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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16.生死抉择

诗记: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

“住手!”郁小迟喝道,她举着匕首,站在独孤狂三丈之外,山洞内篝火摇曳,照出她脸庞上的惊慌与愤怒。

独孤狂道:“想要你的情哥哥活命可以,但今晚你必须死!”

郁小迟眼神一愣,面色晃白。

黎慕谦脸色苍白,愤怒道:“独孤狂,我警告你,别乱来。”

独孤狂拍拍黎慕谦的脸说:“就你这个样,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要不是看在你内力不差,可助我功力,早在几日前你就死了。”

黎慕谦惨笑道:“我没有资格,但她有,她可是忘机仙人的徒弟,她若是死了,忘机仙人会放过你吗?”

独孤狂狞笑道:“我独孤狂竟然能吸纳忘机仙人徒弟的精血,三生有幸、三生有幸,等我练成海纳功,纵使是忘机仙人,又能奈我何?我幽冥教还畏惧区区忘机派吗?哈哈哈……”

无奈之下,黎慕谦只能向郁小迟喊道:“郁小迟,快走,快走!”

看到黎慕谦这个模样,郁小迟摇着头,泪水禁不住地往下落。

黎慕谦怒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郁小迟还是摇着头,转而望向独孤狂,道:“我凭什么相信你?难不保你杀了我之后,再杀了他。”

独孤狂道:“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

郁小迟将匕首转向对着自己脖子,坚决道:“先放他走,否则,我死给你看。”

独孤狂狂傲一笑:“哈哈哈,小丫头,有胆识,我喜欢。但小丫头武功不弱,又怎么保证,他走了,你不会乱来?我要你自封穴位。”

郁小迟看着独孤狂,眼神冰冷,道:“好,你若敢违约,我立即咬舌自尽。”

黎慕谦怒道:“郁小迟,你若敢乱来,我必将你逐出九疑山。”

郁小迟桃花眼里水深千尺,水波荡漾,嘴角却是微笑,娇嗔着:“慕谦哥哥!”

独孤狂道:“好个情深义重的丫头,快动手吧。”

“郁小迟!”黎慕谦制止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郁小迟将右手的匕首交到左手,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快速点向自己的膻中穴,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独孤狂满意一笑,松开紧握在黎慕谦喉咙的铁爪,并用铁爪轻轻一挑,就割断了绑在黎慕谦身上的绳索,一推黎慕谦,说:“快走,别妨碍我练功。”

黎慕谦浑身是伤,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耳畔里传来郁小迟的声音:“慕谦哥哥,明辉掌教和绿华掌教都来了,出去后,你先去找他们。”

对,要快点去搬救兵!想到这点,黎慕谦拖着残破的身躯艰难地往外走。

郁小迟听到黎慕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不是害怕,而是遗憾。都要死了,仍未能表明心意。是啊,都要死了,就别徒增他的心理负担了。幸好,自己只是一个不讨喜的进修弟子,否则,他会更加难过了。

独孤狂摇摇头道:“你在这里流泪,你的情哥哥却跑得远远的。”

郁小迟瞪着独孤狂,道:“放心,很快他就会带着九疑弟子杀回来。”

“是吗?我很期待,可惜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着,独孤狂左右手同时划圆运功,顿时周身气机流转,发丝狂舞,就连山洞周围的碎石也在乱颤。忽而,独孤狂向郁小迟伸手一抓,原本三丈之外的郁小迟顿时被他吸了过来。

“哈哈哈,吸了你的精血,我就练成海纳功啦,哈哈哈……”独孤狂仰天大笑道。

“世间功夫奇多,你们幽冥教怎么专捡这些歪门邪道?”郁小迟嘲讽道。

独孤狂嗤笑道:“我们幽冥教怎么了?邪门歪道又怎么了?武林中,想成为绝世高手的人趋之若鹜,小丫头,你不知道,为此,你们口中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在暗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胡说!我忘机派、九疑两派就堂堂正正。”

“所以,你忘机派虽有忘机仙人坐镇,却只能屈居东海一角,与世隔绝,九疑派嘛,就算了。”

“九疑派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救兵,刚才,我故意绕了路而来,你那些记号,算是白留了。准备受死吧!”

说完,独孤狂双手抓住郁小迟的肩膀,运功吸纳。小迟顿时觉得全身气血都往压在自己肩膀上的两手移动,浑身难受。

独孤狂感受着从双手传来的精气,惊讶道:“怎么可能,你小小年纪功力竟如此深厚?现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你休想!”郁小迟咬牙道。

忽然,独孤狂神情惊愕,因为他再怎么运功,都吸纳不出郁小迟的精气。

“怎么会这样……”

郁小迟笑道:“想不到吧,我自幼练习《吞云录》,瞬间关闭全身气海,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其实,她也是才想到试着用《吞云录》所授的心决反击会怎样。

“《吞云录》!紫微真人的独门秘诀?”独孤狂一惊,转瞬就狞笑道:“那又怎样,关闭全身气海,你也运不了功,既然我得不到你的精气,我就杀了你!”

“如果我又能打开气海呢?”

