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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寄托的爱情

原来,归痕偷得还魂香去救的那女子并不是慕青的什么妹妹,是慕青一直倾心的女子,唤做阿音。他们同为竹灵,相约一同修得神体,日子倒也过得简单。

同许多故事那样,女子总会是耐不住性子,想要见识外间事物的。一百年前,阿音偷偷去人界玩耍,路过凉亭时却见一男子着一身月白色衣袍,坐于亭中抚着琴,颇有些下凡仙子的俊逸感。出于好奇,便停下来听完整首曲子。

其实她并听不懂琴声中含有怎样的情绪,但她就是爱极了男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而难以相信的是,他只是人类。从此,一见倾心。早先她也是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的,可许多事都是,你质疑它的存在,但当有一****确切发生在你身上时,你才不得不相信。而为了报复你当初对它的质疑,你通常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去证实它的存在。

阿音后化作人类女子与他相遇,男子对她的外貌、性格、见识都很是赞赏。年轻男女,一旦相恋便一发不可收拾。

阿音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男子却不在意,他执意要娶她。他一切都好,只有一点不好——家中早有妻室。是啊,在他漫长的人生中,总会邂逅那么几个女子,阿音并不是他的唯一,或者说,阿音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又如何要求他之前不许与任何女子有接触而专心等着阿音呢?

既是男子对她的身份毫不在意,她也就得作出必要的牺牲。于是,她终于如愿以偿披上了大红嫁衣,从偏门抬进了他们家。

男子的夫人一向是瞧不上她的,毕竟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说法。更何况早先男子同夫人也有感情支撑并不是父母强逼他娶的。虽说男子三妻四妾纯属正常,但稍有些私心的女子,谁能容忍自己夫君的宠爱平分几份呢?所以她平日行事有所刁难也是在情理之中。

阿音也并不是任她欺辱的人。虽说她品性纯良但那是建立在事不关己的基础上,如今是她的丈夫,是她将所有对爱情的美好幻想都寄托在他身上的丈夫,她如何能继续保持良好的风度任人污蔑?两个女子之间你来我往不见硝烟的战争也是时常发生。很多时候,是阿音占上风,因为她并不是普通女子。

不是不怨恨的。男子对她虽宠爱有加,但那并不是她一人独享的特权。而她往后几年下来无所出,男子对她已颇有微词。她本为竹灵,是要与慕青一同修神的,此番与人类相恋也不过是想体验爱情的妙处,若要生养孩子,必会折了她的灵气,一时也不知如何取舍。

她到人界后,时常把自己的事说与慕青听,一心只扑在那男子身上,从未注意过慕青对她的爱意。男子虽然对她已不复当年,但她还是想极力挽回,因为她之前付诸的感情好像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最后在慕青极力劝阻失败后她决定为男子生个孩子。男子并不常来她的房,她使了些手段重新引得男子对她的注意后,终于怀上了孩子。

这时男子的仕途不顺,人在穷途末路之时总会去尝试些尽管听起来并不靠谱的法子。他请了位道士帮他算算自己的命。这一算还真是不得了,那道士不知是受夫人收买还是旁的,一口咬定阿音是妖,仕途不顺与她脱不了干系。

本准备告知他自己怀孕消息的阿音,喜讯还未说出口,便遭到了这番污蔑。在所有人的鼓吹下,男子虽有些不舍,最后还是同意将她烧死祭天,何况她自己从未否认。哀莫大于心死,她未曾反抗。

道士以半吊子三昧真火烧了她几个时辰她仍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夫君。“看吧,不是妖岂会烧不死?”男子眼中对她有了惧意,此刻已完全相信道士的话,什么这妖孽是为来祸害你们全家的——哦怪不得最近仕途不顺。这妖孽会克死你家所有人——哦怪不得前些日子远方表哥病逝。总之把一切一切的坏事都归过于她,甚至连家里死了头猪都是这妖孽的错。

终于,看着她在火中受苦,男子眼中也有了快意——烧死这妖孽,我们家就太平了。

最后,她笑了。看着这自已为了他而舍弃几百年灵力的男子,这自己寄托爱情的男子,她笑了,笑比哭痛。

腹中的孩子也化作一道戾气飘逝,她沉沉睡去,不知为何,在闭上眼的前一刻,她想到的是慕青饱含爱意的眼神。

是慕青救了她,只是她醒不来。道士的火倒没伤到她,只是她的痛让她想要逃离一切,失了魂般,不愿醒来。

慕青想了许多方法救她都没有效果,后来听说那梅林中住着的上神有许多神药,或能救得她。只是几千年前上神曾下令,一众物灵可以在七崖岛修炼,但不许靠近梅林,更不许见到上神的那位徒儿——归痕。族中的长辈都在劝他,不要以身犯险,听说那上神是不近人情的,求得神药倒罢,若是求不得惹恼了上神,则无端折了千年道行。

想了许久,望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女子,他还是打算冒险。

直接去求上神赐药显然并不实际,若是能从上神的徒弟下手,得到她的帮助,取得神药,到时上神即使要怪,也必将牵连他的徒弟,怎样惩处也应更为慎重才是。虽对接近她这种欺骗行为有些不齿,但也只能先救得阿音日后再向她请罪。那怎样才能让归痕对他倾心呢?慕青想起阿音同那人类初见时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场景,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

于是便有了慕青与归痕的第一次见面。慕青执一管洞箫,立于湖畔,呜咽演绎,飘逸潇洒。他早知归痕每日均会到这绿野屏的湖边来梳洗头发。而能引得女子注意的也大约就是演奏乐器,再呈现一副如画般的景色,让她觉得眼前之人超凡脱俗便足够。

如他所想,归痕呆呆地望着他吹奏,看痴了般。这上神的徒弟也如那怀春的少女般单纯,没甚了得之处,他在心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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