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他才是十六岁的年纪,那个世界顶多是刚上高中的小屁孩。林昕推了推段离宵,让他放她下来。她不想跟厉风扬说话,而且她可没有忘记离岸前的一幕,只要一想到他与那些少年对自己还有隐瞒,心中实在觉得不舒服。
“段公子,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林昕收回与厉风扬对视的视线,对段离宵淡淡道。
“我送你回去!”段离宵接得自然,二人并肩从甲板的另一侧走向客舱。
这艘运兵楼船,甲板底下是储物仓库,甲板上一共有四层建筑,船上一共有九根巨大的桅杆,总计满帆时可挂上十二张船帆。仅仅是那只锚就重达有几千斤,起航时,林昕亲眼目睹是要动用二三百名船员利用轮盘绞索将它从海底拉起来。就林昕目测,这艘巨大的运兵楼船长将近一百五十米,宽也有五十米左右,几乎算得上是冷兵器时代的航母了。船员和尉级以下的士兵住宿和生活区在第一层,中级将领们在第二层,依次类推,第四层最高处为指挥室,当然也设置了瞭望前哨。
这个时代虽然也有火炮,但很明显,火炮的精准度还远远不够,而且大多架设在船舷甲板以下的隔层里。对敌时,尚需转舵将船体侧过来,敌我遭遇,两船对轰,那炮弹也决计落不到高的楼层,只在甲板和船体两侧造成破坏。这也是这时代的海船与那个世界近现代军舰的主要区别。
就算林昕没有回头,她也依然能感知到身后的厉风扬一直目送自己远处。此时,她的心境有些复杂,在海岛上因为生存的危机迫在眉睫,就算少年们有那些朦胧的感情,也都理智地压抑了下来,众志成城,投入到与恶劣的生存环境的斗争中去。然而一离开海岛,仅就厉风扬一人跟随着,今早上,他的举动还不如说是一种试探来得合适。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早日登上陆地,但愿滚滚红尘,花红柳绿,他的注意力能有所转移。然而一想到他贵霜王子的身份,林昕又有些泄气了。就算如他所说,少时再怎么不得志,但身为皇族子嗣,他的见识和眼界就不是普通民众所能比的。如此前思后想,她真的不知该以何种态度继续与厉风扬相处下去,不知不觉间,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段离宵轻笑出声:“何必烦恼?等上了岸,这些事自然迎刃而解?”
“怎么解?”林昕随口接道,随即醒悟,颇不自在道“不知你说的什么。”
“只要你依从我的安排,与我完婚。我自然有法子让任何觊觎你的人知难而退!”段离宵握住林昕右手,蓝绿色眼眸里是不容置疑不容人拒绝的认真。
林昕的心莫名地又乱了,她不敢再看他那双具有魔力的蓝绿色眼睛,蓦然抽回手,不悦道:“我尚未及笄,现在谈及婚嫁还言时过早。而且我决计不会再去做什么大秦七公主的。段公子,你身为离国兵马大元帅,你的婚姻已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既然离国与大秦两国联姻协议已经达成。你的未婚妻只能是从秦宫里接回的公主,而不是我这样无根浮萍的江湖草芥!这些轻浮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想了想,她一狠心,从脖子上摘下佛骨舍利镂空金球项链,握着拳头举到段离宵面前,摊开手掌道:“以前是林昕年少不更事,不知此物对段公子还有如许重要意义。如今,物归原主,林昕只希望还能和段公子成为朋友。”
段离宵剑眉轩扬,星目含怒,眉峰拧成了川字,既不伸手接佛宝,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林昕。毫不掩饰周身的杀气与怒意,若不是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屈曲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林昕也不知他的心中竟是这样的惊涛骇浪。她有些瑟缩,也有些卑微,黯然自嘲一笑:“是我高攀了!段元帅。”她将佛宝项链就近放在栏杆扶手上,就打算转身离去。
才走出三步,蓦然听到身后的段离宵冷笑一声:“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后悔!”林昕背脊一僵,待回身时,身后已经不见了段离宵的身影,还有那条佛宝项链也失去了踪迹。
“拿去了也好,以后不会再与他纠缠不清了!”林昕此时只觉得心累,脚步沉重地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关上门,一转身,林昕愣了愣,随即不悦地瞪着不速之客:“你没有自己的房间么?睡在我的床上做什么?”
意外地,厉风扬没有习惯地反驳回来,他似乎十分开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本来就生得阳光俊美,向时老成持重得不像个少年,这一笑起来,满室生辉,竟令林昕有片刻的失神。
厉风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下地来,来到林昕跟前,敛了笑意,认真道:“林昕,早上是我不对,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
林昕哼了哼,但难得这狂傲得没边的臭小子肯低头认错,也就半是威胁半是接受道歉道:“再有下次,休想我原谅你!”
厉风扬笑意蔓延开来,连连摇头表示绝不会有下次。青葱少年,情窦初开,本来先前还置气,患得患失,适才听了林昕对段离宵所说的话,明白她确实不愿意嫁给段离宵后,刹那间雨过天青,种种绮丽的幻想纷至沓来。只想着拉着林昕到没人的所在好好叙叙衷肠,哪里还去想自己先道歉是不是丢面子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一刻也不能等,竟是从另一边赶到林昕前面,跑到林昕房里去等她。
林昕侧对着厉风扬,见他久久不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且他那是什么眼神?看得林昕越来越不自在,她只得委婉开口道:“我有些晕船,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晕船?怎么会这样?”厉风扬皱了皱眉头,不由分说将林昕扶到床边:“你先躺下休息,我去给你找些药来!”
“欸——不用了,我躺会儿就好了。”
“笨女人,闭上眼睡你的觉吧!再说话,我就——”厉风扬难得的温柔,在林昕不领情的赶人和拒绝中,耐心告罄。
“你就怎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昕从枕头上支起上身,挑眉不悦,对厉风扬的威胁表示鄙夷。
“你……”厉风扬居高临下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往上一扑,吓得林昕朝后一倒,两人脸对脸,不知是谁的牙齿磕着了谁的嘴唇,林昕唇上的伤口又裂了,厉风扬只一愣,便埋头含住林昕的两片嘴唇,反复濡舔吮吸了起来。口中淡淡的腥甜,还有柔软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吻得更多,更深入,无师自通地,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而且双手还各自扣住林昕的手腕压制在身体两侧,这些也没人教他,偏生他也就这么做了。
好一会儿抬起头来,满意地看着林昕的嘴唇果然不再流血了,唇角一扬,得意地宣布道:“再多话,我就管制住你的嘴!再多动,我就管制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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