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豪所得知的消息,只是截止到杨义方不堪重辱而去世,至于他对杨寄瑞的交代自是不得而知了。只是后来听说杨寄瑞数年来不再关心国事和朝廷,只一心经营商业,不多年就成了京城一方富豪。
本以为杨寄瑞自知身单力薄与朝廷重臣对着干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已经提前认败认输。对妹妹在冷宫不幸去世的消息感慨万千之下,只当是冤冤相报,暗暗哀吊之余也未多关心事情的始末。这场战役中,双方都是败家,若是能就此结束,未免不是好事。
如今陈豪只是希望未来能祥和平安,对于死去的人,不管是多年前的扬子嵋还是陈思柳,都算是一个交代。两人何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至自己的生命与垂危之地。
陈铭真听完这些话,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隐瞒,便是希望此事不要再起诸多风波,更对自己这个小姑的付出黯然沉默,同时也更为她鸣不值,他不能指责父亲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是只要有他陈铭真在一天,就不会让还活着的人,自己小姑的女儿玉矜黛,再遭受任何人的黑手。
陈铭真自是把这么多年得到的线索,一点一滴的告知了陈豪。根据陈豪的判断,杨义方为生血气方刚,即便对朝廷不满,也不可能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情,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想通过边患一事除掉自己,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他的儿子杨寄瑞看似在专心经商,实际上并没有闲着,越是积聚越久的事情,爆发起来危害性就越大,陈豪隐隐觉得,假如杨寄瑞动手,必然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杨寄瑞也是难得的人才,杨家并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早上见到玉矜黛,往事的灰暗已经从心中重生出来,他不想再牺牲更多的人为最初那年少无心的往事,可是只不过半天的时间,他就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没有结束,既然如此,反倒让他确定了好好的保护妹妹的这滴有幸生还下来的血脉的决心。
对于陈铭真欲把玉矜黛送到宫中,名是为奴,实是得太子的庇佑的举动也表示认同,既然儿子已经能够料理此事,自己只就放给他足够的权利便好,对于玉矜黛之事也未多提及。不出所料的话,明儿早上的时候,太子就会派人来把玉矜黛带到宫中。
倒不是太子非要来接一个到宫中为奴为婢的丫头进宫,只是以公主的事不会这么解决,如今陈铭真拒绝了她,她定然会闹的自己的哥哥再来一套。
玉矜黛刚回到房间没多久,朴临就被陈铭真找了过去,交代了明儿太子会来接玉矜黛进宫,要他好好想想,玉矜黛进宫需要带什么。同时吩咐到账房取些银两过去。
自始至终,陈铭真都没有好好的跟玉矜黛说上一句话,说来倒也怪,玉矜黛的身上有着很重的柳妃的味道。虽然她跟陈思柳温润坚忍的性子完全不同,但是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的深处,总有某些地方很想象,让他无形中重温与自己小姑一起长大的日子。
陈铭真不想延续这种“恶念”,事事交给朴临打理。
朴临倒想不出皇宫之中,他陈府有什么是需要玉矜黛带回宫的,想来想去,想到身上还有一瓶神奇的药物,虽然你这药贵重到让他很不舍,想想或许能帮玉矜黛在危难情况下脱身,倒也忍了。
晚饭之后,朴临就来找玉矜黛,但刚进房,就看见玉矜黛正在收拾东西。瞧着朴临进来,就把已经收拾的一箱子物什拿出来朝他面前一摆。
“我已经收拾了这么多,你看看,看能不能启发你什么心智,想想还有什么漏带的”
朴临打开箱木一看,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两身黑色的夜行人,继续向下翻去,又是几身粗布衣服。另外竟然修指甲的小刀子小剪子,再翻翻,竟然还有还有几颗花草种子,最后看到的,就是一袋子碎银。
朴临心中一笑,倒还想的挺周到,只是不知这碎银从哪里来。
没待问,就看她一件件的翻着箱子里的什物,解释道,
“作为没有身份又被人追踪的人,夜行人是在哪里都需要的,即便好探寻别人的秘密,也好防身。这个小刀子小剪子嘛”
玉矜黛说着,拿起来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厘米长的小型水果刀,手指轻轻的扣住刀尖,随着手指的突然离开,那刀子突然变成二十厘米长,俨然一把凶器。
玉矜黛笑着不做解释放下小刀,又把花草的种子在手里爱抚的摸了摸,
“皇宫是非常乏味的地方,没事养养花草”
“御花园里有一万颗种子”朴临刚刚还觉得她想的细致,知道在危险的地方如何保护自己,但是看着她手中小小有点干瘪的花草种子,不免觉得刚才的认识绝对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这花种子是我刚刚到在你们花草房中要的,有什么特征和习惯我已经摸索的很清楚”
玉矜黛不理会朴临把她当成白痴的眼神,翻出那把碎银,
“这个,嗯,是你的”
朴临正想借口取笑她,被她一句话愣住,慌忙一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发现身边随身携带的碎银已经了无去向。
“光顾着自己的玉佩,连银子也不管了”
进入桃花源时,玉矜黛曾抓过他的玉佩,当时只顾着紧张玉佩会被她抓坏,完全没有注意到腰包已经被玉矜黛扯下来。
看这场面,朴临不禁笑出生来,这丫头如此聪明,恐怕陈铭真是多心了。同时庆幸她看重的是他身上的碎银,而不是玉佩。
“玉佩对你很重要?”玉矜黛看看朴临下意识的抓了腰间的玉佩,问道。
说实话,这玉佩从何而来他从来不知道。只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一个人淘气跑出了陈府,不小心迷了路,还摸索到了一个小山里。赶巧碰上一个老和尚,老和尚非常和善请他到了小寺住了一晚,还送了他一个玉佩,说是要常常带在身上,说是这玉佩不仅能保他健康平安,还会在二十年内带给他更好的运气。
朴临倒不是迷信,但是总归和尚是好意,又看着这玉佩确实好看,便带在了身上,后来经过陈铭真的验证,说是绝对是一块难得好玉,但似乎看不出什么名堂,既然是好玉,朴临则更加对这玉佩不离不弃。
刚带上玉佩的那一年,长安城就闹了一场瘟疫,就是府中的家丁都没了几个,其中一个还是朴临常接触的人,而朴临豪无异常,后来竟然十年来从不曾生害过什么病症,更加信任老和尚的话,对这玉佩也更加关照起来。
“不想说算了,我可要休息了,明儿的时候我还要进宫呢”
她并非要打探他人的秘密,但朴临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当即转移话题,
朴临伸手从腰间掏出两块元宝,放在玉矜黛的小木箱子里,
“你不是问我你还缺什么吗,我刚刚在冥想之中掐指一算,一袋碎银不够,还得在加上两个大元宝,以保你封凶变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