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小兵打了电话,不一会小兵就回来了。还没进门,他就喊着:“老乔,你想死哥们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呀”?他走过来往我胸口就是一拳,抱紧我说:“党和人民会记住你的,你深入敌后贡献大大地”!
我说:“”手机没电了,打不了电话”。他胖了好多,我就问梁佳说:“你给他吃的什么饲料,都肥成这样了,杀一个够吃半年的”。
梁佳说:“去你的,没口德”。
我说:“唉!还是有老婆疼的人好啊”!
他们俩就说“你赶紧找一个吧,也老大不小了”。
我笑着说:“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呀”?梁佳就说:“我还想当孩子的干妈呢”!
我跟他们接着就谈了以前朋友的近况,陈少卿当了刑警队长了,郭子当教师了,北辰开了家饭店,生意火爆的很。小兵接着说:“更让我生气的是,振武都成房地产开发商了,肥的流油。要不我们明天吃大户,就他了,不宰白不宰”。
我笑着说:“这你羡慕不来,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接着又说:“今天不行,哥们得回家报到,要不明天”?
他说:“好,我们就说定了,明天不见不散,我负责招呼大家”。
我说:“行,就这样”。接着我们又天南海北的扯了一会,我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
到了车站,回家的班车已经换成了空调车,颜色也由蓝色换成了绿色,当然车费也涨了。由于中午,车上人不多,中途没怎么停。不到五十分钟车就到了。
我们家是在西北的一座小县城,山峦起伏,小桥流水,风景如画,置身其中有世外桃源的感觉。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县城就以旅游为主,工业基本没有,生活节奏很慢。
我们家住在县财政局的家属区,有三栋楼,这还是当年苏联人援建的。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风雨雨,依然稳固如初。
作为中国人,我最讨厌的不是日本人,而是俄国人。他们策划外********,霸占我们的外兴安岭等大片领土。作为盟国屡次在我们困难时,屡次背信弃义。虽说老毛子作为朋友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专业素质还是很高的,比起国内那些盖豆腐渣工程的孙子好多了。
本来在城市规划中,财政局的那几栋楼都是要拆的。县政府已经给财政局重新盖了一栋家属区,想让这些人从这里搬走。可这些人大多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都习惯了,大多数人都没搬过去,搬过去的都是他们的亲戚和子女。本来政府一对这里没有明确的规划,一看这样,也就顺坡下驴,搬迁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从小区大门往里走时,看门的老大爷喊道:“你找谁”?
有人曾说:“将人与人之间隔离的不再是大门,而是保安”。这话一点也不假。
我说:“我回家啊”!
老大爷就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就说:“于大爷,你再仔细看看”。
他眯着的眼端详了半天,说:“你是老乔家那小子吧”?
我说:“是呀!于大爷,你终于想起来了”。
于老头是我们院子看大门的,长得很魁梧,剑眉方脸;尤其是他有着和关二爷相似的一双丹凤眼,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参加过对越反击战,一条腿负了伤,装的是假肢。从部队复员后,闲不下来就在我们小区呆着,一晃眼也二十多年了。
记得小时候,我和院子里的孩子爱在小区里踢球。只要我们一开始踢球,小区里面就乌烟瘴气的,同时还伴随着于老头的吼叫声和我们的欢笑声。后来小区里的坏小子们也都长大了,小区里就剩下些老人们。小区里也安静了许多,显得暮气沉沉。有几次回家,都看到于老头晒着太阳,若有所思。他可能想着战地里的峥嵘岁月,曾经的战友、敌人;抑或是想着我们这群淘气的孩子们。
岁月如一把无情的刻刀,在老大爷的脸还是那个写满了它走过的痕迹。我和于大爷寒暄了几句,从口袋里拿了几盒烟给了他,然后就往家里去。
由于岁月的关系,居民楼的外面显得很破败。楼道里的墙壁刷了无数次,也已经开始起皮。斑驳的台阶记录着无以数计的上上下下,记录着岁月的变迁。
我走到家门口,按了门铃。开门的是父亲,他一看是我,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他激动地说:“赶紧进来吧,路上都累坏了”。
他看起来明显老了许多,鬓角也有了丝丝白发;可能从岗位上岗退下来,不太适应清闲,气色也比较差。
母亲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她拉着我的手说:“怎么不好好吃饭?你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她又说:“老乔,你去给孩子洗个苹果”。
我说:“妈,不用了,我不想吃”。
父亲就说:“吃一个吧,你妈昨天刚买的,挺甜的”。说着他就去厨房洗苹果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发现父亲的腰也弯了,我的心一酸。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就如同他和爷爷的关系一样。一个强势父亲和一个叛逆,桀骜不驯的儿子,总有数不清的碰撞。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村子好多父子关系度比较紧张。哪怕有些人后来不在村里住,来到了城市。甚至有位父亲曾对别人说:“谁要是把女儿嫁给他儿子,谁就先人把人亏了。”对比之下,我和父亲的关系还算好的多了。
过了一会,母亲问我中午想吃什么饭,我说随便什么都行。她说那怎么能行,我只好说那你给我做碗西红柿鸡蛋面。在国外的面太难吃,好久都没吃到正宗的面。她说:“好啊,这个我最拿手了”。说罢,她就去厨房忙去了,就剩我和父亲在客厅。
我和父亲在一块彼此都有一点点尴尬,毕竟我让他那么多次生气。父亲把遥控器给我说:“你看电视吧”!
我把电视打开,他就给我絮絮叨的说起身边的人和事王家的孩子结婚了,取了个延边的姑娘;赵老头去世了,你吕伯伯以前还很精神呢,可前不久中风了,现在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父亲之间说话很难超过五分钟。学校要钱的话,也是和母亲要。在家里只要他在这个房间,我马上就会去另一个房间。他在饭桌吃饭,我就会端着自己的碗回到自己的房间吃。我们就像冷战时期的美苏两国,有有时彼此看上一眼,也会火星四射。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真的很扯淡。
我曾想过造成我们父子关系那样僵化的原因,除了我们村子的‘光荣传统’外;主要是是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姑姑家,跟父母相处太少,要彼此磨合。
由于我从农村来,免不了和小区里或者学校的孩子冲突,给父母也惹了不少的事。父亲可能想尽早让我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以便能与别的孩子和睦相处。可是他越那样,越激起我的逆反心理,青春期的孩子,大多都会叛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院子里的孩子大多都成了好朋友,可我跟父亲的关系依然很僵。
其实是这样的,起初那些孩子看我是从农村来的,说起话来一口的乡音。他们觉得我和他们格格不入,总是欺负我。比如,让你给他们买零食,或者上学时给他们把书包背上。如果你听话还好说,不听话他们就会打你。
在乡下时,由于我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别人家的小孩就会欺负你。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挨打多了,要么成了窝囊废,要么就成了打人的人。