说着,郁小迟浑身一抖,原本紧紧抓在她肩上的双手,却被紧紧吸附住。独孤狂惊愕地发现,自己全身气机流转,都往肩膀上聚集,再悄悄流失。

郁小迟道:“我不贪心,只要回属于我的那一部分。”

独孤狂瞪着赤红的双眼,却全身动弹不得,无可奈何。

世人皆知曾为天下无敌的紫微真人自创的内功心法《吞云录》是绝世武功,虽无招无式,但练了它,再与自身武功融会贯通,便可达到所向披靡。但没人知道,《吞云录》之所以称为《吞云录》,是因为它能吸纳世间一切功力,并转为自身所有。比之幽冥教的“海纳功”,有过之而无不及。没人知道这一点,自然是因为练《吞云录》的人没有这样做过。

郁小迟又说:“没想到吧,《吞云录》也能吸人功力,因为我们从不这么做。什么是正派?什么是邪门?这就是区别!”

郁小迟肩膀再一抖,将独孤狂抖开两丈之远,独孤狂踉跄一下,并未倒地。

独孤狂狞笑道:“练过《吞云录》又怎样,不过是不成气候的小丫头,你的功力,归我了。”

嗞嗞嗞!

只听独孤狂口中发出嗞嗞嗞的奇怪声音,异常刺耳,紧接着双臂展开,披风飘舞,犹如一只蝙蝠。

郁小迟奇怪地看着独孤狂,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哗哗哗,一只、两只、三只蝙蝠飞进山洞,紧接着是成片的蝙蝠飞入山洞,都围绕着独孤狂盘旋而飞。而独孤狂口中的嗞嗞声更加刺耳。嗞!就像是一声令下,围绕着独孤狂盘旋而飞的蝙蝠突然改变方向,全部向郁小迟飞扑而来。

彼时,郁小迟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顿时,被成千上万只蝙蝠包围,只得抽出匕首来抵御。纵使郁小迟身手矫捷,但怎可能只凭一把短刀应对成千上万只无孔不入的蝙蝠,抵挡一会,便全身多处挂彩。

而一旁,独孤狂口中仍嗞嗞嗞地指挥着蝙蝠群。

“小迟!”忽而传来一声惊叫,独孤狂侧首看去,黎慕谦又出现在山洞内,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李明辉、绿华。

黎慕谦三人惊讶地看着被蝙蝠群层层包围郁小迟,

“剑来!”被蝙蝠团团包裹的郁小迟艰难喊道。

李明辉看一眼背在自己背上的无双剑,与绿华对视点头。立时,两人拔剑杀向独孤狂。独孤狂立即用左右铁爪与他二人对抗,口中仍然发出声音,保持着对蝙蝠群的指挥。但蝙蝠的攻击,明显比之前弱了许多。

“接剑!”在绿华的掩护下,李明辉趁机将无双剑连剑带鞘扔向郁小迟。

郁小迟接剑后,立时拔剑出鞘,一手执剑、一手拿鞘,左右开击,斩杀蝙蝠。不知不觉,就叠加使出“落梅十八式”中的“疏影横斜”!左右手齐出,小迟周围刀光剑影,密集交错,原本紧紧包围着郁小迟的蝙蝠团,渐渐稀疏,被斩杀了一地。

被绿华、李明辉二人掣肘的独孤狂看到郁小迟这边的情况,顿时大怒,加紧速度,再次将他二人撩开,直扑郁小迟而来。而小迟正专心应付着残余的蝙蝠,正好背对着独孤狂。

“小迟危险!”李明辉喊道。

郁小迟正想转身应对,却见独孤狂定在她身后,赤红的双目里满满的惊愕,而一把利剑正从背后洞穿他的胸膛。背后,正是双手握剑的黎慕谦。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我要吸干你的精血……”独孤狂像突然发疯一样,侧身铁爪一挥,将黎慕谦打开,然后不管不顾地扑向郁小迟。

郁小迟却愣愣地立在原地。

“呃……”又一把利剑从正面洞穿独孤狂的胸口!

绿华将剑拔出,独孤狂立即倒地,口吐鲜血,赤红的双眼一直惊愕地睁着。

绿华望了一眼仍呆在原地的郁小迟,见她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立即跑去将倒地的黎慕谦扶起,疼惜道:“慕谦,你怎么样了?”

这几天来,黎慕谦早就被独孤狂折磨得形容枯槁,幸而他是练武之人,才勉强支撑着,若是软弱书生,早死了。方才用剑击穿独孤狂的胸膛,更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接着又被独孤狂挥了一爪,最终倒地不支。

强打着精神的黎慕谦望着郁小迟,绿华亦望着久久不动的郁小迟道:“发什么楞,还不快过来。”

被绿华这么一喝,郁小迟才回过神来,见到黎慕谦此般模样,立即跑在黎慕谦面前,蹲下,神色惊恐,说不出话来。

黎慕谦强撑着一笑,口角的一抹鲜红愈发刺目,只听他戏谑道:“怎么,之前连死都不怕,现在见了死人就怕了?”

被说中心事,郁小迟顿时泪拆两行……她是害怕,从未杀过人,也没见过别人被杀。但现在更害怕的是黎慕谦的生死。

黎慕谦安慰一笑,温柔道:“没事的,别怕。”

说完,立即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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