身后“哎哎哟哟”,梁子栖瘫软的坐在靠椅上,张大的双唇不住的颤抖,不知是见着了死人,还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陆剑意稍稍稳定了些心神,心想自己的修为只不过运转一个周天,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这么容易就能杀了一个彪形大汉,多半是其他的什么缘故。何况那种情况下,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性命不保,今后这样的危险不知道还有多少,免不得要还要在杀人,绝不能像现在这样慌乱。
不多时,店主慌慌忙忙的跑了来,一瞧见地上躺着的人,原本就哭丧着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来回揉着拳头想了好久才到梁子栖跟前说:“梁公子,这……唉,我这客栈店小人微,只求混口饭吃,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这……你们还是赶紧逃吧。”
“逃?”梁子栖还没反应过来,刻板呆滞的说:“这可不行,再过三日就要科考了,我怎么可能离开京城。”
“嗨,都什么时候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命要是都没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些?”店主摇着头劝道。
梁子栖想了又想,犹犹豫豫的说道:“可这事跟我们确实没关系,他们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诬陷我吧,我可是堂堂举子。”
店主本是一番好意,可没想到这读书人竟然如此迂腐,真是不知是该哭该笑,叹气说:“哎哟,我的大少爷,那些可都是曹国师的人,你惹不起。甭管这人是不是你杀的,在官衙眼中都一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得罪了他们,哪里还有好果子吃,还是赶紧找地方先躲躲吧。”
陆剑意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此地待不得,且不论别的,若是自己被抓住,保不齐会泄露身份,眼下还是赶紧逃的好,正想要劝,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随后便听见门外有人阴森森的说道:“逃?还是省点力气去天牢里再折腾吧。”
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熟悉,陆剑意觉得仿佛在哪里听过,待到说话的人迈步走进来,他吓的倒抽一口气,若不是此处没地方可躲,他早就藏起来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秀村差点了要了自己命的地煞宗门人,虽然陆剑意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却将他的长相牢牢的记在心里,而对那迅捷的速度和凌厉的攻势,更是印象深刻。没想到此时突然在这里见着,陆剑意暗叫一声不好,这回再也没有天启真人在一旁撑腰,自己可是羊入虎口了。
“崔……崔安大人……”店主的表情比陆剑意好不到哪里去,他在鸾京多年,深知这个看起来三十岁不到青年男人的狠毒手段,就是大白天见鬼也不愿撞见这人,他赶忙堆起十二分的笑脸,点头哈腰道:“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您……”
店主讨好的话刚说了一半,只觉得一道充满寒意的目光朝着自己射来,顿时吓的住了嘴,剩下的话老老实实的吞进了肚子里。
崔安在屋内扫了一眼,目光定在地上已死去的那个军士身上,原本不屑一顾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再抬起头时,看着众人的目光已是不同。“这是怎么回事?”他朝店主问道。
店主畏畏缩缩的站出来,他虽无害人之心,但为求自保,还是将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当说这名死去的军士竟然突然间就没了意识,随后倒地死去,崔安也随之将目光投向陆剑意的身上。
陆剑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在秀村时自己易容成村妇,按道理来说不会被认出来。但天启道人曾说过这个叫崔安的家伙修为不潜,情形如何也犹未可知。
好在崔安虽然目露寒光,但最终还是把目光转开,望着地上的尸体,低吟道:“南疆巫术,果真是厉害。”说罢手一挥,门外一下子跳进来几个灰衣人,他头也没抬,又冷冷道:“把那两个人押进牢里去。”
本来陆剑意听崔安说这是南疆巫术,那就说明与自己无关,本以为逃过此劫,所以心里已经放松了不少,但没想到崔安竟然还是要抓自己,不由的又吓了一跳。可他知道面对崔安的道行修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难懂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
就在陆剑意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闷不吭声的梁子栖听说要被押去牢里,终于忍耐不住,鼓足了勇气颤声问道:“我到底有什么罪过,就要抓去天牢,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在鸾京里,向来没有人敢对崔安的话有任何异议,没想到今日倒有人敢顶嘴了,他不由的冷笑一声:“敢跟国师府做对,就是罪过,就算在这儿杀了你们两个,也不会有人过问,不过这事古怪,我得把你们带回去好好的审一审,所以就暂时让你们多活两天,你们可得识相些,否则连这两日恐怕都活不过去了。”
梁子栖被这话吓的一下子又没了力气,那四个灰衣人二话不说将梁子栖和陆剑意反扭着,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