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年的最后一天,苏秦淮和张仪表两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气走出帐篷的时候,营地里早已人来人往,叶阑珊风风火火的指挥着,顾盼神飞,隐约又恢复了昔日李家表小姐的做派。
“怎么现在才起来啊,快来帮忙,今天的事好多呢,”叶阑珊冲两人呼唤,“今晚就是除夕了,好几百人总不能还和之前吃干粮吧。”
两人互视一眼,初醒的脑袋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匆匆忙忙的帮着李氏子弟搬运东西,提水,砍柴,苏秦淮腿脚不便,有大大咧咧的李氏族人笑着道你腿脚不好,一边休息着吧。被人戳中心中伤疤,苏秦淮也不以为杵,举了举胳膊,低头干的越加卖力,时至寒冬,汗水仍一滴滴落下,虽然做事姿势难看了一点,但干活着实不慢。那个本来好心的族人,也意识到甚么,看了也在心里暗赞。
自打一睁开眼,张仪表再看叶阑珊的时候就有点心虚,平时顶顶机灵的一个人,做事心不在焉的,不是摔了跤,就是歪了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心中藏了事。
刚刚扭了脚的张仪表身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比苏秦淮还狼狈,暗暗嘀咕倒霉,猛觉一股香风临近,抬头已看到叶阑珊抱手打量着他,张仪表蓦然心一凛,越发的心虚了,稍稍错开目光。
“表小姐。”
“我看我要是再不来,你能摔死在这里,”叶阑珊痛苦的捂着额头,“今天的事已经很多了,就不要再添麻烦了,我现在是真正明白外公那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打一睁眼,我就一直忙,一直忙的,忙到现在只喝了一杯水,连早饭都……所以,请张先生你做事专心点,哪怕帮不上大忙,起码也不要给我添乱啊。”
张仪表心中有愧,此时被她这么一番抱怨,反倒舒服了些,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贱。
“那个……大小姐,有件事不提,我这心里不踏实,所以……”
“别吞吞吐吐,行吗?”
“是这样的。”
张仪表搓搓手,他有些局促不安,低头犹疑着。
“表小姐可曾怀疑过我昨日说了假话,毕竟按说象征着李氏族长的白虎无回枪是应该由您来继承的。您难道真的没有怀疑我在说谎吗?”
叶阑珊人人真正的听完,她偏头想了想。
“其实吧,我真的……怀疑过。外公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使白虎无回枪,仓促间,怎么会给一个入李氏还没有一月的人。”
“那你……”
“你紧张了,”叶阑珊像一个侦探一样,“你在紧张甚么。”
张仪表心头一紧,下意识的错开了叶阑珊望过来的眼神。
“怎么说呢,其实你说不说谎有甚么关系呢,”叶阑珊说,“最重要的是他比我强,若由他当族长,李氏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这才是您真正的理由?”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我还有好多事呢,”叶阑珊突然恼怒起来,“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一个男子汉,甚么时候婆婆妈妈了。”
张仪表呆呆的看着叶阑珊风风火火而去,他有点愣怔,昨夜撒了那个弥天大谎,他便像是做了小贼,生怕誓言被拆穿,他和苏秦淮想了很多面对质疑的借口,甚至不惜再编无数的谎言,只是叶阑珊的反应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这……
“仪……仪表,问了吗?”
张仪表被一个声音惊过神来,他不曾回头,只是点点头。
“怎……怎么说?”
那个声音明显有点胆颤。
张仪表重复了叶阑珊的话,发出声音的人似乎也呆了,过了好久,才带着点不敢置信的语气道:“上天都……都在帮养卒啊。”
“真的是上天的帮忙吗?”张仪表偏头问,他凝视着后者的眼睛。
“不管怎样,养卒也算是初步上位了,其他的都无……无所谓。”
“是啊,我昨夜当着所有人的面撒了谎,说实话,感觉自己卑鄙无耻,不仅辜负了李族长的嘱托,反倒谋夺了人家的家业,但是平步青云的机会就在眼前,要我放弃,我不甘啊。”
“我……我明白,这份不甘哪怕是恐惧也压不住的,我……我也一样。”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深深的默契,昨夜,赵养卒没有问他们关于白虎无回枪的事,他不说,两人也不曾解释,其实,有的事,三人都明白。
想抬头,哪能真的善良。
“对了,养卒在哪,一大早人就跑得连鬼影也看不见了。”
……
……
当草原上还一片静馨的时候,表面上硬撑着不露出大喜之色的赵养卒,便兴奋的溜出了帐篷,他在李氏的营地里来回徘徊着,然后一个人走出营地,独自来到以前自己的扎营处。昔日,自己旧疾复发,以为天花,被李龙城变相的隔离,如今他再回到昔日的住处,仍能够发现往日这里扎营的痕迹。
黎明前,他就如此一个人巡弋在以前的旧处,许久许久,说不清是一种甚么情绪,只是昔日觉得特别悲哀的日子,如今想来,竟也有一丝淡淡的暖意浮现。
自己这算是成功了吗?
