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县令大老爷喜欢这种调调。烟波面带不屑朝着白子昱撇嘴,怎知正撞见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目光,烟波吓得手一抖,迅速调出踧踖乖巧之态。
白子昱嘴角一抽,随即面无表情,道:“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过来。”言罢,也不理会渴望的望着他的水蛇丫鬟,转身踏入内室。
闻言,烟波连忙迈着小碎步,弯腰跟上。迈进内室时,只觉背后凉意嗖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妖媚小丫鬟在切齿腐心的怒瞪着自己,也不理会,径直进入室内。
进入室内,烟波只觉这卧室在烛光的照映下,素丽洁净,淡雅悠然。眼前一金丝楠木桌上置有一套通体白清如雪,淡雅清透的白玉茶具。其后是六曲叠扇屏风,上绘“石前一丛竹,清翠独言奇,南条交北叶,新笋杂故枝”,观之淡然舒心。
细微水声从屏风后传来,烟波迟疑的停住脚步,定睛看着白子昱映在屏风上影子,局促的站在屏风前。
烟波定神听着那水声,脑中却浮现了不和谐的**画面。
于是……
烟波急忙转身,往门外迈去。
“站住”。
烟波双肩一抖,停住脚步。
“谁让你走的,过来。”
烟波磨磨蹭蹭走到屏风边,双手攥着屏风金丝镂刻边缘,探头向里面看去。
“过来……宽衣”
宋烟波的心扑通、扑通、扑通,不太淡定的一直跳。低眉敛目慢慢慢慢走到白子昱身边,站定,思虑又思虑,犹豫又犹豫,最终,心一横,牙一咬,伸出了那嫩白而微颤的手。不幸的是,这手一直抖,不停的抖,抖的烟波感觉自己的双臂又僵又硬,无感无知,无法操控了。终于将手搭上白子昱的衣襟,但,触到那轻滑柔软衣面时便如烫手般缩了回去。想了想,又伸手到那嵌着玲珑白玉的腰带,狠狠心,后脑紧绷着,开始动作起来。尽量将自己的大脑保持在放空状态,心无杂念,心平气和,心……
可,当那白皙却坚实的胸膛出现在眼前时,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再不可控制的急速跳动。烟波的大脑便轰的炸开,双颊噌的蹿红,瞬间蔓延至耳根脖颈,双手颤抖着不知放到哪里,当即,急速转过身。啐了一口,暗骂自己,有贼心没贼胆,一看就没有前途
见状,白子昱嘴角上扬,眉眼含笑,抬手脱掉那只脱了一半的里衣,也没理会窘态连连的烟波,径直走向浴桶。
烟波没注意到浴桶竟然在她面前,见白子昱****着上身竟又出现在她面前,更加窘迫难堪。
坐进浴桶,白子昱极其悠闲地将湿漉漉的底裤搭在浴桶边沿。抬眼看宋烟波,见其竟然紧闭双眼,满脸涨红,定定站在那里。当下,嘴角一勾。
“擦背”。
闻言,烟波的心一颤,紧闭着眼睛跌跌撞撞的摸索着走到浴桶边缘,摸到块湿净巾,眼睛张开一条缝,瞥了眼白子昱大体位置,又摸索到他背后,就开始给白子昱擦背,虽是手抖心颤,却也勉强合格。
“你拿的是什么?”此声泛着冷意,惊的烟波抖了抖。
拿的什么?抹布啊。烟波低头看手中的净巾,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可,待将其展开,定睛看去,眼睛睁大,再睁大,睁的极大极大。
烟波心里哀嚎,差点没尖叫出声,双颊嗖的一下变得彤红彤红便如冬日屋檐下的串串红艳如火的辣椒。嗖的抬手,迅速的,将手中那物甩出。
“你!”白子昱抬头恨恨的瞪向宋烟波。
见白子昱瞪着她,烟波慌乱至极,差点没掉出眼泪,连忙转身,慌乱扫视四周,可悲的发现,那男性底裤竟然被她扔到了衣架上,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个不停。烟波皱着眉,苦着脸,将湿淋淋的底裤拾起,又寻了一条真正的净巾,表情那个极度哀怨愤闷,极度窘迫自厌的走回到白子昱身后,极刑凌迟一般的挨过每分每秒。
内心波澜无法平静,手里动作着,却是撇着嘴,皱着眉,苦着脸,暗暗自嘲,骂自己笨蛋,没用,简直是丢现时代女性的脸面。
沐浴过后,白子昱转出屏风,见宋烟波挺直的站在屏风边,双手紧握双拳于胸,死死咬着唇,双眼狠狠瞪着自己的拳头,似是冒出熊熊火焰,仿若与其有深仇大恨般。
“你,自今晚起便睡在外间耳房。”
烟波还处于极度自厌当中,头有些晕,闻言,回过神,急忙放下拳头,慌乱的拂了拂衣襟,转过身,嘴角强拉出一个弧度,看向白子昱。
看着她那别扭的样子,白子昱差点嗤笑出声。以袖掩唇,轻咳一声,道:“既然你要做我的贴身丫鬟,以后便要睡在耳房,便于我传唤。好了,你退下吧。”
烟波如蒙大赦,囫囵施了一礼,倒退出来,临到门槛处又绊了一下,形容狼狈,随后慌慌张张的跑出内室。
待到烟波出了房间,白子昱再也抑制不住想笑的冲动,呵呵笑了起来。
“哑巴,你给我站住。”烟波转过身,只见昨晚那个水蛇丫鬟正双手抱于胸前,黛眉媚眼下蕴含无限愤怒的瞪着她。
不出所料,真的找上门来了。看到这种媚上欺下的丫鬟,宋烟波就胸中气闷。这种丫头就该收拾收拾,给她点颜色瞧瞧,如若不然,她定会欺到你头顶,让你有苦难言,处境悲惨。
烟波早有准备,拿出预先写好的纸笺,走到水蛇丫鬟面前将纸笺送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水蛇丫鬟不屑的撇撇嘴,接过纸条。
烟波始终始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指指自己又指指那纸条。
“这是你的意思?”
