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杨寄瑞同意,但现在看似痴傻的李凰儿又如何嫁人,嫁了人之后,如果发生意外,她又怎么保护自己,云奴百般矛盾。
李凰儿一直沉静而聪慧,完全不会表现出此刻的表情。
如果现在告诉她,再加重了对她的刺激……
正思索间,忽然觉得有一个尖尖的东西钻入自己的后背,巨大的疼痛瞬间扩散全身,连同李凰儿惊恐的面容一起消失,天旋地转间倒了下去。
云奴倒下去的瞬间,门外快速的迈进一个高大的男人,白亮的雪光被男人挡在窄小的石门外,房间内瞬间暗淡了许多。即便看不清面貌,只那慑人的气魄就让李凰儿感觉出了是个强大的入侵者。
李凰儿惊诧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男人则脸有惊恐的快两步到了已经倒下去的云奴身边。
“大嫂,大嫂”
两声急急的低呼让李凰儿内心的恐慌少了许多。
不像个杀人凶手,也不像个坏人。
男人一边扶着云奴,一边暗暗的用手试探了已经插入云奴背后的那颗毒针,够深,必死无疑,才站起来对面前李凰儿说,
“大嫂她……不幸过世了”言辞断续而凄凉,让李凰儿误以为倒下去的云奴,真是他的大嫂。
不过这个世界陌生的让她还不适应,现在的心情只在缓冲自己的穿越上。面前的一幕幕倒像是一场场从时光机中的穿梭而来的电影。
男人便是要娶李凰儿的杨寄瑞,他自从上次来过这里,便根本没有回府,在周围数十里地的一家客栈住着,每日往来一次,以便观看李凰儿病情的变化。
而昨日恰逢半夜见太医匆匆赶回宫,暗地里截住太医威胁打听出李凰儿有可能保住性命,只是很可能会失去所有的回忆。
这个消息让杨寄瑞心头乱动,联想到自己酝酿在心中要利用到李凰儿的复仇大计,暗暗觉得李凰儿如果失忆事情会更好办,生怕刘太医把李凰儿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竟然当场把刘太医杀害了。
反正李凰儿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皇宫,她虽然身为公主,但因为数十年幽静在冷宫,几乎没人见过她,如果李凰儿自己再没有记忆,即便他利用了李凰儿去对抗整个皇族,恐怕也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既然李凰儿已经失去记忆,自己就没有必要以娶她为妻来收拢她的心了,而是只要在这荒野之中救下这个没有记忆没有人照顾看不到未来的迷途羔羊一般的小人儿。作为她的再生父母,她早晚感恩戴德受自己所用。
杨寄瑞仿佛看见自己的如意算盘在一步步实现,内心泛起嚣张而轻松的涟漪。
“这大嫂体弱,一路又风寒受冻,恐怕是心碎至死,姑娘要节哀”
杨寄瑞详装安慰,却也是在试探她的记忆。
“你是谁?”
此刻的李凰儿惊恐不是来自失忆,而是对新世界的警觉,不管是刚刚在面前悲惨去世的云奴,还是这个相貌俊朗又看起来温慈悲白马王子般的男人。
“我刚巧是路过,看见这雪地之中竟然会有小房子,所以过来看看”
杨寄瑞果然未见李凰儿对云奴的过世不动容,相信她已经失忆,继续说道,
“这里风雪大,即便天气晴了,也会需要好几天的时间雪才会化掉,要不然姑娘先跟我离开这个荒凉的地方”
“你知道我是谁?”
