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似乎说过呢,想带她走先要问过我呢?”从刚刚就一直没有开口的白锦微颔着头,眉角含笑却不能遮掩住他眼中流转着的危险光芒。
“这有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呆着去。”玄桓宇有点小孩子气的对着白锦撇了撇嘴,虽然不是很想让那个看不透的女人跟着三哥,但是总比跟在他回去来的好,不然被嘲笑的就是三哥了。
“我和你说话了吗?!”用着不容拒绝的口气说出了这么几个字,却没有将丝毫的目光停住在玄桓宇的身上。
玄桓宇咯噔了下,也许是从未见过这般冰冷的眸子,那种宛若无机质的物体,又好像一块尖锐的寒冰,生生的阻断了任何有生体的存活。
“你喜欢他?”白锦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瞟到了一旁的玄桓颐身上。霜熠国最年轻的常胜将军吗?从刚刚的那颗石子来看,武功方面没有玷污了这个称号,那几句对话也是气场十足,确实是人中之龙,不过为了这么一个女子放下这个军队似乎不是个称职的军人呢?还是说她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呢?
“嗯?我说过这种话吗?”易若翎用手指把玩着自己胸前早已湿润的发丝,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见识下真正的战场,不跟他走,不认识路的我怎么去。”她眉头一挑,看出了他对于玄桓颐的打量,但是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她对于那个人也是充满了好奇。为什么娶她?为什么相信她不会是奸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离开了军队?
听着她好似反问句的回答,白锦的目光冷峻了几分,“难道你认为你们可以安然的走到战场?”
“你什么意思?”两个同样低沉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一个是天生的低沉,让人升起了一丝触动,另一个却是因为那么一句话而降下了分贝,带上的那么几缕真实的威压,更是让人生畏了起来。
看着他那双寒光四射的眸子,突然从脑中想起了什么的易若翎皱起了眉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掷地有声的几个字,“你想要阻截!”那几个林中晃动的身影果然不是错觉,是面前这个男人授意为止的。
不是疑问句,极为坚定的口气。
“正如你所想。”白锦突然绽开了极为灿烂的笑容,眉角弯弯加上阳光的形象,真的有点遇到天使的感觉,但是他们都是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天使的笑容。
“玄桓颐你们两个给我快点回到军队去,他派人埋伏在了路上。”她明白这场战事的重要性,虽然那次他和烽栾帝讨论的时候没有全部的听见,但是她事后做了调查,也向他询问了点。
霜熠国,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人口下之所以能成为四大国,就是凭借了丰富的各种矿场,要是临泉城被攻陷的话,就好像是折断了苍鹰的羽翼一般,致命的打击啊!
玄桓宇大吼了声,“什么!!三哥,我们快点回去!!”难道说被人算计了。
两个人都是很担心,这次战事的主帅却依旧用着一贯的语调开口了,“我知道。”
不是说,他不重视临泉城,不是说他不将雪殇国放在眼里,只是他相信着,临泉城会守住,雪殇国一定会被打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有埋伏。
“三哥,你知道?!”玄桓宇一脸惊愕的望着一旁的人,那双坚毅的眸子依旧如往一样让人安心,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不愧是三哥,那边的谁,看到没,你的威胁没有任何的效果。”
“是吗?”白锦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的惊讶,但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紧接着就只剩下调笑的面容,“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打算不费一兵一卒就走出这黑水山!”
“是。”玄桓颐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也许是实在没有料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的回答,白锦不经意的睁大了眸子,“呵呵,玄王爷真是好大的自信呢,不知你想如何呢?”
玄桓颐看了白锦一眼,理所当然的说出了声,“你认为本王会放任一个临近秋落城的山寨这么久是没有原因的吗?”
