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昱修长如玉的手指一下下抚顺着银丝镶就的宽大袖口,神情专注,仿佛手下是情人柔顺温香的秀发。半晌,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陈念心领神会,思忖片刻,倏尔,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道:“少爷大婚之喜将近,小心身体,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白子昱抬起头,看见陈念那副奸笑嘴脸,遂以手抚额,半晌,道:“陈念啊,可否有中意之人?”
陈念闻言心肝一颤,愣了愣,接着便听到,白子昱道:“本官送你一娇憨可人女子,以解尔寂寞难耐,思虑过重之苦,如何?”
“属下最近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其他,并无孤寂之感,哦,对了,属下还有政务未处理,属下告退,属下告退”。陈念急忙转身往外走。
“冬雪虽是婢女,身份卑微,但也不……”还未等白子昱将话说完,陈念早已推门而出,转瞬不见踪影,只看见两扇门咯吱咯吱的摇动了几下,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还记得那年夏日的有一天,暴风骤雨前夕,空气闷人心神烦躁。陈念便是那一天进入白家府邸。
因帝久未有储嗣,而又专宠万贵妃,使其堪比后宫之主,然妃极其善妒,不令帝临幸其他嫔妃。时有大臣劝上广普恩泽,然未敢显言妃妒也。惟时任左给事中李森李大人抗章为言,使帝心愠,连贬其官职。大人心寒归家弃官不出,怎知万贵妃怀恨于胸,更派人追陷害于李大人一家,致使李家家破人亡。最后只余李大人时年十岁的外孙陈林。陈林历经艰辛怀书投奔白家府。到白府后更名陈念,与白子昱名为伴读主仆,实为兄弟,二人年岁相当,寒窗苦读十载,进士及第。然,却因白子昱至这静海县内,担当县丞一职。十年共进退,十年兄弟情……
烟波看了看门外暗沉的暮色,微微蹙眉,但还是施礼退了出来。走出书房,跨过院门,直奔后院厨房。
果然看见阿乞,只见他双手袖口挽起,露出不同于脸部与手部皮肤,那胳臂略显苍白。微凉的晚风吹过他的衣衫,显出他消瘦的身体,竟让人感觉到悲凉、沧桑之感。
烟波的心微微抽痛,快步上前,蹲到阿乞旁边,阿乞一愣,面色一变,连忙将手抽出放下高挽起的袖口。
烟波没注意,看着她无声说道:“怎么做,我帮你”。
阿乞抬头看向她,浓眉上扬,微笑道:“无需你帮忙,你在那边椅子上坐着就好,我片刻即好。”
“你看这天色已晚,眼看就要黑了,再晚就需要点烛了,我帮你吧,能快些。”说吧,嘟着嘴唇,睁着星子般明亮的大眼看着阿乞。
阿乞看着她这可爱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教她拣拾干菜。春季雨水渐足,空气越加潮湿,致使秋冬季节晾晒的一些干菜返潮发霉。阿乞教烟波的便是如何辨别发霉的干菜。
看似简单,可烟波却拣的乱七八糟,不少好的干菜被她扔掉,害的阿乞又要费时从竹筐里往外挑。
烟波尴尬的住手,躲到一边乖乖的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看着阿乞。
圆月升空,月华如练洒向厨院,阿乞的身旁点着一支蜡烛,火烛跳跃闪动着,映得阿乞的面容立体深邃,竟显出几分俊逸不俗。
烟波不免有些迷惑,这时阿乞抬起头,吐了口气,神情异常轻松。
烟波突然想起有时要拜托他。
“你想出县衙?”
“阿乞明天能陪我出去吗。”
阿乞眉峰聚拢,默了片刻,摇头为难道:“我不能出去……不过,我可以与后门的守门婆子说说,让她们放你出去。”
闻言,烟波双眼瞬间射出光芒,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回到上房,烟波仍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想到明日便要见到那古代集市便兴奋的不能自抑。
想到这里烟波便不自主的傻笑起来,一不留神呵呵笑出了声。
“什么声音?”抬眼,原来是春、夏、秋、冬四个丫鬟鱼贯而入。发出疑问的是烟波极其厌恶的夏日。
烟波赶忙扬起嘴角,微笑着,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接着推了推。
“哦,哑娘是说,椅子发出的声音。”皮肤白皙,眉眼清秀,声音却有些喏喏的冬雪道。
夏日则媚眼一斜,走到烟波身前,面带不屑,道:“还算你识相”。
烟波微笑以示友好,看着夏日扭着水蛇腰走过她身边,心道,是想教训你来着,可我这初来乍到就惹麻烦,也未免太不明智。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暂不与你计较,只好先写个纸条应付你啦。
白子昱回到上房时,早已月上中天。四丫鬟齐齐上前侍候,春华端脸盆,秋实拿净巾。夏日、冬雪为其宽衣解带。
待收拾妥善,白子昱吩咐四丫鬟下去。唯留烟波一人侍候。夏日走时只是看了烟波一眼,并无怨恨之情显现。烟波内心稍平,暗道,她可不想每天都被人诅咒着过活。
见白子昱转入内室,烟波连忙端起刚沏好的普洱茶,跟在身后。
进到室内,白子昱身穿雪白丝绸睡袍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桌上的经书看了起来。
烟波将茶奉上,见白子昱穿着单薄,便转到屏风后的衣架上取了件薄衣,给白子昱披上。哪知这活干的不怎么利索,第一下没披上,衣服往下滑。赶忙捉住衣角,想再次替白子昱披上。怎知刚捉住衣服,纤细的柔荑便被人攥住。
本想抓住掉落的衣服,怎知无意间竟攥住了一只软若无骨的柔荑。手掌间肌肤柔嫩,似泛有阵阵馨香,瞬间这柔软如火种般点燃了白子昱体内蛰伏已久的燥热,热意如有意识般由四肢百骸全部涌向一处。白子昱只觉下腹一紧,连忙松开烟波的手。另一只拿着经书的手,骨节愈加分明,青筋浮现。却面色如常,声音仍是珠圆玉脆,让人如沐春风,道:“这里不用你侍候,你先退下吧。”
烟波微显羞涩,贝齿紧咬红唇,正不知所措。闻声,如蒙大赦,连忙施礼退下,只是脚步稍显急迫。
见烟波退下,早已口干舌燥的白子昱立即拿起茶杯,猛灌茶水,稍稍平息身体上的燥热。
睡梦模糊间,烟波只听叮叮当当瓷器相撞的声音,睁开眼摸索着寻找声音,点燃蜡烛,向声源处走去。
走到近前一看,只见白子昱身穿雪白睡袍,披散着乌发,正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抱着茶壶,急促的饮着茶水。
见状,烟波揉揉模糊的睡眼,下意识的走向白子昱。
“站住,别动”。刚刚喝下一壶茶水,身体稍觉舒坦的白子昱,在见到烛光下那抹纤细身影时,一切努力骤然失效。燥热又起,如附骨之疽般顽强不息。
此时烟波身穿自制的睡裙,虽裙长至脚踝,却是吊带式。双臂,脖颈及胸脯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本就雪白柔嫩的肌肤,在烛光下更是水嫩光滑,愈加诱人。再加白嫩的****若隐若现,更是妩媚勾人,魅惑天成。
烟波的穿着,对白子昱而言简直是在干材烈火上浇灌烈酒,下腹愈加燥热紧绷,身体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手心发痒,像是需要攥住什么嫩白柔软的东西以解心痒难耐之苦。
烟波不解的看向白子昱,见他面色紧绷,似是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