李凰儿彷徨的问,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玉矜黛,此时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是谁,甚至忘记了上辈子作为美女被家人的教导,不要给陌生人说话。
杨寄瑞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姑娘不相信我也无妨,我只是不忍心把姑娘一人丢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杨寄瑞说罢摆出要走的架势。
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即便在现代也是一件让人很惧怕的事情。可是如此荒野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杨寄瑞站起从袖口掏出一些铜钱,转身放在破旧的小桌上,
“姑娘家在外当然要多长个心思,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那这点银钱你就留下,或许会有个应急之用”
杨寄瑞说完就朝着外面走去,他明确的知道在这离京城几十里地的荒郊野外,她一个姑娘家不可能走的出这空无人烟的皑皑白雪。如果她这次不上钩,那自己下次再来。
玉矜黛看了看桌面上的银钱,又看了看地面上满脸惊恐死去的云奴,
“我可以跟你走”
一切几乎在杨寄瑞的掌握之中,他掩住内心的得意回过头,
“但是要先把安葬了”
玉矜黛指指地上的云奴。
还是个有情义的人,杨寄瑞在心中暗暗觉得事情好办了,此种女子收服不易但是一旦收服,就可以全权的为我所用,这样的赌注,他更觉得有意思。
杨寄瑞答应着从在屋子的周围找来一只废弃的铁锹,连同玉矜黛一起齐心合力,在屋前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因为天寒地冻,等挖的能埋下一个人的坑的深度时已经过了有一个钟头的时间,两人只好好草草收场,把云奴安葬了。
玉矜黛并不知道自己是谁,看着房间内满包袱的东西只觉得不是自己的,不易轻动,但还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并从里面拿了一个带套的短刀。杨寄瑞知她意图,暗自这小女子的小心,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上路。
玉矜黛不仅是对杨寄瑞有戒心,更重要的是她到这个世界不久,有件防身的东西放在身上,多少回觉得心安些,一路上她并没有多少跟杨寄瑞说话,跟在他身后好远。
皑皑白雪的荒野似乎果真很长,走了半个钟头玉矜黛就开始觉得脚底开始生疼,上辈子自己又宅又懒,出门就有各种交通工具,哪有时间走这么多的路,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出这白色的荒野。
正当玉矜黛默默哀怨之时,远远发现白雪之地驶来一辆马车,到了跟前,很自然的被杨寄瑞叫住,玉矜黛紧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是杨寄瑞安排这里等待的,之前每次来他也是走半个时辰的路,马车也按时按点的在这里等。
马车在白雪的路上一路穿梭,玉矜黛在轿子内却被颠簸的厉害,因为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觉得胃里空的难受,直想呕吐。好在马车的速度足够快,在玉矜黛终于要忍不住的时候到了城边。
玉矜黛因为自己颠簸了几十里,刚进入长安城就要求下车休息。杨寄瑞也看她一路上确实吐了不少次,再经受不住颠簸,只好同意她下车,但杨寄瑞的宅子并不是在长安城里,需穿过这长安城在向西行数里,此时下车,恐怕只能在城中先住上一晚。
轿夫在惺惺做样的收了钱财之后,驱赶马车而去,玉矜黛选了离自己最近的客栈去休息。这客栈的名字就像客栈本身所在的位置一样,进城的入口。
杨寄瑞虽然不肯落脚这长安城边角的市井之地,但是为了配合玉矜黛,他忍了。
一路上,他多多少少体会到玉矜黛非是能任其左右的女子,此种女子个性刚烈有主见,但内心柔弱百般,除非以情动之,否则任何的打算都是失策。
到了客栈,两人一起吃了些东西,玉矜黛并不多言,杨寄瑞即便想找话柄,但因为玉矜黛的漫不经心而打住。
玉矜黛在不了解这个男人之前,想的只是赶快吃了东西,回到房间休息。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玉矜黛已经把桌子上荤素兼配的食物吃下去大半,直到再吃就要打饱嗝的时候,才把筷子双手放在了吃空了碗碟上。
杨寄瑞一路上坐轿也不舒服,虽然饿但并未吃下多少,玉矜黛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玉矜黛如此狼吞虎咽不顾模样,怀疑她到底她是不是个公主。但细想她数十年来冷宫生活,无人驱寒问暖百般照顾,沾染一些粗俗的性格倒也似乎所难免。
吃晚饭,杨寄瑞把玉矜黛送到她的房间,自己回到房间则一直暗暗观察玉矜黛房间的动静,直到看着她房中的灯熄下,才只身出了客栈。
长安街城中繁闹异常,那里有人已经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