“放任?”白锦噗嗤的笑出了声,双眼微微的眯起,“玄王爷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是认为可以灭了在下的山寨吗?”语气越来越低沉,透射出的气氛越来越危险,好像将一种名为沉重的物质无形的加进了这个空间内。
“这还用说。”超级崇敬自家三哥的十一皇子仰着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略微轻蔑的目光送给了白锦,“这还用说,灭了你的那种山寨对于三哥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他也知道情势不可能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黑水山独特的地理环境,是有名的易守难攻。
“呵呵,要是真如十一皇子所言,那在下可要先说声谢谢了。”他唇角微弯,瞳孔中映着玄桓颐那张淡然的表情,“不过在下可不觉得如此。”
两道冷峻的视线在这夜空中相遇,像是两道绚烂的极光重重的相撞,银光四射,纷落而下。两个棋逢对手的男人不无声的不断较量着。
“你们两个想要含情脉脉的相望到什么时候?”易若翎真的是受不了了,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难道真的认为眼神可以杀死人吗?还是遇到对手后都不将那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喂喂,你怎么说话的,竟然这么说三哥。”不过说真的,三哥和那个谁对视的时间确实是过长了一点。
“想要怎么解决,直接摆上台面来说。”她伸手指着玄桓颐,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其中蕴含的意义透过眼神毫无保留的表达了出来。
有什么好的把柄立马交待出来,现在可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个人秀!
***
幽静山脉中的一条泥泞小道,一抹白色疾驰而过。银白色的铠甲的将军,被环在臂弯中的纤细女子,迎着月光前行着。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这会不会太让人吃惊了一点。
被问的人没有正面的回答,“从他的反应中你觉得真的可能性是多少?”
易若翎轻微一叹,随后双肩一耸,嘻嘻的一笑,“说的也是呢,不然白锦也不会同意不阻挠我们前往临泉城了。”
“不是我们!”
“啊?!”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又碍于现在的位置实在不方便回头,她只好尽力的后仰起头,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眸子,薄而坚定的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的没有开口。
踏雪没有放慢速度,迈着蹄子朝着霜字旗驰骋而去。
一双白嫩纤细的手缓缓的从黑色披风下伸出,扶上了那坚毅的面容,略微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至心底,她立马缩回了手,假意的咳了两声,嗔骂着,“怎么都不说话,你的解释呢?我这样脖子好累的。”
玄桓颐眸底含笑,松开了一只手,轻柔的将她那脑袋摆正看向前方,说道:“受伤那几日不断询问我关于临泉的事情,果然还是跟过来了。”
从耳畔传来的触感,明明应该是冰冷的,可为何给了她一丝的温柔的感觉,摸着踏雪的鬃毛,正想要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却不料被他领先了。
“去军营稍作休顿之后,我便派人送你回玄王府。”双手再一次都握紧了缰绳,将娇小的她限制在了狭小的空间内,就好像在宣示着自己的权利。
她没有犹豫的开口,坚定的语气,“不行,我要去临泉城。”
他不容置疑的开口说道:“你一个女子,太危险了。”
“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必须活在男子的臂弯之下的。”她高扬起头,明明没有提高声音分贝,可那依旧清脆的声调却让人不能忽视。
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但是他能明白,这是她的骄傲,她的尊严,不愿靠着别人而生活,不想依赖任何人,因为这样,在那份依赖突然消失的时候,就不会痛苦不已,不会想要放弃一切……
玄桓颐的眸中光华一闪而逝,握住了她的手,掀起那染上少许泥泞的衣袖,“才三天,在没有任何敌人的情况下就这样了,哪怕这样还打算去?”
白皙的手上几道血痕,在她如雪的肤色上显得特别的明显,虽然已经结疤,但是从那深褐色看来,还是能看出当初的那道口子是有多么的深。
太过的冰冷,又太过的温暖,她躲了一下,悻悻的笑着,“这个只是因为骑马的时候不当心弄成的。”毕竟在现代多是坐车的,骑马什么的都是业余的喜好,而且现在都是在专门的跑道上骑的,平缓的道路和如今这般颠簸的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所以我要去。”轻轻的将衣袖放下,遮掩住那几道伤痕,淡淡的开口,清脆的声音中加进去了几味自信,“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能力的。”
在说出那番关于白锦相关话之前,玄桓颐就让玄桓宇先行回营,代为传话让大军放慢脚步,不要走进璇玑谷的范围。所以兵戎并未相见,他们安然的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行。
而他们离开黑水山已经两天了,对于突然多了一个纤细的不速之客,军营中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芥蒂,不过碍于玄桓颐将她带进来的那刻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传出任何的流言蜚语。
“他不会是敌人!”他策马而视,虽然额前的发丝沾染着少许的雨水,有点遮掩着眼眸,却丝毫不能将他眼中的那抹光华遮掩住,迫人的威势片刻蔓延了整个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