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头吃饱喝足的狼,装萌地舔着孟洛的手心,还嗷嗷地叫着,孟洛搓了搓它的小脑袋,整颗心都快化了地道:“小白哎,你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嗷嗷嗷!某狼毫无狼节地继续卖萌,平贵站在门前,“郡主,和尚书江尚书到了。”
孟洛站了起来,吐道更衣!
浅蓝色的紧身束衣,头发上用着同样颜色的彩带绑上,孟洛抱起某狼,小白,咱们出去玩去!平贵盯着某狼,眼神幽暗,某狼虽小,不过对危险的感应力很强,连忙往孟洛的怀里拱,孟洛看向平贵,平贵连忙别过头,孟洛安抚地拍拍它的头。
“郡主!”江和二人看到孟洛俱是一喜,孟洛应了一声,江大人和大人,言教不如身教,两位大人随我一同下地可否?江和两人一愣,看孟洛如此干脆利落的提议,倒真让他们无法想到,今天之前这位皇慧郡主连见他们一面都未肯的,更不要说谈论种植新粮的事。“怎么?两位大人是不愿吗?”久等不到回应,孟洛有些不悦地问,不愿的话就换人!
“不不不,郡主误会,误会了!郡主此意是为臣等着想,臣焉有不愿之理。而且皇上在臣等前来之前已有吩咐,一切但从郡主所言,郡主吩咐,臣等莫敢不从。”江尚书连忙地解释啊,开玩笑,要是这次再把事情给搞砸了,那他们两个的官也算做到头了。
孟洛还算满意,“可选好培种的了田地?巨型水车要装哪里?善于农事的人可都选好了?”一个一个问题地丢出去,江尚书一五一十地回答,“回郡主,培种的地正是要装郡主送的水车的地方,善于农事的人,臣在郡主回京之前已经选好。只是郡主,那水车要如何装置,着实让臣为难,不知郡主能否再发善心,让独一城的能工巧匠将水车装好?”一脸的小心谨慎,这也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啊!
只待江尚书的话音刚落,孟洛答应下了,江尚书大喜,孟洛道:“那么两位大人,我们走吧。”
一愣,江和二人都没反应过来,“走,去哪里?”孟洛丢给他们一记白眼,下田,装水车去?这不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吗?
恍然大悟,和尚书忙接话道:“对对对,下田,装水车去,臣等在前带路。”拉着还有些发愣的江尚书往外走,孟洛抚着怀里的狼小白,看向温实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十人,吩咐道:“我们走吧,今日之事为的是天下的许许多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可以吃饱穿暖的,所以你们尽可倾囊相授,不必藏私。”此一言出,那十人再不复刚刚那闷闷不乐的样子,温实温和地笑,属下已经同他们说过了,不过他们是不太相信属下的话,如今得了城主的令,可都放心了?
温实之言倒是让十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温实也不过是玩笑几句而已,孟洛踏步而出,温实也带着他们一并都跟上去。
孟洛这次出门是一身简洁,雌雄莫辨的打扮,而且他们一行人去是很赶时间的,当下孟洛决定骑马出行。自她回了京后,赤焰就被一直关在马房里,可把它闷坏了,一待孟洛上马就立刻撒开了跑,结果是不言而喻,把随行的人远远地甩了一大截,孟洛没办法,她对京城不熟,对于江尚书说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能骑着赤焰跑一段再歇一段,直等江尚书他们赶了上来,指说了前面的路要怎么走这才又继续让赤焰跑。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幸亏这出城离得也不远,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孟洛站在一座看不到边际的庄子面前,昂头看了院前的门牌,“皇庄。”
一开始说到培育新种孟洛就在想皇帝会选在什么地方,果然还是他自己家的东西最让他放心。皇庄就是属于皇帝的私人产业,里面得来的东西都归皇帝私库所有,不过,没什么人有胆子问皇帝他这皇庄一年的收益究竟有多少!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逗留?”守门的侍卫看到了孟洛,大声地斥问,孟洛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有人大声地喝道:“放肆,尔何敢对皇慧郡主无礼!还不快给郡主赔罪。”这样尖锐的声音,也就是出自于太监之口,认识她的太监啊!她只记得平贵跟平福,其他什么太监的她不认识!
孟洛盯站着这位从皇庄走出来的白面太监,想了想还是老实的承认,她不认识这人。不过,对于这两位尽忠职守的侍卫,她并无责怪之意。“你们无须多礼,不知者无罪,况且你们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份而已。起来吧!”
“多谢郡主不杀之恩。”古人就是古人,明明他们没错,却还要跟她这位上位者赔不是。
“郡主,奴才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内侍海生,今儿个一早,皇上就派奴才前来皇庄接迎郡主。怎么就郡主一人,和大人江大人呢?”自称海生的太监冲着孟洛谄媚地笑,那声音加上他那张脸,太恐怖了,孟洛没想打击人,只好别过脸不正面对着他,“我的马儿跑得快,他们都在后面,应该快到了吧。”一手抱着狼小白,一手摸着赤焰的头,海生看到孟洛的赤焰,眼神一变,也想伸手去摸一摸,赤焰不乐意地长嘶一声,孟洛瞪着他的手,海生连忙缩回了手,“奴才是见着郡主有如此宝马,一时眼馋想摸摸,还请郡主恕罪!”