烟波用力的点点头。
“这,这纸笺是你所书?”水蛇丫鬟看了眼纸条,怀疑的斜眼瞥向烟波。
又是一阵用力的点头。
“那,那好我瞧瞧”。低头看起纸条,倏然又抬起头,道:“你且先回吧”。言罢,媚眼儿瞪着烟波。
“她竟是识字,哼,臭哑巴,识字也没有用”。水蛇丫鬟见烟波走远,手里掐着,暗暗嘀咕。“找个人看看这写的什么”
“县丞大人,县丞大人”
“哟,是夏日丫头啊,什么事?”陈念停步,嘴角高扬,道。
“大人,麻烦您帮奴婢看一下”。
“大人,这纸笺所书为何?”
“姐姐敬上,奴婢观姐姐,都冶妩媚,卓跞多姿,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日后定是人上之人。甚为奴婢所敬畏。为此,凡是姐姐所吩咐,奴婢定竭力而为,定不相负,望姐姐垂青。”陈念读完,愣了一会儿。
夏日也是一愣,没想到,那哑巴会如此识相。
“呵呵,多谢大人,大人别见笑,这,都是婢子们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呵呵。”
陈念自小在高门府第长大,自然见惯了这种事,像夏日这样的丫鬟算不得有心计,自然没有上心。但是……
“这字是何人所写?”陈念突然问道。
夏日略感疑惑,随口答道:“还不是那个哑巴”。
“什么哑巴”。
“哦,不是,是哑娘,这是哑娘书的。”
“哑娘,原来你们都叫她哑娘”。陈念愣了愣,略有所思,看着手中纸笺,道。
“是”。
“这纸笺已无用,我帮你扔掉吧,以免旁人诽谤你欺压人,你且下去吧”
“谢大人,那,那婢子告退”。夏日媚眼睁圆,其中溢满感激之情,连忙谢道。
清风拂过,陈念手中的纸条被风吹的荡了荡,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此时,夏日早已走远,陈念却还在盯着这纸条,心思百转,倏然,神情严肃转身走开。
“少爷”陈念径直推开静心堂书房的门,猛见,今日少爷竟是红袖添香,神情陶然,坐在书案后,悠然提笔。
身旁站有一名婢女正专心磨墨。然,此婢女竟是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卑微低下,相反,竟是气质如兰,卓尔不群。眉似远山横,目若秋水波,鼻若悬胆。上穿交领窄袖水蓝短袄,下着绯色褶裙,更衬得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施施然站在那里,未施粉黛,可不正是那纯然天成,清丽脱俗的妙佳人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烟波抬起头,见一人身着宝蓝长衫,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缓缓推门而入。
“少爷,属下有事禀报”。说完,陈念将眼睛瞟向烟波。
见状,白子昱向烟波摆手道:“你先下去”。
待烟波关门而出后,陈念由怀中抽出纸条,上前将其置于书案上。
展开纸条,白子昱笑问道:“你是来向我禀报,婢女“友好”相处之事?”
“不,少爷,您看这字”。
“哦?”
“您看,这字是您的侍女哑娘所书。这字体神韵超逸,飘洒悠然,绝不是普通女子所书。此人,定不是平庸之辈。”陈念定定的看向白子昱,又道:“况,婢女乎?”
白子昱沉默片刻,将纸条捏成一团,攥于手心,神情不辨,道:“再等等,如若是他们派来的人,想来不会如此明显便让你我察觉的。”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不,再等等。一则,假若真是如此,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二则,我还有件事必须明了。”白子昱神情中带有些许恍然。
闻此,陈念忽然上前至白子昱耳边,轻声道:“我是怕少爷,沉陷于美色中,到时难以自拔便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