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
玉矜黛双上拿起那两锭小船般的银子,每只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大,发着白花花的光,直是让人刺眼,捏在手里,也沉甸甸的。
她倒不是他贪财,只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不免拿起来玩味一番。
看在朴临眼里,倒是觉得她确实是个知道钱好使的人,当下也放心了,不告诉她在宫中遇到万难事时该怎么办,她都会处理的游刃有余。
“谢谢少爷”
玉矜黛把银子放回,想起那日那称呼小姐之事,即便在离开陈府之前,也想问一问缘由。
朴临一惊奇,没想她记得,只能苦笑道,
“看你细皮嫩肉,没想到这辈子是个可怜的相,落到这等地步,说不定上辈子在谁家大富大贵过,到了这辈子还是一副官家大小姐相”
朴临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知道玉矜黛的真实身份是个当今皇上的落难的孤女,称呼她小姐,自是降低了她的身份。才有当日随口一句,没想竟然被这丫头记下。
“油嘴滑舌”原本不过是个玩笑,就说嘛,这古代的森严的登记制度,一个仆人怎么可能轻易就变成了主子,而一个被就回来的丫鬟,又怎么突然变成小姐。
玉矜黛收拾了一阵后,想到明日又要别离,不免酸从心来,对着窗外发呆。此时已经有月色悄悄的爬上树梢,落一片洁白在窗子里人身上。
朴临脑袋里忽然闪出一个模糊的印象,大概很多很多年前,古老的就像前世,他觉得见过这样一幕,但是这一幕留给他的却是后来无尽的磨难黑暗,至于根本没有了记忆。
“天色不早了,今天晚上我来休息,明儿来送你”
朴临心头惊异如此的错觉,当下起身与玉矜黛辞别。
朴临走后,玉矜黛一晚上睡的很好,早上的时候才想起昨日朴临的表情。不多的相处她已能发现他的时而机警,时而幽默,时而顽皮,时而无赖,时而深沉,但是却未见他沉郁过。
早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子照射了进来,洒在被褥上有别样的温暖。
玉矜黛起身独自儿洗漱打扮了,碰上有丫鬟刚巧送上早餐,虽然说早餐要吃的少,午餐要吃的饱,玉矜黛还是把上来的两个糖醋米糕加上一碗薏米莲荷粥和一碗炖骨汤给喝了干净。到了宫中又不知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吃不上饭不说,再说,自己的胃口也一直就不错。美食在眼前当然不能浪费了。
刚刚放下碗勺,就看见朴临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不相识的人,来人中没有太子,倒是太子的人。
皇帝下了早朝后就吩咐,让玉矜黛重新进宫。来人简单的说道。
玉矜黛自然不想这样就走,想到进宫以何身份自居,并问及自己的名字是否已经从秀女的名册上除去之事,来人则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姑娘这话可是万万不对,皇上说去除自然是去除了,金口玉言的事,怎能容得了怀疑,只是姑娘进了宫之后说话可是要小心”
来人倒不是要训斥玉矜黛,只是没想到玉矜黛第一反应不是收拾准备叩首谢恩,倒是上前来就是一通怀疑,如此性格在宫中自是长久不了的。
来人是太**中的大太监,也是好意提醒。
本来太子准备亲自出城来接的,顺便把皇妹的意向再次传达给陈铭真,但出发之前,碰上宁妃出来叮嘱,说是人接到之后,先送到玉箫殿。太子一直来讨厌这个女人,但是不知道宁妃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竟然让他答应了。
玉矜黛听到此话心里放松了些,她担心如果重新以秀女的身份进入到宫中,恐怕非得要犯些事出来才能被贬为宫女,万一拿捏不住分寸,说不定还会失了性命,如今进宫就是宫女的身份,想必是不用那么麻烦了。
只是不知道宁妃接下来,打的是什么算盘。
