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脑猛地一片空白,紧接着一片混乱。
王佑铮呢?他刚刚不是进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影呢?耳室里的这个人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王佑铮他该不会被这个东西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吧?又或者……刚才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王佑铮,我是被这个东西给诓进来的?可是我明明亲眼看到了王佑铮啊,还亲手触摸了一下,是有温度的啊,明明是活人啊!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我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呲牙咧嘴。而且,就算刚才是幻觉,现在肯定不是幻觉,因为那个东西已经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转过身,全身的关节好像脱节了一样,随着动作嘎吱嘎吱地在响,整个人站起来将近两米。
我把矿灯正对着他,整个耳室的场景,就好像小时候看的露天电影。我是放映员,矿灯是放映机,荧幕上正放着的是恐怖电影——一个僵尸缓缓地站起来,狞笑着朝目标一点一点靠近,而且他是个死光头,脑瓜子是黑色的,还在反光,噌亮噌亮的。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朝代的衣服,动作机械僵硬,像是在厕所里蹲久了,腿麻得走不动路,却十分高大,如果纵身一跳压到我身上,那我的隔夜饭恐怕都会让他给压出来。
比较新鲜的是,这不是平面电影,而是一部让人如同身临其境的3D影片,先进到可以亲手触摸里面的主角,如果谁生无可恋,他还可以发扬雷锋精神,免费将你了结。
啊,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既然没有别人帮忙,那我自己救自己。刚才哭了一场,我早就冷静下来了,已经没有刚下到墓里的时候那么慌乱了,生死有命,我能做的就是为了活着努力而已。
我没有摸到门,也不知道打开的方法,我就没有出去的可能,既然出不去,那就先把面前的家伙干掉,以保证现在的平安。
我咬了咬牙,给自己壮胆,管他是什么东西,先干掉再说。虽然这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我活了十七年,就是为了死在这里,死在这种东西的手上。
我把矿灯放在墙角,差不多刚好能照亮整个耳室,迅速将身上的包放下来,从里面的夹层里掏出那把美国制造的防御大师匕首,锋利的刀刃泛着一丝寒芒,看着虽然算不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是割肉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我又掏出几根螺纹钢管,套在洛阳铲上,把长度增加到了两米。
我曾经跟着子庚学过棍法,虽然算不上高水平,但是用棍打人的话,三四个平常人倒是近不了我的身。我不知道面前的这位还算不算个人,不想近身搏击,所以先用棍来试探一下。手中的洛阳铲虽然不是棍,但是算上铲头,勉强能当戟来用,比单纯的棍强多了。如果这样能摆平他,我还是不要接近他的好,谁知道这个诡异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独门暗器。
劈、挑、点、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拨、舞花各种招式落在那人的身上,就好像打在铜头铁臂上,整个房间里回响着“嘭嘭”的声音。刚开始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缓慢,但是渐渐地就灵活起来,就好像多年不用的机器,经过了一个缓慢的启动,终于正常运转。他只是一味地前进,一点都不后退,好像没有痛觉一样,一边用手臂阻挡,一边用拳脚向我进攻,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终于,我抓住了个空隙,直直刺中他的脖颈,这一下极其用力,他的脖子被削断,头猛地往后飞去,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整个身体也向后倒下,脖子却没有流血。
憋在胸口的一股气正要呼出来的时候,我却蓦然看见,那人的头突然直直地往身体的方向滚去,只听到“嘭”地一声闷响,头和身子连在了一起,整个人又完整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出了一身冷汗,砍了你的头,你又给我活了过来,你让我情何以堪?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猛地跃了起来,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面前,劈手打掉了我手中的洛阳铲,整个过程速度极快,我反应慢了一拍,直到他一个右摆拳将要打到我的头时,我的身体才动了起来,一个猫腰,从他的腋下钻了出来,紧接着一鞭腿踢到他的后腰,他像没事人一样转过身继续进攻,而我的脚却疼得像是要断掉。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硬……”我好像踢到了铁板一样,就差抱着脚跳了。
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上蹦下跳地躲着,他在身后紧紧追着,有了那一鞭腿的教训,我当然不会再硬碰硬。由于我的身手比较灵活,躲过了他很多的拳脚,还能在逃跑绰绰有余的时候,回来在他的身上顺一样东西,顺便再往他裆部踹一脚。
可是,看他一点都不疼的样子,他恐怕应该……没有那个吧?
我被他追了大概十分钟,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不由得在心里抱怨:“万恶的高考,让我整天坐在教室里学习,身体素质一下子就不行了,哎……”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除了外面这件袍子,里面的亵衣都被我扒出来了,没有任何收获。古人的内衣是叫亵衣吗?我记得不大清楚,脑子有点乱。我终于决定不这么玩了,于是在他出拳的时候再没有躲,右手闪电般拿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扭,绕到他背后,脚下一用力,勾住他的脚腕,左手同时压肩,只听到“嘭”地一道沉闷的声响,他就被我面朝下压在了地上,右手被反剪在身后,不能动弹。
我紧紧盯着身下的人,心里十分矛盾,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就这么压着他?还是拿刀把他大卸八块,再剁成一片一片的,看他还能不能复原,再一次让我情何以堪?不过他的身体这么硬,不知道匕首能不能切得动?
嘶……太血腥!太残暴了!
我摇摇头,再想其他方法,可是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大不了我一掌劈晕他,可是面前的这位仁兄根本就不在科学范畴以内,和甬道里的那三个一样,根本就不能当人看。
正混乱着,手下的触觉忽然有点不对劲,我低头一看他的手,微微一愣,再扒开他的衣服,露出他强健的体魄,手毫不顾忌地摸了上去。
怎么……是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