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都中午我才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躺在“前世有约”的门口,周围人来人往,我就像个叫花子一样窝在门口,头发蓬松,脸上的妆全花了,衣服又脏又乱,发出难闻的臭味,跟个疯子一样,大家都对我敬而远之。
子庚没在我旁边,附近也没有。
我心里一紧,一脚踹开酒吧的玻璃门,冲进去一看,黑洞洞的,到处都是灰尘,头顶还有蜘蛛网,一看就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连男厕所也去了,里面最后两个隔间躺了两具早已高度腐烂的尸体,发出腐朽难闻的气味,我发了疯地乱闯,灰尘飞扬起来,呛得我只咳嗽。
我觉得我就是个悲剧。
别人的故事里,主角总会坚持到最后一刻,与大BOSS见面,进行某种谈判,然后达成协议,而我呢?连BOSS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人扔了出来,这充分说明,我在这场故事里,他娘的压根就是一个配角!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伸手胡乱扯着头发,慌张地在身上乱摸,枪没了,匕首也没了,手机和钱包也没有幸免,还有那颗珠子,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真是后悔!
这些事我一个人做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子庚扯进来啊!要是子庚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要报警吗?
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我现在势单力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救子庚,必须找人帮忙,可是找谁呢?
陈夏茗?郑楠?周晓晨?怎么可能啊!他们都是普通学生,能帮上什么忙啊!
慌乱中,我想起一个人,余焜。可是怎么联系他呢?手机被我丢了,我又没有记住他的号码,怎么办呢!还有陈叔,我也不记得他的号码,怎么通知他啊!
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真是个大马哈,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啊!
脑中一道白光炸开,对了,还有王佑铮!不管他多么不待见我,但是看在我是言言表姐的份上,他好歹得帮帮我。
我跑去找之前开过来的车,可是已经找不着了,只能跑去打车,好几辆出租车看到我停也不停,就直接从我身旁飞快地开过去了,我气得直跺脚,一想起自己现在的落魄样子,就觉得恶心,只能跑到附近的一家商场,想借卫生间洗一洗,可是还没进门,就被保安给拦住了,我气得牙痒痒,只能撒开腿跑到江边,跳进江里,胡乱地洗了一下。
现在天气已经变凉了,爬上来之后,冰凉的衣服贴在身上,我冻得下巴直打颤,身体尽量缩起来,周围的行人看我都像看神经病,我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了,跑去打车,可是他们还是不停,估计是看我浑身湿透,所以不想载,我只能去坐公交车。
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没办法上去就投币,只能从后门上车,把头发弄乱,盖住脸,无赖地站在后面不给钱。
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估计是在讨论大冷天的,这姑娘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之类之类的,有的还嘻嘻哈哈地打趣,还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孩捂着嘴笑个不停,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和旁边的黄脸婆说:“赶紧拍下来,上传到微bo上去,这可真是个新闻。”我觉得这个城市的人都太没有素质了,上公交车从来不排队也就罢了,看见老弱病残孕也很少有人主动起来让座,真是令人寒心。
我觉得丢人,正想脱下外套蒙住头,找个角落蹲下,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反正你们认不出我来,我打算就这么蹲着,一直等到到站。
这时候,一个年轻男人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递给我,和善地说:“小妹儿,赶紧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一瞬间,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不管在哪个城市,其实都是有好人,不能因为个别人的不足,而将整个城市都看扁。
这人一看就是个平凡的上班族,一套西装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要是给我穿的话,肯定就毁了,刚想拒绝,没想到刚才那个说要拿手机拍照上传微bo的两口子坐在座位上吃吃的笑:“这个男的肯定是觉得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才献殷勤的,真是世风日下啊!”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还以为我听不见,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做点好事情就被人指指点点恶意曲解,好像所有人都应该冷漠旁观一样。
我拒绝了那个男人的好意,站到那小两口的旁边,车一个转弯,我就扑到他们的身上,把身上的水使劲地往他们身上蹭,他们尖叫着想推我起来,我的手胡乱地抓着,在那男的脸上挠了一下,把那女的头发扯下来一撮,干完这些之后,车刚好到站,我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就从车上跑了下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今天我好歹行侠仗义,教训教训那些不义之人。
我下车下早了,只好又坐了一趟霸王车,到学校之后,连宿舍都没来得及回,就冲到王佑铮的宿舍楼,楼管大叔在门口站着,被我一下子就给撞倒了,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我没敢扶起他,要是他追究起来,我怎么还上得了楼呢?
虽然我没有来过他的宿舍,但是寝室里的其他三位在讨论王佑铮的时候,曾经说过他的宿舍号,所以我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到他们宿舍。
门是关着的,我敲了几下,一直都没有人开,里面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头脑发热,一脚踹开了门,可是一下子就傻眼了,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
里面只有两个人,而且我都认识。
陈夏茗正躺在离门最近的床上,王佑铮压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暧昧,看到我进来,一副奸情被人撞破的慌张样子,都连忙从床上起来,衣服凌乱地站到地上,十分窘迫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