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的日子凄苦难捱,阿锦自幼残羹剩饭风餐露宿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苦了那些宫女,大部分都是清白家室的女子,虽然不像选秀秀女那样身世显赫,但大部分也是富裕之家。
不消几日,各位宫女都变得精神涣散,面若死寂。
宫女每日被一个一个拖出问话,轮番斥责,一些宫女开始互相揭发平可疑之事,事无巨细和盘托出。虽然如此,吴修仪滑胎之事依旧未有眉目。
一时间秀女开始互相猜忌,互相指责,都以为是旁人害了自己。
但阿锦始终没有将风昭华供出来,每每遇到严刑拷打,阿锦避重就轻,只说自己当日向平日一样负责送上餐盒,所有程序都依照宫规,所有食盒都银针试毒。
甚至罗公公来时,她也极力要求罗公公转告风昭华,不要救她。
一个月后,首先走出暴室的是慕华,阿锦知道,慕华身后的主子是安答应,安答应父亲只是七品州判,出身不高。却是这届秀女之中样貌最出众的,若不是因为当今皇上为了安抚朝中三品以上大臣,恐怕这位安答应一定会位列风昭华之上。听一些姐妹说,安答应心地善良,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苦,想必这次,一定出了浑身力气救了慕华。
也许是见着有人离开,背后有人的秀女开始惶恐不安,求着看管暴室的太监为他们传送消息,一时间秀女开始分别离开。
像阿锦这些的大部分的人,皆是背后无人,便一直被留于暴室。
经过上次冬桑之死,阿锦一直暗暗留意汤菊,却只见她每天神情哀切,似乎早已料到不会有人救她。汤菊既然为尚宫大人所用,尚宫大人背后又是皇后,救出汤菊应当只是一件颇为顺利之事,为何尚宫大人不早日救出汤菊,反而任其自生自灭呢。
阿锦思前想后,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没有深究。
暴室之内隐约穿着一些腐臭,大概是虫鼠身上发来的,没有床铺,只有地上铺着高高的干草,囚衣并不保暖,宫女只能三三两两靠在一起保暖。
阿锦看了看被夹棍夹烂了的十指,内心生出一种苦涩,这万恶的古代,吃人不吐骨头的惶恐,每日都要步步惊心,担惊受怕,甚至因为一个妃子滑胎,也要她跟着陪葬。
思及此,阿锦只将满心怨恨,化作一声低吼:“我次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