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敌人吗?”若翎坐在玄桓颐的营帐前,眯起眼睛仰望着夜空,脸上无一丝表情,夜色的眸子好像在看着夜空,又好像在看比天空更为遥远的地方,浓密睫毛所覆盖的眼睛里,被一片让人捉摸不透迷雾充斥着。
初春的天气虽没有冬日的寒冷,但毕竟已经坐了这上了许久,又正逢夜间。她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身体却较为诚实的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一抹黑色从她的眼底划过,很熟悉的色调。
也算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她将脖子朝后一仰,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眸子,嘴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缓缓的站起身,“呵呵,玄将军怎么不在帐内研究下战术呢?”
将她身上那有点下滑的披风微微的向上挪动了下,“你呢,怎么不回帐内休息,不愿看见我到要在这寒夜中度过一夜吗?”
她莞尔一笑,伸手抓紧了一下肩头的披风,“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只是想要看看这里的夜晚是怎么样子的。”
玄桓颐顿了一顿,随后问道:“看完之后呢?”
她笑的动人心魄,眸中浮现了一点清丽的光彩,说道:“很幽静也很漂亮,清清冷冷却不让人生寒。”说完她微笑着转身向帐内走去,被高高绾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轻轻的散开,映在他的眼中,好像有着那么一种魔法,乌黑的发、墨黑的眼转瞬就融为了一体,沉没了下去。
微凉的夜,孤寂的星,清冷的月。
玄桓颐看了抬眸看了一眼夜空,不知是否看懂了什么,他转身走回帐内,却见她依旧没有休息,正看着帐内的地图凝神发呆,缓步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怎么,有什么想法吗?”
她没有抬头看他,依旧颔首沉思着,视线慢慢的搜索着地图上的每一处,眉头逐渐的深锁,侧身对着玄桓颐问道:“雪殇国真的是打算从临泉城侵入我国?”
玄桓颐知道她估计是有了什么见解,“此话何解?”
若翎转身在地图上指着临泉城外的一处山脉,开口说道:“因为地图的关系,这座山脉看上去毫不起眼,但是我听闻过,临泉城外的山脉环环相扣又紧凑相连可谓是天然的防御屏障,这不也是为何没有在临泉城设下众多军力的最大原因,不是吗?”
确实,临泉城掌握着霜熠国的经济,本是应当驻防充足的兵力的,但是对于人口不是很多的霜熠国来说,每个边境城镇不可能都配置上足够的兵力,而众所周知,霜熠临泉城外,三峰两峦一谷,星罗棋布的布局,看似稀松实则环环紧扣,幽壑纵横。
雪殇国虽然有着将近五年的销声期,可最近的两年各国都是看见了沉默之后的喷发,宛如妖冶的岩浆从喷发口涌出,烈火般浓艳的赤红顺着无数道细小的缝隙蔓延覆盖了整个表层。
玄桓颐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微微泛起了涟漪,目光也是定格在了她所指的方位上。
“从雪殇国近年来的作为可以证明昊霖帝不是绝大数人所猜测的昏庸之人,反而应该是那种最难以捉摸的人。有雄心有隐忍力,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他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他不可能傻到将临泉城作为突破点,虽说临泉城确实拥有着足够的诱人的资本,但是东西再好吃不下又有何用?”若翎的手指移动到了地图上的另一侧,正色道:“洹河是一条环河,如果不在每个地方都设防军队的话,根本防不住对手,雪殇国的水战虽没雨黥国闻名,却也不容小觑,他们大可随便挑个地方进攻。”
那狭长的眸子一动,映着漆黑披风神秘的美,不知是天色太黑还是因为她在黑色披风下显得太朦胧,玄桓颐越发觉得她是那般的不可捉摸,似天边的一抹浮云,伸手只能任着微凉的触感滑过。
玄桓颐说道:“若翎的意思是雪殇国只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看似想要从矿产诱人的临泉城攻入,实则的目标却是从旁的咸炬城,一个不富饶却极易攻陷的城池。”
她看了玄桓颐一眼,从那双清冷的眸子中似乎看出了什么,立即转身抓起台案上的一只毛笔,纤手一挥,一道浓黑的墨水将两座城池连在了一起。
在她停笔后,玄桓颐双眸微眯,好像有所想法似地,沉声道:“这两座城池的距离不远,即使雪殇国用了调虎离山的方法,我也有自信可以守住任何一座城池。”——————字数坑爹了,我错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