陈铭真只在玉矜黛离别的时候来送别,与其说是送玉矜黛,不如说是送别太子的人,玉矜黛微微望了他一眼,就见他只顾着与来人道别,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玉矜黛心中一凉,收回眼光,跟随太子的人上路。
朴临也是送到了陈府的门口就留住了脚步,只是匆忙之中像忘记什么似的,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本欲言,却见太监急于回去复命之态,便退了下来。剩下一群不认识的人连着玉矜黛一同进了皇城。
皇宫的内外风和日丽,大地上都是站岗士兵的影子和明媚的阳光,玉矜黛如被安排好的一样被送到宁妃那里。
玉矜黛心中诧异,虽然不知道此次进宫是被安排给太子的,但也万没想会被带到宁妃这里来。只以为会见到个安排她干活的妈妈桑。
玉矜黛不由得想到杨继瑞,和他与宁妃在桃花源的商讨,心头一凉,不会这么快吧。
宁妃一身华丽艳服,坐在正厅上正手绣着一只鸳鸯,脸上似有似无的甜蜜。
玉矜黛一看就知道宁妃在“思春”了,说不定那鸳鸯最后会秀成杨寄瑞的样子。
玉矜黛一声未吭,宁妃绣的很入迷,直到丫鬟提醒两声,才从沉迷中回过头来,
“出去吧”
宁妃气定神闲,打发了太子手下的几个太监,连同自己宫殿里的丫鬟也一并支了出去,只留下贴身伺候的嬷嬷李凝秋。
这李凝秋就是跟云奴让玉矜黛进宫找庇护的李姑姑。
但玉矜黛并不认得她,发生了这么多事后,玉矜黛自是知道了宁妃是何路人,对她身边的人也只有防备的事。只是暗叹云奴竟然识人不清,说不定自己的娘亲惨死冷宫也于此有关系。
“姑娘,坐吧”
李凝秋一脸笑容慈眉善目的到了玉矜黛面前,手上端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里,同时引她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玉矜黛没有做声,只就应着她的邀请接过茶水同时在椅子上坐定。宁妃放下手中的秀活对着李凝秋使了一个眼色,李凝秋就侧身退出了宫殿。
“没想到你是陈豪老将军的的外甥女,看来听香院的康姑姑说的是有理了”
宁妃对玉矜黛的身世故意装作不知,她昨天回到府中已经向皇上探明,这个对柳妃又恨又爱又不理解的皇帝,果然是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并同时申明对于从前之事禁绝宫人再次提起,似乎对过去的事有意逃避,即便此刻有人跳出来说柳妃的事,恐怕真相还没来的说出口,就被皇上斩杀了。所以并不担心真相会泄露,而昨天杨寄瑞所说,宫中唯二知道柳妃又女儿的云奴和刘太医都被他亲手杀了,现在知道玉矜黛还活着的人她二人,和当初与云奴走的很近的李凝秋。
李凝秋跟随自己十年有余,除去两人之间的主仆感情不说,她的一家大小可都是在她宁妃身上,她自然不会说出去。
而通过杨寄瑞的了解,玉矜黛是失去了记忆的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此一来,自己行事倒是方便多了。
宁妃由着想好事前想好的对策,一步步来探玉矜黛的心思。
作为已经知道宁妃心思的玉矜黛则一直没有说话,如果非不得已要回答宁妃的问话,只要不牵扯到本质问题,比如你愿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此种话题,她都会点头称是。
以便宁妃尽快的把自己这次谈话的意图表现出来。然后找到合适的时机拒绝。
果然宁妃绕着圈儿,一袭话又一席话的说了玉矜黛的在听香院的表现如何得到康离香的认可,是二十多个女子中表现最出色的一个,而那日在狩猎场上又是如何的与众不同,胆敢亲自承担起伤害太子爱犬的重大罪过,后来又是对她自进来的知书达礼大加表扬一番,最后终于切入了想说的问题。
“皇上虽然已经把你的名字从秀女名册上剔除出去了,但是皇上毕竟上天子,所纳妃嫔也未必都是从秀女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