本来就对这人没好感,他竟然还想摸她的赤焰,这下孟洛是没再想给他留什么脸面了,“赤焰一向不喜欢别人碰,海公公还是当心着点,它要是发起脾气,我可是也莫可耐何的。”
像是为了附和孟洛的话,赤焰一声长嘶,四蹄更是跳动了几下,喷着气冲海生甩头,孟洛心中大喜,侧过头在海生看不到的位置勾起一抹笑容,赤焰果然是深懂主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犒赏犒赏它!拍拍赤焰,赤焰在她的手心蹭了蹭,得意洋洋的。
海生倒是对赤焰的动作很是忌惮,连声地说,是奴才无礼,奴才无礼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平贵的身形前先出现,在离孟洛还有一丈远处,拉住马绳,一跃而落,关心地上前问了一句郡主无恙吧?孟洛摇摇头,平贵松了一口气,抱拳对向海生,“海公公。”
“哟,是平贵啊!多年不见,可好啊你?”海生一脸熟络地问,平贵依然板着一张死人脸说了一声还好,然后就再无别的话了,接过赤焰的马绳,江尚书和尚书还有温实也到了,江和二人都是先与海生问了一声好,然后才到孟洛的面前。“郡主,我们进去吧!”
可是,海生却抢了过来,站在孟洛的左侧,“郡主,你看不如先随奴才去休息一下吧!”
孟洛一个冷眼扫向他,倒让海生整个人僵住了,就连那笑容也一时没收得回来,可是,海生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他那么被孟洛当众打了脸子,却没一个人敢上来救场子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别人的开口而因为不能对付孟洛,迁怒于他人。孟洛是不靠皇帝,不靠大楚所以无所顾忌,可江和二人就不同了,万一被海生记恨上了,没准他们九族都不能幸免。低头低头,当没看到,没看到。
“我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孟洛厉声地问,“你若是连规矩两个字都不懂,那你就滚回你的主子那儿去,把规矩学好了再到我的面前指指点点,若不然,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要让我听到多余的废话。”
要说就是长公主孟玄绮也没敢这么对海生说话,指着他说管好自己的嘴巴的,其他皇子的就更不用说了,哪一个不指望着能从他嘴里得到一句半句皇帝的消息的,海生已经被人奉承惯了,这一时被孟洛如此奚落,那原来粉白的脸是阵阵铁青啊!可是,他能跟孟洛发火吗?答案是否定的,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皇帝对孟洛存了多大的怒吗?偏偏皇帝却一直没动孟洛,皇帝向来不是一个能忍的人,此次他却是对孟洛一忍再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孟洛有用,比当朝所有的百官皇子都要有用。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忍下不是。“郡主教训得是,奴才听明白了。”
这会儿确确实实是让江尚书跟和尚书跌破了眼镜,这是他们见到的那个嚣张的海公公吗?但一想到皇帝对孟洛的态度,他们释然了,是啊,连皇帝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了孟洛的气,偏偏皇帝从来对孟洛都是笑语相迎。海生作为皇帝的宠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帝,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皇帝面前第一大红人的原因。
“带我们去装水车的地方吧。”孟洛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她只想赶快把种子的事情弄好,只有这样,她才好实施下一步的计划。而对于得罪海生这样的事,她不担心,她得罪的人不少了,别人知道的以为是皇帝的二妃而已,其实皇帝最宠幸的四妃,她都跟她们有过节,多一个不多,尤其是作为皇帝第一大红人的太监,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跟这样的结好,她也没那个心思,既然如此,她也不用跟这样的装,费力又不讨好,她才不要。
“是,郡主请随奴才来。”海生笑着在前带路。
皇庄果然不愧是皇庄,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孟洛蹲下捉起一把泥看了看,温实身后有五人也随着她一起蹲下,同样捉了一把泥看,同时赞叹,“好肥的田啊!不过要是用来种蕃薯土豆玉米的,显得大材小用了点。”
孟洛道:“没事儿,现在只是用来培种而已,越肥的田培出来的种更好,这后面就算移到坡地上种,也能保证不会颗粒无收。”
“哈哈,城主说的是。”有人笑着应和,孟洛招呼着他们跟着转了一圈,站在水车旁边,转头海生,“皇庄水源充足,为什么要在这里装水车?”海生一听连忙回答,这不是为了方便浇水吗?孟洛心中暗自冷哼,皇帝啊皇帝,如此自私自利的你,配做一个皇帝吗?
“哎啊,这皇帝想的跟我们城主一样呢,不过啊,我们独一城只有一个水车的时候,城主只是吩咐装在了最缺水的地方,也是后来,我们独一城的工匠做出的水车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大,城主体恤我们这些种田的老百姓辛苦,为了方便我们浇水灌田,这才在独一城的田地上都装了水车。”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大声地喊了出来,原来在田里翻地的人们都看向他,老人尤未所觉地笑着,弯下腰捉了再次捉起一把泥,地是好地,可这天下,多少的地水缺得连种子都发不出来。
话气中的心酸,听在耳边让人难受得紧,站在他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喊了一声爹。无声地安慰着他,老人叹了一口气,直直地望向孟洛,“城主啊,老朽不懂得说话,还请城主恕罪。”
孟洛笑道:“无事,许老爹可是我们独一城种田的第一把手,我们只管尽了自己的心意,至于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便够了!”许老爹听得呵呵地笑了,“是啊是啊,还是城主见识多,老朽活了五十几年,倒还是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城主,老朽到那边教他们怎么种蕃薯去。”
孟洛未加阻拦,许老爹立刻着儿子往一边去,孟洛吩咐另外五人,“你们帮他们把水车装好,至于其他的事,我们都不必管。”
这些事,又岂是她现在能管的。只是望着如此的地方,想着她刚刚骑着马来这儿的路上,看到那些干旱得裂开的土地,孟洛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想。她并非什么善人,可是皇帝的所做所为,她着实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