赵养卒看着天上淡淡即将隐去星痕的群星问自己,问了很多遍,也想了许多,他笑了笑,摇摇头。
等朝阳升起,金色的光线射穿厚白的莽云,把草原映成一片翠金色的时候,赵养卒行使了他作为李氏代族长的第一项权利,擂起战鼓,召集所有李氏族人。
李氏子弟各怀心思看着赵养卒时,少年却没有说甚么,他只是留下几十人给叶阑珊,帮忙打理除夕晚宴,就带着李氏子弟骑着马,一路沿着额尔齐斯河,也不知去向何处,倒是小丫头李绵蛮,经过家破人亡的刺激后,整个人不仅失去了记忆,连性格也变了许多,煞有兴趣的嚷着要跟着一去看热闹。
以赵养卒对她的宠爱,自不可能不允。
一路快马奔波,最后几百人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齐齐下马。那数百匹马被解了缰绳,悠哉的在河边扑腾着,自由自在的饮水吃草。
赵养卒咳嗽了两声,很少被这么多人以……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有些紧张,特别是这些人个个都比他高,比他壮,脱去衣服,胸肌也比他有料,那一把子力气,更是让自己这根废柴唯有叹气的份,突然成为这群彪形大汉的老大,窃喜之余,心头压力也空前而来。
“俗语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一来呢,今天是大年三十,二来呢,我也没那么多火,所以大家也不必瞎猜甚么,只是……”赵养卒挠了挠额头,“为了让你们对我这个代族长有个认识,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得做点甚么的,譬如玩几个团体游戏。”
“甚么是团体游戏啊?”
“团体游戏嘛,你又可以叫它素质拓展。”
“那甚么是素质拓展啊?”李绵蛮瞪大眼睛,萌的令人发指。
“这个解释了你也不懂。”赵养卒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一、二、三、四……如果我以这个语速数到六十,你们猜猜,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拍多少巴掌?”
赵养卒指了指站在自己最前面的族人,“你来说说。”
那个被点到名的族人茫然的摇头,赵养卒又随机选了几个,有的说不知道,有的说五十次,有的说八十次,有大胆的说自己能拍到一百次,结果引来一群惊讶不相信的嗤笑声,答案层出不穷,赵养卒只是面带微笑,待人群争论稍停,他才开口。
“现在,我数到六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鼓掌,然后报出自己的鼓掌数。我准备报数了,准备好了吗,各位?”
“准备好了。”
一股穿越时空的新鲜感在众人的心头滋生,他们的目光火热,不少人扭了手腕扭,眼看是准备大拍一场了。
“计时开始。”
少年平缓和熙的声音霎那被雷鸣般的掌声掩盖。
冬日北疆的草原上数百人聚集在一块儿,像是脱了缰的疯马,脸红耳赤的死命拍打着巴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一群疯子在集体发疯呢。
赵养卒不高不低的声音依旧在静静流淌,只不过原来稍稍紧张的表情变了,笑意盎然。
那些刚才嚷着的人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们奋力的鼓着,越鼓惊讶之色越大。
少年举拳向天,拍掌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养卒笑道:“现在,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我拍了三百二十一次。”
“我拍了四百零八次。”
“我拍了二百五十次。”
“我拍了……”
一阵疯狂“自拍”,不少李氏子弟双臂都麻了酥了,可随着答案的公布,一时间,这群满脑子肌肉的李氏子弟,一个个惊诧不已,这和当初的回答大相径庭。
赵养卒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这只是今天我们游戏的一个开胃小菜,下面就是正餐的时间了。大声的回答我,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了。”大吼声如雷般滚滚而来。
“这就是素质拓展吗?”李绵蛮食指戳着下巴,巴巴的望着赵养卒,一副“求解惑”的俏模样,楚楚可怜。
“算是吧。”
“那有甚么用呢?”
“这得玩完之后才能明白。”
“那我也报名参加。”李绵蛮跃跃欲试。
“你?”赵养卒一呆,“这个……不好吧。”
“养卒哥哥……”李绵蛮低下头,委屈的抱着赵养卒的手臂,像小狗一样可怜地向赵养卒摇着尾巴,“人家也想玩嘛。”
深吸一口气,少年分明感受到少女胸部那份酥软,于是……
“这个……好吧。”
……
(小妖:前日里阳光明媚,去看了一次医生,做了一次心电图,然后医生沉沉的看着我,叹了口气,你得的是‘窦性心动过缓’。一听到关于心脏的问题,那一霎,我的心凉了。颤抖的问这个收了我好几十块的医生,‘还有多少天?’然后便见那位大叔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个不是绝症,只是说明你缺……维生素B2,回去买盒维生素含片就好了。事实上,我回去的路上还在后悔,当时怎么没饱以老拳。大叔甚么的,果然最阴险了。之后,去药房拿药,对一不那么漂亮的软妹子说,大姐,给我来一盒B2。老实说,我小时候还因为普通话说的溜,被领导这种神奇动物夸过‘真地道’,可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天奇葩了。我拿着我的药走出有点昏暗的药房,心里还在感慨,几片维生素含片,怎么要十八块,金子做得?然后高.潮点出现了,低头一瞧,毓婷……避孕。回头找那个软妹子,小姑娘一脸错愕的望着我,等我说了三遍是B2,不是避孕。一声比一声大,她才连声说听错了,不好意思。周围人都看着我们两,小妹子更是一脸羞怯,好像她怀了我的娃,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要她打无数次胎的坏淫,当时那个气氛啊,就不说了。直让我觉得二十多年来,终于尝到了当流氓原来是这个滋味。这是我第一次在章节后来一段废话,两天来断更,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想发个通告,可是这个心动缓慢弄的整个人都快爬不起来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